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认识,那话拼个桌好不好?”
叶景臣本就喜欢结交朋友的人,当即点头答应。
李莎莎将男友往连澈那边轻轻一推,笑嘻嘻地说:“去去去,你们三男人挤一挤,让我们三个美女坐在一块。”
叶景臣预订位置坐下四个人绰绰有余,但额外再加两个就有些逼仄了。服务员又不好多拿两把椅子,如此一来会堵住过道的。最终的结局是,他们六个人都能挤在半月形的长沙发上,三个男生一边,三个女生一边。
叶景臣靠女生那边挪了一下,本意是给连澈让出最左边的位置,不想连澈却若无其事的坐到了心蕊和叶景臣的中间。
众人均是微微一怔,李莎莎心直口快,笑说:“你这人怎么突然没眼力见了,起来起来!让人家挤一块。”
“哦,真是不好意思!你们是男女朋友吗?我看着不大像。” 连澈大言不惭地说。
“不是男女朋友,我们只是第一次出来吃个饭。” 叶景臣解释到。
在他的文化认知里,一对男女第一次单独出来吃饭,并不代表两人的关系确定。这种“非正式的约会”的作用是让陌生的两人有机会坐下来接触,看看对方是否是符合自己心意的伴侣。
“原来如此,那我还祝你马到成功,她看起来不像是个好追的姑娘。” 连澈施施然起身,还做了个谦让的手势。叶景臣耳根有点发红,最终坐到了心蕊身边。
李莎莎伸手过来拍了下叶景臣的肩膀,问道:“说说你跟心蕊怎么认识的?”
周溪月举起手说:“这事我见证了,让我来说!” 于是,心蕊和叶景臣的相遇就在周溪月口中被娓娓道来。
周溪月力求将每一个细节都说清楚,讲明白。全程连澈一直面无表情的听着。他坐在最边缘,与叶景臣隔着一个中村。听到一半,他掏出烟,李莎莎便问他要了一只,中村帮女友点燃了烟。他们坐的地方是吸烟区,允许抽烟。
李莎莎听完后,感慨道:“为什么这种电影一样的情节从来不会落在我头上?我跟中村是在空手道武馆练习的,他是全场最厉害的男人,但他也是唯一一个输给我的男人。”
周溪月做了一个要呕吐的样子:“又来秀恩爱了。”
李莎莎不客气的掐了下好友的大腿,惹的对方连连喊痛。
李莎莎:“心蕊,你也会吹笛子吗?”
心蕊摇头:“不会。”
真正的顾小姐也并不会吹笛子。周溪月笑说:“心蕊她对乐器兴趣不大,不过钢琴弹的还是可以的。”
心蕊笑说:“只是为了应付考级。”
李莎莎笑说:“话说,你们两个认识让我想到了一个故事,叫什么......对,伯牙和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
旁边的连澈眼神在暧昧的灯光下微微一亮,唇边挂了一丝似有若无的讥笑。
心蕊摇头:“我只是觉得那曲子很好听,我哪里能跟子期比?”
“我也比不上伯牙,我最多就是会,精通什么的根本谈不上。” 旁边的叶景臣说。
“瞧瞧,瞧瞧——” 李莎莎啧啧道:“这觉悟,中村你给我学着点啊。”
他们继续着聊天,本来两人的约会变成了六个人,气氛却比起之前的两人更欢快。叶景臣和李莎莎都是活泼外向的人,很能带动氛围。周溪月和中村比较温和沉稳,可他们也能很快的适应这种愉快的气氛,并且越聊越投入。
倒是心蕊和连澈,默契的成了全场的边缘人。
桌子上的啤酒杯被收走了一次又一次。低度数的酒精很安全,六个人都没有醉意。烟灰缸里掐灭了第六只烟,心蕊隐隐觉得连澈今晚抽的有点多了。他会抽烟,但烟瘾不大。李莎莎则是在第一只后就被周溪月强令制止。
一个多小时后,中村提议:“我中学时候父母被调来这里工作,我在这读了三年的书,他们在这里买了栋不错的房子。大家要一起去看看吗?我们可以开个简单的party。”
李莎莎和叶景臣显然是“派对”类型的人,他们看起来都想马上答应,可心蕊摇了摇头:“对不起,你们玩吧,我今天有点累了,我想先回去休息。”
叶景臣立即说:“那我送你回去。”
“嗯,那我先去下卫生间。”
“好的,你回来我们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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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蕊从卫生间出来,毫不意外的碰见了连澈。
他靠在走廊的墙壁,见到心蕊出来,稍稍站直,将银色的打火机收回了口袋里。
“你知道走廊不是吸烟区吧?” 心蕊说。
“我没抽烟。”
心蕊冷笑,他身.上的烟味已严重超标了。往日连澈很在意形象,一旦吸烟过会马上进行处理,他身.上总是漂着淡淡的薄荷香气。
“那个男的是你的新目标?” 眼看着她就要这么“路过”,连澈及时用这话叫住了她。
心蕊果然停了脚步。
“对啊!他又有钱又帅又年轻又可爱,简直是杀猪盘最理想的目标,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心蕊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连澈叹息一声:“你不是为了钱。”
“为什么这么说?”
“男人的直觉。你并不是一个为了钱而活着的人。所以,你喜欢他吗?”
“你想知道吗?那再用你男人的直觉判断一次吧。我走了。” 心蕊随意的一摆手,准备从他身边经过。
她当然没能顺利离开,连澈抓住了她的左手手腕。
“走那么快干嘛?你的两人约会已经变成小型派对了,还不如跟我聊聊。”
连澈忽然很庆幸心蕊没有转过身来,他不愿意她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扭曲狰狞的神色,写满嫉妒的眼神。
实际上,他的脸是面无表情的,可他总有种感觉,心蕊是能看到他内心深处的真正的情绪,他的赤.裸,他的羞耻。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这可是公共场合吗?” 心蕊冷声。
“谢谢提醒,我最喜欢在公共场合搞事情,多刺激啊。”
心蕊还没反应过来,人被他一拽,身子被往后扯,有点站不住脚的时候,腰被连澈轻轻一揽。她挣扎起来,可两双手却被他反剪到身后,身体也被他重重地抵在了墙上。
心蕊气恼:“我看你真是疯了!这里通往卫生间,随时可能有人会来!”
“所以我才说刺激啊。” 连澈一只手捏起她小狐狸似的尖俏下巴,语气暧.昧道:“你说,外面那些人要是知道你是个冒牌货会怎么想?尤其是那个男人,他会怎么想?”
“那你就去告诉他们啊,给他们的夜晚再增加一点乐趣。可你没说啊连澈,你全程嘴巴闭的紧紧的,你护着我呢!”
她反将了一军。
分明是他在体力上占了优势,是他将她抵在墙上,锁着她的行动,不给她肢体上的自由,他的灵魂却在她的手心里,在她的股掌之上。
心蕊见他紧抿着唇不做声,知道自己这一招走对了,轻声道:“快啊,你去揭穿我啊连澈,然后看我被质疑,被伤害好了。”
连澈将身体压的更紧,恨不得将她直接揉进怀里,让外面那个男人一眼都瞧不到,看不见。
“怎么不说话了?你舍不得揭穿我,你担心我受到伤害。连澈,你入戏太深了。”
他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心蕊的唇上,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像深夜大海中蛊惑人心的海妖。
“心蕊,我劝告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那你要我怎么样?” 她眨眨眼。
连澈吻了上去。他心满意足的听到从心蕊的唇边逸出一丝轻轻的呻/吟。他受不了来自她的有心或是无心的撩/拨,只要是碰见她,他总是会溃不成军。连澈压根不管会不会有人经过这个走廊,那人最好是叶景臣,让他看到才好!
起初的疯狂让心蕊很抵触,慢慢的,连澈改变了战略,变成了轻柔的吮/吸,连绵不间断,两人听得到唇齿间密密麻麻的水声。有人走过的脚步声,但明显不是叶景臣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因为那人只是轻咳一声就匆匆而过,不敢将目光投注在这对热.吻的人身.上。
连澈在痴迷中却渐渐感到一种莫名的惶恐,他喘着气离开心蕊,他目光应是迷离的,她却除了双颊微红,眼神里却是清醒的,正转动着滴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心蕊……”
指.腹轻轻揉着她的下巴,连澈见她不推开自己,脑子被刚才的吻冲的有些意乱情迷。
“怎么?”
他想问的话很多。
你接近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对我有多少真心?
我们才分.开多久,你就另找了下家?
我于你没有利用价值,那外面那个男人对你而言,是利用,还是你真的对他有心?
种种问题在脑海里转了好几圈,到了嘴边还是无法问出。她是一团看不清的迷雾,可人一旦为情所困,就算侥幸逃离,至少也得去一层皮。
“我有很多话想问你。说不说在你,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能不能先跟那个男人断了。”
心蕊笑道:“给我一个跟他断了的理由先。”
连澈找不出理由。他能说什么?他和心蕊不管是什么关系,在她那里已结束了,像戛然而止的结局。如今他对心蕊没有有效的手段。她跟任何一个男人眉来眼去,都不是他可以管辖的范围。可是他咽不下这口气。这女人知不知道,人要是有脾气,还是得及时发出来,不然藏在心里会成病的。叶景臣和心蕊每一个对视,都让连澈觉得无比刺眼。
眼前的心蕊眯着眼睛,似一只刚成功偷吃的野猫,弯起嘴角,嘲弄道:“你刚才差一点就交代了,是吧?连澈,你还是那么不经撩拨。我很好奇,到底是我能让你这样,还是随便一个女人都行?”
“我除了你没有别的女人。”
心蕊冷笑:“是现在没有,可以后你总是会有的。”
她大约是怕这个!连澈突然找到了突破口,这一刻忽然觉得电视上那些成天发誓的男人也没那么夸张。他脸色还是有些别扭,语气却自然了些:“如果我是个不靠谱的花心男人,跟你在一起的时间你早就藏不住了。”
“我不是在意这个。连澈,你是真的爱我,还愤怒于你的所有物居然起来反抗了?还是不满我态度的变化?还是生气我试图离开你的掌控范围?连澈,你的爱是什么?你了解过爱是什么,源头是什么吗?有很多事你压根没想明白,可是我很清楚,我很清楚我从头到尾都在做什么。我对你没有真心。”
“我对你有就够了。你的事现在不想说,我可以等,我相信我的直觉。心蕊,你别太瞧不起我!不错,我是小时候就回归连家,连璟心暗地里是护着我,给了我最好的生活,可我并不是一帆风顺,并不是你想象的活在封闭茧房里,你是不是个坏人,我能感知。”
他俯下身想继续吻她,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他退了一步,压住了即将迸发出的惊叫。
“你,你疯了?” 他寒声问道。
“你再碰我,下次踹那地方的可就不是膝盖了。我能将Alex给阉了,也能想办法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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