“我们都一起出来了你还单独发什么信息?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 Alex很不耐烦。
“Alex,我约你到这里来度假,你却转头叫了一大帮人过来。我还宁愿你放我鸽子呢!”
“钱都是我付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图的是你的钱吗?”
“那你现在跟我谈感情了?”
这句话真是够伤人的。心蕊微微蹙眉,这一刻她对Alex的厌恶又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她不明白这些女人迷恋这男人什么。
“你在说什么?难道我们的三年你没有一点感情吗!”
“那你给我发的那些细细碎碎的东西有意义吗?我说过,我不爱跟人分享日常。”
“你不是不爱跟人分享日常,你是不想再跟我分享日常了。你现在心里有了别人,当然觉得我碍眼了。可你知道吗?这三年多,我是当真的!他们都说你不会爱人,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觉得,你是多冷血无情的人,可是我还是往下跳了——”
“说这些有意义吗?” Alex非常冷酷的打断了她。
“怎么没有意义?你是我的导师,是我的男人,是我的上司,你教会了我很多。你教会我不害怕冲突,教我怎么与人谈判,教我怎么跟上司据理力争,教我怎么在酒桌上游刃有余,教我怎么让那些男人眼馋却又吃不到,你,你还是我的男人,我们保持了那么长的一段关系。是你最喜欢的关系,隐秘的,没有负担的,又长期的,难道你不快乐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诱惑的意味也变得明显。Joy本就是个美人,心蕊想象美人半醉半醒,眼含热泪,春光无限的样子。
“可是我对你已经没有兴趣了。”
“哈哈!” Joy的笑声里满是自嘲:“我猜,是因为你最近一直都吃不到某人,心里乱的很吧?你想吃谁我清楚的很。我告诉你,你的猎物对你好像没兴趣,我听说她有喜欢的人了。Alex,我太了解你了,你讨厌太过于主动的女人。你喜欢编织一层网,将人一点点的套路进来,然后拆骨吃肉。”
“神经病!”
“不,不许走!”
“我叫你放手!Joy,你三年青春确实给我了,可你也没不是白耗在我身上不是吗?光是名牌包我给了你多少?”
“你是觉得我在卖.身吗!我说过,我对你是真的!是真的!”
他们的争执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的,心蕊索性又到海滩边逛了好一会。等回来的时候因腿脚累了,打算电梯上去。没想到一楼电梯刚开,最后出来的却是红着眼睛的Joy。
Joy瞪了她一眼,正要走开,心蕊忽叫住了她:“Joy,你讨厌我吗?是因为Alex的原因讨厌我吗?”
“如果是呢?” 她转过头,坦坦荡荡的说。
心蕊淡淡一笑:“那实在是太浪费你的感情了。”
Joy怒道:“你什么意思?跟我示威?”
“Alex不值你喜欢,我更不值得你讨厌。”
Joy气得嘴唇哆嗦,强装镇定:“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只是想说一点真心话。Alex这种男人其实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是,他看起来光芒万丈,可是在他所谓的光芒和魅力之后,到底有多少真材实料?这么些年,他是教会了你很多,可他一开始就怀着目的接近你,他就是贪恋你的美色。我听说了,这么多年他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吼叫,嫌你能力不行,动不动半夜叫你做事,周六日让你加班,在做完这些事之后他再给你一点甜头,他嫌弃你,打压你,抬高自己,让你离不开他,这难道是爱你?这种人难道值得去爱?你还以为他本意是为你好。Joy,你很优秀,就算没有他,你也一样会成长会进步。”
“你又知道什么?你要是真那么厉害,早就不做前台了!”
“我不厉害。但至少我不会花心思在那种男人身上。”
心蕊静静地看着Joy,最后说道:“Joy,他不是好人,离他远一点。”
**
心蕊盯着床头的闹钟,看着时间跳过了深夜十二点,房门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心蕊将被子掀开,被子下的她竟然穿戴整齐,完全不是一个入睡的人应有的状态。
“姐!”
门外是乔,她拿着一个手提包,神色紧张。
她和心蕊都穿上了来T国第一天就买好的衣服。这些都是旅游区里非常廉价的衣物,五颜六色的,平时穿起来有点掉价,但用来拍照却是再好不过。琴洲今年下雪,T国气温却升到了三十度,所以一下飞机,第一个喊着要买衣服的,反而是最不耐热的Chris。
她们就这样顺理成章的穿上了新衣服,避免了连澈在衣服上装窃听器的可能。
心蕊低声道:“都准备好了?”
“嗯!Chris他睡的很熟。”
“没有舍不得吧?”
“姐,你别开我玩笑了。走吧,我们这就走吧!”
心蕊抓起了她的手提包,右手牵起妹妹的手。她们对T国很熟悉,心蕊和乔都会说当地的语言。
“钱带够了?” 心蕊低声问。
“够用的,不担心。”
“打点的钱也够了?”
乔不耐道:“你就不能信我一回?够的,都够的!”
心蕊将房卡还给前台,服务员询问她们是否要出租车,乔用本地话说已约好了人。
T国的夜生活丰富,但这一片并非娱乐场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转角处,看到两人过来,驾驶座的车窗拉下,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探出头来,用本地话问:“可以走了吗?”
乔拉着心蕊上车,催促道:“阿蔡,按照我们原定计划行事!”
“没问题,这就出发。”
车子启动后,乔才慢慢松开了心蕊的手,担忧地看了姐姐一眼,用回中文问道:“姐,你有多少成的把握?”
心蕊无力的笑笑:“你还记得那人是怎么教我们的吗?”
“他说,只要有六成的把握就可以试试看了。可是,可是我很担心——”
“别怕,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 心蕊将乔揽入怀中,低声哄劝。
乔眼底一热,抬头问她:“姐,你说如果我们的目的实现了,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心蕊轻轻抚摸乔的额角,轻声道:“那时我们就回巴黎去,换个身份,重新生活。”
乔转过头,泪水滴在心蕊的掌心,只听她轻轻啜泣:“我就怕就算事成了,我们也会逃不掉……”
在心蕊细声抚慰里,车子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因酒精的作用,Chris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的两点。醒来时手习惯性的伸过去想抚摸女朋友的头发,却摸到了被空调吹了一夜的冷枕头。
因宿醉加上乔给他吃的安眠药,Chris缓了好一会才挣扎着起来。床的一边是空的。这时他还没意识到什么,伸了个懒腰,慢腾腾的起来拉开了窗帘,连着喊了几声乔的名字,听着无人回应,拿起电话去打心蕊房间的号码。
接电话的是本地的服务生,用带口音的英文问好。
“请问薇薇安小姐呢?”
“薇薇安小姐?是上一个住在这里的房客吗?”
“对?你们给她升级套房了?” Chris打了个哈欠。
“先生,上一位房客已经退房走人了。”
直到这一刻,Chris才彻底清醒。他一把抓过床头的手机,颤抖着手想给乔打电话。奈何这手机昨晚被乔特意弄到没有电,还充电了好一会才有电。他赶紧拨了乔的电话,那边却是一个冰冷的女声:对方已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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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琴洲的连澈从今天开始才能享受他的春节假期。他并不将三大家族的聚会当成休假,那破事比工作还辛苦。一桌子上的人都恨不得都八百个心眼。他累了,不想总是活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中。
这天他在家里独自玩乐高,坂本龙一的钢琴声几乎将房间填满,在这一片放松的分文里,Chris竟来了电话。
好友一向懒散,能发信息绝不打电话,而且此时他正在度假中,就是天塌下来了,Chris也绝不会把时间浪费在问候连澈。
连澈只好停了音乐,接了电话:“什么事?”
那边是Chris着急忙慌的声音:“乔不见了,薇薇安也不见了!她们,她们连夜退房离开了,我发现我的现金也不见了!”
连澈嗯了一声:“你打电话报警了吗?”
Chris一向了解连澈,他是泰山崩于前不改色的性子,但这也镇定的太不寻常了,难道是连澈连夜叫人接走了两个女孩。
连澈否认了Chris的疑问,说道:“我可没空去管他们。”
“那就是她们自己跑了!天啊!怎么办怎么办?”
“事情已发生了,再像热锅上的蚂蚁,只会让自己慌了阵脚。人不见再找就是了。还有,你这人喜欢乱放现金。我告诉你T国可不是琴洲,哪怕是五星级酒店也会有人偷钱的。你三年前被偷走了一千美金给忘记了?我们中国有句话,吃一堑长一智,我现在教给你,好好学着点。”
Chris一怔,连澈这话是在维护乔,意思是提醒他,你的钱可不一定是乔拿走的。
“你不生我的气就行。” Chris对连澈和心蕊之间的恩怨并不了解,他也不清楚心蕊在冒充别人的身份。只是连澈让他照顾乔,他便将目光投注在了这姑娘身上。他一直是不婚主义者,但相处久了,对乔也动了真心。此时她不见了,他心里比谁都着急,可又不想太显现出来。
“我当然生你的气。说不定是你做错了什么,把乔气得连夜带着姐姐跑了。等我联系到她们,了解清楚原因再找你算账。”
Chris急道:“只要你能把她找回来,怎么样都可以!”
挂了Chris的电话,连澈联系了T国的朋友。
连家势力很大,却唯独在T国吃不开。原因能追溯到三十多年前。T国这一带因地理位置的原因,黑色产业多,贩卖军火,雇佣兵,毒品,提供色.情服务,如今又发展到诈骗,传销。三十多年前,连家想在T国投资,因严词拒绝某位“将军”的毒品生意,从而被**的当地政府为难。
堂姐连璟心的父亲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当即将预备在T国投资的钱与琴洲政府,M国合作,建设了琴洲第二大的人工岛屿,飞燕岛。之后又发生过许多事,让连家与一直存在**问题是T**方交恶不断。
连澈的这位朋友,是他读书期间结识的,论国籍也不是T国,只是有家人长年在当地行商,路子比较广罢了。
捏着手机,他与其是因她的逃跑而生气,不如说是更在意她的安危。
毕竟是个□□都合法化的地方,她加上乔,心眼再多终究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若是跟人硬碰硬,就怕她们逃不掉。
他微微一怔,忽觉得羞耻,察觉到内心对她的担忧已超过了怒意,连澈抬手一挥,即将被拼凑好的乐高轰然倒下,噼啪的洒落了一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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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国的朋友请了一位有名的侦探。那人动作也快,他发现心蕊给了酒店工作人员塞了钱,让他们对Chris对警察都撒了谎。法制不健全的地方,警方对这种失踪的事不怎么上心,服务员撒谎更是信手拈来。警方认为心蕊和乔都已成年,完全是有自主行为能力的人,可能就是跟男友(Chris)吵架,然后一怒之下走人了。
Chris担心得不得了,将怒气撒到连澈身上:“该不会是你惹薇薇安生气,所以她连夜把乔带走了吧?”
连澈在电话里轻轻叹了一声:“那还是我自己去找吧。”
与T国当地的朋友汇合后,朋友动用了一些关系,终于撬动了一位华裔警官的嘴巴,了解到了一些稍微真实的情况。
“我以为你无所不能!这都第三天,她们可能已经出国,去了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 Chris都快抓狂的样子,看着气定神闲的连澈,忍不住咆哮道。
“急什么?连家在T国没朋友。我还得撒谎说自己不姓连。” 连澈淡淡地说:“我朋友能撬动一个警官的嘴巴就不错了。”
他又低下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的动着。
Chris强忍着夺这家伙手机的冲动,咬牙道:“那怎么办?”
“那位警官暗示了,这段时间我们要找的人离开这个国家,就说明她们还在这里。想来也是,她们肯定是想风头过来再找机会跑。”
“所以呢?”
“所以我知道你着急,但是你先别着急,办法总是有的。” 连澈完全没理会Chris,手指在手机上飞速的敲打着。
T国虽说不是很大,但也不是弹丸之地。□□白道都不肯松口,根本无人助力,没有线索就是没有线索。
然而,连澈一向聪明。他知道自己寻不到,不代表别人没这个能力。这时候他要赌一把,看“那人”肯不肯帮忙。
他说的那人不是敏心。敏心有规矩,同一个人只接一个任务,不会再帮第二次。
连澈要找的,是连家那位暴躁的“死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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