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六年,商阳国战败。
战败的消息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商阳国朝堂激起千层浪。国主大怒,斩杀了数名武将,朝堂之上,人人自危。
民间怨声载道,朝堂昏庸本身就饱受压迫,生活艰难。又受战火之苦,如今战败,还要承担更多的赋税用于赔款,根本活不下去了。
就在这内忧外患之际,南浔国使臣大摇大摆地踏入商阳国朝堂,趾高气昂地提出让商阳国嫡公主和亲的要求。
商阳国主楚彰懦弱无能,一听和亲要求,立马放心下来,如今国力衰微,若不应下这要求,只怕南浔国又会兴兵来犯,自己的国主之位定然不保,反正自己的儿女多的是,损失一两个没有什么关系。
朝堂上大臣们也炸开了锅,议论纷纷。有的大臣主为了自身安宁,主张答应和亲,以免自身性命难保,无法享乐;有的大臣则坚决反对,认为嫡公主乃皇室血脉,怎能轻易送出去和亲受辱,可如今朝堂无人可用。
朝堂之上,议论纷纷,争吵不断。就在这僵持不下之时,楚彰清了清嗓子,脸上堆满笑容,“诸位爱卿莫要再争吵了,朕意已决,就答应南浔国的和亲要求,让嫡公主嫁过去。”
此言一出,反对的大臣们纷纷摇头叹息,却也不敢再多言。
而那些主张和亲的大臣们,则暗自庆幸自己保住了性命和富贵。
南浔国使臣见状,满意地笑了笑,傲慢地说道:“既然如此,还望商阳国尽快准备,莫要让我南浔国等太久。”
楚彰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一切都按使臣大人的意思办。”
南浔国使臣满脸不屑的看着楚彰转身离开。
就这样,和亲之事算是定下了,商阳国朝堂暂时恢复了平静。
嫡公主楚涵钰在后宫得知此事后,哭闹不止,把宫里的东西都摔了,身边的宫女太监们吓得瑟瑟发抖,纷纷跪地。
皇后韩凤姝匆匆赶来,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心疼不已。她轻轻将楚涵钰搂入怀中,柔声安慰道:“钰儿,莫要哭坏了身子。现今局势如此,我们只能从长计议。”
楚涵钰泪眼朦胧地抬头,紧紧抓住皇后的衣袖,哭诉道:“母后,女儿不想去南浔国,女儿害怕,父皇他为了国主之位,一定会牺牲女儿的。”
皇后轻抚着她的后背,眼神中满是算计与狠辣:“母后知道,他们只说是嫡公主,没明说是哪位,随便找一个庶出的,记在母后名下替你去。反正你父皇的儿女多的是。”
楚涵钰满脸欣喜“真的吗?母后”
“当然,母后已经派人将你父皇请来商议,母后一定不会让你远嫁他国。”
“母后就让冷宫里的那个贱人去,让她和她的贱人母亲一样死在他国,一个毫无母族庇护的蝼蚁,就应该被我踩在脚下,对我摇尾乞怜,母后明明有那么多机会,为什么不杀了她。”
“你以为,母后不想吗?她不能死,尤其不能死在商阳。以后不要再说了尤其是在你父皇的面前。”韩凤姝的表情立马变的严肃起来。
“知道了母后,你一定要让她去和亲。”
“好好好,母后答应你。”韩凤姝满脸宠溺的看着楚涵钰。
正在两人说话之时,楚彰来了。
楚彰刚走进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地狼藉,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又在胡闹什么?朕金枝玉叶的养着你。现在到了朕需要你的时候,你就这样回报你的父亲吗?看来朕这么多年的教导全都到狗肚子里了。”
“父皇女儿不想嫁去南浔,女儿到那定然会被他们侮辱,女儿不想当他们的玩物,父皇,你不是最疼钰儿的吗?”
楚涵钰上前拉住楚彰的袖口被楚彰一把甩开,摔倒在了瓷片上,手上瞬间流满了鲜血。
“陛下,钰儿可是你的女儿呀!你怎么能这么对她?”韩凤姝急忙上前扶起楚涵钰。
“再说了,南浔国的使臣只说要一位嫡公主,又没指名道姓说是谁?随便找一个庶出的,记在我的名下,代替钰儿和亲不就行了。”
“这不会被发现吧?”
“发现了又怎么样?左右是嫡公主。”
楚彰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左右都是对自己有益的,就算被发现了,把真的送过去不就行了。
“那依皇后之见应该让谁去和亲?”
“楚玥卿,如何?”
“是啊!父皇就应该派她去,她敢对您和母后不敬,就应该让她吃点苦头,看她还会不会求饶?”
“没错,就派她去,朕可是她的父皇,给了她尊贵的公主身份,可她呢,不知道感恩,竟然还把朕当成她的仇人。”
“和她那早死的母亲一样,自命清高,朕给了她无限殊荣,对她宠爱有加,竟然敢对朕置之不理,还想杀了朕。就该让她吃点苦头,就应该让她和她的母亲一样。”
“陛下,有一点,楚玥卿无母族庇护,身上还有一半南浔血脉,朝堂之上定然不会有大臣反对,就算被发现了,南浔国也不会多说什么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与那个人的合作,此番和亲未点明人选,可能就是那个人的安排。”
楚彰满意的点头称赞“没错,不愧是朕的皇后!”
“可是母后,南浔国若发现楚玥卿是封仪悠的血脉,会不会好生对她啊!会不会让我们重新派公主去和亲?”
“不会,他们若真的在意封仪悠,怎会让她来和亲,又怎会对她的生死不闻不问。南浔国可是出了名的不重血缘。”
此时,冷宫
冷宫,荒草没胫,断壁残垣在夕阳下勾勒出狰狞的轮廓。朱漆宫门早已斑驳脱落,露出底下朽坏的木头,铜环生满绿锈,一碰便簌簌掉渣。
庭院里的石板路裂开宽缝,缝隙间钻出半人高的杂草,缠绕着倾倒的石灯笼。廊下的柱子漆皮剥落,露出的木纹里积着厚厚的尘土,几只蜘蛛在蛛网中蛰伏,网丝上挂满了飞絮。
窗棂歪斜,糊窗的纸早已烂成碎片,风一吹便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如同冤魂低泣。唯有一口枯井,井口爬满青苔,井绳断在半空中,在风中轻轻摇晃,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凄凉。
有一处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门上匾额字清晰可见“梓苑”二字,字迹清秀,却不乏气势。
殿内光线昏暗,但可以看见殿内干净整洁,毫无破败之感与外面形成强烈对比。
院中坐着一位衣着朴素的女子,趴在水缸上面,静静地看着水中的鱼儿,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时不时的拨弄着水面。
这时一位面容秀丽的女子,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件披风。
“阿卿,入秋了外面凉,小心冻着。”
趴在缸上的女子转过身来,她眉如远山含黛,眸若寒星,眸光沉静如水,不起一丝波澜。鼻梁挺翘,线条优美,五官深刻分明,唇色红润,宛如初绽的白梅。
她挽着简单的发髻,仅用一支碧玉簪固定。一袭素白衣裙,裙摆上绣着几枝墨竹,微风拂过,衣袂飘飘,宛如月下仙子。周身散发着一种疏离淡漠的气息,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却又美得令人移不开眼。她就是商阳国十一庶公主楚玥卿。
“知道了,熠诗,你也坐。”说着便将熠诗,拉过来坐在身边。
“熠诗,你说我和这缸中的鱼像吗?一辈子就只能呆在这一个小小的天地里吗?”
“不会的。”熠诗语气坚定。
“是啊,不会的,我和你都不会困在这里,我一定会出去,我在等一个机会。”楚玥卿嘴角带笑,看向门外。
“真的能出去吗?”熠诗眼中带着希冀的看着楚玥卿。
“当然,商阳国要战败了,无论是商阳求和,还是南浔为了羞辱商阳,一定会有一位公主牺牲,最有可能的就是没有点明的嫡公主,那一个人一定会是我。韩凤姝一定不会让她的女儿去和亲,而她最有可能选的就是我代替楚涵钰去。”
“最重要的是,那个背后的人,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名正言顺的让我去到南浔,让我在他们的监控之下,他一定不会放过。”
“可是阿卿,作为和亲公主……”熠诗满眼担忧。
“放心,我自有我的办法,让他们不敢动我分毫。”楚玥卿拉起熠诗的手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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