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长不高的小宝石（上）
时间随着桌上的书本，一页一页翻过。
没几天，研究塔里订购的《法奈尔周报》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一个名为《圣杯公主》的新电影要放映了！
周报上用一整页的版面描写了“圣杯”的洁白无暇，报纸的夹缝里还附有一张和报纸差不多大小的图片，就是质量不怎么好——图片的颜色是黑白的，人物的脸上也没有明暗的立体感。
图像上，美貌而圣洁的少女，穿着华丽而繁复的衣物，线条勾勒出衣服的飘逸灵动，她高举一个有着光洁的外形、跟高脚杯差不多、但是多了两个手柄的物体。
是新的电影哎！
小拜厄蠢蠢欲动地想去城内，但是被帕丁顿先生拦了下来。
“你准备穿着白袍子就出门？还是别人的袍子？”
“可是，要买新衣服，也得去法奈尔啊！”
“不用，明天就有一批裁缝过来了。”
于是，小拜厄只能耐心地等待另一份报纸的到来——《法奈尔花边新闻》。
善于追逐热点的《法奈尔花边新闻》，一定会第一时间把剧情讲给没看过电影的大众！
虽然这份小报实在不怎么正经，有时候会描写各种光滑的手臂、胸脯、大腿，只能在私底下流通，但毕竟内容挺博人眼球的，即便海顿先生他们这些老派的学院派老师们反对这份乱七八糟的小报，暗中流传总是禁止不了的。
——当然，海顿先生他们也知道这一点，只要这些东西不在大庭广众下出现就行！
资助人给的费用都是单单入账的，其他都好说，要是在账本上留下“订购多少多少年份的花边小报”的字样，报账的时候总有些丢人。
老先生们要面子，小年轻们就不一定了。
午餐的时候，维妮看到小拜厄先生跟一个小个子的仆人眉来眼去了好一会儿。
不久，上菜了，小拜厄的餐盘下面很不显眼地压了一张折了好几层的纸片。
“这是什么？”
“嘘……”小拜厄做贼心虚，低头凑近了一点。
“嗯？”
“这是实验之外难得的调剂！待会儿吃完去草药田那边说。”
“好！”
恢复身材之后的小拜厄看起来面嫩极了，一些鬼鬼祟祟的小动作做起来也很可爱，和彪形大汉完全是两个概念，维妮下意识地把他当弟弟看待。
正交头接耳呢，小拜厄突然四面看了看，“好像有人在看我？”
维妮也转头，不过一动就知道自己是白费力气，如果别人是悄悄看的话，绝对立马会发现两个人转头的动作了，找不到人的！
“继续吃吧，待会儿要出去的时候，我们最后走。”
“嗯嗯！”小拜厄点头。
花边小报这种东西拿在手里还是属于“危险品”，尽量保密吧！餐厅也属于人很多的地方，不能直接说名字！老师们听到了会没收的！
这是一顿漫长的午餐，长到维妮不得不吃下了自己最讨厌的菜。
为了合理地留到最后走，必须慢吞吞地吃完盘子里的食物，但喜欢的菜品总会先吃完，剩下的中有一丁点不喜欢的。
餐厅里的营养搭配很高端，荤素都有，维妮之前点的套餐就属于喜欢和不喜欢的九比一，要是平时早就起身走了，只有今天，为了拖时间，不得不继续吃掉讨厌的菜品。
“为了一张小纸片，今天付出的代价也太高了……”维妮在心里流着宽面条眼泪：该死的好奇心！
不过，很快，好奇心被完完全全的满足了。
小拜厄手里的居然是《法奈尔花边新闻》！
打开首页，标题是夺目的大字体，“圣杯的真名居然叫‘瓷器’？”“惊呆了伯爵夫人的东西就此登场！”
维妮上下一扫，嗯，《圣杯公主》的剧情她不熟悉，不过，那个杯子却意外的眼熟。
不仅眼熟，还让人心痛！
西西罗山的白土啊！做出来的成品，果然质量非常高！
一看花边新闻上长篇大论的描绘就知道了，软广告跟硬广告合体了！
只是，看一眼价格……
维妮觉得更心痛了。
远远看过去，两个个子差不多的小朋友蹲在高大的植物下面叽叽呱呱，小男孩把一张不是很大的纸交给了小姑娘，小姑娘打开看了一会，捧住胸口一副难以呼吸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表白现场。
“咦？怎么天阴了？要下雨了吗？”
“奇怪，理论上，上午的天气那么好，不应该下雨啊……”小拜厄拢了拢自己的领口，决定回去在袍子里面加层衣服。之前的衣服虽然太宽松了，不能当外套穿，但是可以折起来塞进白袍子里面，一件顶两件！
“嗯嗯，有点奇怪，不过，倒是可以记录下来，做一个变化曲线。”
“有道理，种植药材应该挺需要的……”小拜厄点了点头。
两人准备回大实验室了，维妮的手环突然亮了一下。
“哎？去主塔办公室？今天也要继续魔鬼训练吗？”
小拜厄抓了抓脑袋，“听帕丁顿老师说，裁缝明天才过来，估计今天还是逃不了训练吧……”
“哎……”维妮垮下脸蛋，长长地叹气。
魔鬼训练什么的她不反对啦，每次都可以得到不小的提高，用数据来说，就是：
“精神力 10， 10， 10……
坚韧 10， 10， 10……
知识 100， 100， 100……”
所有的曲线都是向上的，只有“压力”走的是“ 20， 20……-400， 20……”这样的锯齿路线，还有就是“对导师大人的好感度”，一般都是“-500， 500，-500， 500……”走过山车。
拍拍维妮的肩膀，小拜厄只能简单地表示一下鼓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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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小跑到了海顿研究塔的主塔，只有海顿老师在。
老先生从高高的书山后面抬起头，“小维妮？是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维妮眨了眨眼睛，“哦，是……刚听说，德沃夏克男爵的拍摄设备被盗了？然后，有一个小贵族家里公开爆出了不太名誉的事情……”
《花边新闻》上有这么一条，说是“德沃夏克男爵强烈谴责偷盗者并进行了技术升级”。
说实话，这个拍摄的设备，连小拜厄和她自己都能折腾出简单的半成品，外面的炼金大师们肯定也有这个能力，与其说，德沃夏克男爵的“电影”开创了新的朝阳产业，倒不如说，他的成果也让暗探们多了一把更锋利的“刀”。
拍摄设备可以缩小，只要装进了调查对象的家里，什么秘密看不到？
不论哪边，有人就都会有秘密，小贵族、大贵族、工会和商会……
一个处理不好，德沃夏克那边绝对会有大的麻烦！
谁都想把刀子握在自己手里，谁都不敢确保别人的刀子一定不会戳到自己！
“放心！妨碍不到塔里。”海顿先生笑呵呵的，并不觉得这是大事情。这跟安插探子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在于，一个自己会动，一个不会动，惊恐一阵子也就没事了。
“嗯嗯。”维妮点头，又问了几个上午看书时候不太明白的问题，然后重新钻进了图书室。
中午吃撑了，晚上就不吃饭了吧！
维妮捏了捏腰，明天要量体裁衣，她可不希望自己的腰围比小拜厄先生还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