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初级魔法师（二）

太阳已经往上爬了一格，更多的阳光洒进了外表只有一间三层的小楼。

外墙在魔法阵的作用下看起来很以前一样，白色的墙面有些斑驳脱落，但实际上，从里面看，大面积的落地窗镶在整个墙面上，让外面的景色完整的显露在屋内的人眼中。

劳尔不时看往外面。

小拜厄和维妮走的时候，他听到大门开关的声音了，知道两人准备出去逛一逛。

时间似乎已经过去挺久了，街道上还是没有看到两人的身影。

落地窗是早上才出现的，这种大手笔的魔法手段，唯一的使用人就只剩下门德尔森大师了。

他说，让称呼“门德尔森先生”就好，不必每句话都带着尊称；劳尔应了，但是称呼的时候总有些心悬。

或许，是维妮和小拜厄日常在研究塔生活，距离大师们太近了，所以才能随时随地都泰然处之？

劳尔*巴赫也算领地丰裕的子爵家儿子，又是克罗地亚学院出身的魔法师，论见识，不比王都的普通公子哥儿们差，论见过的大人物也不少，至少“王家法师团”的大部分人他都是见过的，可偏偏就是这一位，让他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空闲的时候，劳尔会思考与衡量：小维妮能请来门德尔森大师是花费了多大的人情？门德尔森先生给自己喝下去的恢复药剂有处于药剂中的哪个位置？

是高级药剂吧？

不，一定不止于这个层次！

大师的轻描淡写，不代表药剂就是轻易能配置出来的！

此刻，门德尔森先生坐在书桌旁，一声不响地翻阅着厚重的书籍，两只不同种类的笔悬空着，在不同的页面上勾画书写。

真是可怕的控制力！

劳尔惊讶了一下，也只能随意拿了一本书出来，不敢打破一室的宁静。

感谢的话昨天就已经说完了，那会儿有维妮和小拜厄先生在，气氛相当轻松。

后来开始和门德尔森先生讨论战事，因为有共同的话题，还能应对自如，但对后续事件处理的讨论已经结束了，这会儿的门德尔森大师明显没有聊天的意思。

毕竟是救命之恩，只会重复地感谢而没有实质的回礼只会徒惹人厌烦。

劳尔不准备做这种事。

很快，一直关注着外面的劳尔看到了从转角走过来的两个人影，提着大包小包，男孩还在手舞足蹈比划着什么。

“我去帮他们拿东西。”劳尔找了个出门的说法。

斯特林点了点头，透过窗户，他也看到人了。

昨天晚饭的时候，小宝石说餐厅的肉菜很有意思，让她想起了一道菜，今天想尝试一下，于是一大早便出门了。

斯特林也听到了开门和关门的声音，于是默默地把房屋的墙面换成落地窗。

——小宝石身上有不少防护类的魔法阵，只是出门逛一会儿，无需太担心。

那边，劳尔已经接到了人。

小拜厄喋喋不休地说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李斯特小姐看到人群中的另外两个人神色不对，及时用陷阱困住了他们，我们想找回钱袋估计有点难度的！谁能想到啊，这居然是有组织的盗窃！”

小拜厄用药剂砸中的那个扒手之一，身上只有一两个铜币，如果不是找回钱袋了，哪怕卖了他都不够八十个金币的填补额度！

“维妮，你把那么多……带在身上？”劳尔扶额，他本以为李斯特*前前任未婚妻*小姐应该没有小时候那么迷糊了……

“哈哈，不小心忘啦，抓动人就好……对啦，待会儿的肉，要是偏甜的话，你们能习惯吗？”维妮笑咪咪地打岔，把话题略过去了。

那个小混混组织明显是招了不少人的恨了，被抓起来之后，维妮和小拜厄收到了不少店家和小摊贩赠送的小份蔬菜、水果、调料什么的，其中，甜口的调料闻起来意外的香。

“偏甜？我没问题！”小拜厄拍胸脯。

“我也没问题。”劳尔回答。

金币方面的话题就这么被略过去了，直到很久以后，当劳尔*巴赫的名字已经在德利特城有了相当的荣耀以后，有天，他和熟悉的高阶药剂师聊天，才意外知道了一件事——几十年前，神殿给没有爵位的普通人施展“大治愈术”的价格，正好是七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金币。

在此之前，只有小拜厄先生抱怨过德利特城的不近人情，没有人提起过“大治愈术”的问题，也没有人特意提起这中间的种种周折。

那会儿的巴赫勋爵笑了笑，回去之后，便给主持海顿研究塔的挚友——恩斯特*拜厄先生打了一个视讯电话，闲扯了两句，然后翻开很久以前的相册。

从大约十年前开始，薇尼罗卡*李斯特小姐跟他们的见面次数就慢慢得少了，不是友谊变淡，而是其他原因。

相册里面，大家的脸上都慢慢地有了皱纹，即便是高阶的魔法师，他们也免不了逐渐苍老、离开人世，只是会比普通人慢了很多。

唯一容貌没有太多变化的，只有继承了祖母名号的维妮，现在的薇尼罗卡*李斯特小姐。

在婚礼之后，真是好久没有见过面了……

阳光透过薄纱的窗帘照在相册上，温度让人的皮肤赶到舒适。

影像里的人，笑容仿佛还是初到德利特城的时候那样，无畏而开心。

“门德尔森先生，现在已经有三票同意甜口了哦，要不要加一票呢？”

“好。”斯特林合上书，笑容温和。

开始准备正餐了，风系的劳尔和水系魔法还不错的小拜厄被迅速分配了任务。

“要……那么多冰？”

“是小冰块！用来去腥的！”维妮头也不抬，开始清洗一种口感类似柠檬的水果，冰水里面加柠檬汁，给肉类的食物做“冰浴”会让口感跟好！

“等等，你在实验室里说胡乱摸索的，居然是烧菜的调料？！”小拜厄震惊到整个人都不好了。

实验室里，空一些的时候，他们偶尔会根据自己的想法做一些试验用的半成品，维妮基本上都能猜中小拜厄想要做的是什么，但是小拜厄从来猜不到维妮弄出来的味道奇怪的东西到底都是些是什么。

居然是用来弄吃的？！

“请叫我不务正业的药剂师！”维妮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自从上次在李斯特庄园做过一次不怎么好吃的灌汤包之后，她对厨艺开始有些许的爱意了。

“……”小拜厄的表情变幻了一会儿，最终抚了抚胸口，顺下一口气，大声宣誓，“我必须要增加自己的想象力！！！下次一定不让你猜到我的！”

“哦，祝你成功！”维妮很不走心地一边准备火候，一边说了句祝福。

劳尔正站在台子旁边略显无力切菜，用风系魔法的好处是，切的时候完全不会有很大的声响，即便剁骨头，也不会像别的地方一样，一间房子里剁着骨头，隔壁三间屋子都在震动。

听到两人的对话，劳尔的神色也变幻了一下。

小拜厄之前对自己的水系魔法不是很满意，但已经能直接弄出好几盘子的冰块了，可怕的是，冰块的大小几乎完全一致！

魔法的持续力不谈，但这种控制力，这根本不是差不多年龄的克罗地亚水系魔法学生能达到的水平！

对魔法不满意的小拜厄，对自己的药剂学进展却还算认可，所以，药剂的水平更不用说了！

劳尔知道，不管怎么告知自己其中有回复药剂的巨大作用，但对于生死一线之后、醒来已经突破中级风系魔法师的结果，他心底里是非常满意的，几乎有些雀跃，但眼前的情况让他沉下了心思。

如果只会跟普通人对比，那他自己也会很快湮没在芸芸众生里面，就像那个临阵崩溃的中级魔法师一样……

劳尔告诫自己，一定、一定要看得更远一点！

“为什么要往肉上面裹这个粉？”小拜厄伸出手指点了一点乳白色的粉末尝了一口，有点甜。

“排骨扇上的肉有点多，弄点儿下来，顺手做个小酥肉，裹上蛋液和粉的混合物，炸出来会很香的！”维妮利落地单手打蛋。

刚刚在自由市场的时候看到一个大婶的打蛋动作了，又快不弄脏手，维妮直接记下了她的动作步骤，复制在自己身上。

一个上午的忙碌之后，很快，正餐上桌了。

荤素皆有，摆盘精致，四个人直接光盘了。

吃饱喝足，下午便准备去报名魔法师的考试和认证了，维妮和小拜厄初阶，劳尔中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