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上天对自己的妹妹没有偏爱,那赵问鹭是打死也不信的,甚至只感觉
——这就是最大的偏颇——不被偏爱的人,连承认现实的资格都没有?
突然变好的家庭条件,还有那不仅有钱还有闲的母亲。哎,难怪连算命的都说
——那是自带福报大运的天选恩赐之人。
还有什么好不满的!都是自带福报大运的天选恩赐之人了。
是否因为太过贪心作茧自缚?可那深深的不甘。她无法去转移,也消除不掉的不甘。
明明因此利啊!不是单纯施加给妹妹的
——可为什么就是不甘呢?
是否是她太过贪心?
如果是,那已经深入骨髓可以被称之为本性的东西,又要如何去改?
改不了的,她绝对改不了这贪心的本质!
也因此,赵问鹭会永远都会去质问,质问凭什么,凭什么赵囚闲
——无论做什么都那么优秀?
“貌似除了懒惰,就再无缺陷的完美之人啊,你为什么会成为我的妹妹?为什么这世上会存在你这样的妹妹呢?”
她只能扯着自己的大嗓门,去这么质问,去这么宣泄自己的不甘了。
可这样的问题往往没有答案,她也注定得不到想要的回应。
难道真的是不如,难道真的是所谓命运吗?还是说,注定如此,无法更改吗?
自己儿时寂寞,缺少玩伴的想法,被天看到,被母亲瞧见。所以,她们便联合起来,这才有了赵囚闲吗?
真就是天选恩赐之人咯?
赵问鹭不甘啊,莫不是她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有妹赵囚闲吗?
她的光芒,永远只能藏匿在自己的妹妹背后,在那个谁也看不到的角落里。人们只看到了她妹妹的优秀,而看不到她那深深的,已经要溢出来的不甘……
而她除了没那么懒惰外,就真样样比不过自己的妹妹了。
学习,学习比不过。力量,力量比不过,就连人脉,那些朋友们,也基本是因为自己是赵囚闲的姐姐——才来接触她的。
就连唯一的能比过的勤奋,也不是她天生就拥有的,可她妹妹却是天生的力量大加聪明智慧。
她只是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要被自己的妹妹胜过,才因此,去拼命逼自己勤奋起来罢。
好似这样的话,那她就至少能有一个比过自己妹妹的东西了。或许再这样坚持下去,自己就能胜过妹妹了。
就也不再是那个,连自己妹妹都比不过的笨蛋姐姐了。
她以前明明也很爱睡懒觉的,明明也想要那种懒懒散散,但却能赢过所有人的感觉。
可为什么就是做不到呢?
她能清楚地去感知那种糟糕了,不被人重视的感觉真糟糕。
比不过自己妹妹的感觉真糟糕。
母亲的目光永远只停在妹妹的感觉真糟糕。
除了真糟糕就是真糟糕的日子,她真的受够了!
现在结束也好,虽然还是个连自己妹妹都比不过的笨蛋姐姐,但她们终于变得一样了。
看来,就算是天选恩赐之人,亦是如普通人一样
——抵挡不住灾祸,防御这突如其来的灾祸——可为什么还是会感到不甘呢?
那种浓烈到,可以包裹住全身的不甘,是不是就像这冰?
不对,那才不是这种冰冷的感觉!
她的意识在呐喊,那么明显的错误——凭什么要被她忽视?再仔细点啊,不这样就永远比不上妹妹了!
是要更炽热——更不想让人放弃的感觉啊!
她为什么要变得跟自己妹妹一样?
为什么囚闲要变成——这个什么都比不过自己的姐姐啊!这样她不是很委屈,很吃亏吗?
到底为什么要变得一样!
明明她们连双胞胎都不是!
不一样才是正常的,为什么要变得一样!
明明她们也只是那种常见的——非双胞胎姐妹吧?
只是她生了执念,产生了无法被消除的不甘罢。
意识到这点后,多年情感积累,如今一朝爆发,竟强烈到使结冰速度放缓。让其恢复一点行动能力。实在是奇迹。
太空站外,使人冰结成冰块的家伙,也是一惊。周身水流湍急,咂嘴弄唇,考虑要不要放过对方。
宋怀觉闭目,还是不准备对其偏颇,继续在背后操纵这一切,按原有剧本进行下去。
赵囚闲这种人,她无论安排哪个分身过去接触,都不像是能做成朋友,去往手下培养才对。因而早早备了相关契约——只待赵囚闲签字。
赵问鹭观点正确,但却不知,纵使同被冰封,她的妹妹,也是会跟她有所不同的。
那叫了也不醒,曾与其温存已久的睡袋,现就在赵囚闲屁股底下。
左脚脚腕搭在右大腿上,其明显是悠然自得的,没有反思,更不存在什么不甘。
赵囚闲套身上的那一层白衣,原是要穿出几分温柔干净来。
但此刻,在赵囚闲身上却只有那么几分狂气,丝毫看不出什么温柔干净,只有无尽的狂野,与那被打搅到的起床气。
她故意对着眼前人说起反话,对其的不满溢于言表:“哼,你倒是懂事得很,竟没趁我睡着来打扰我。”
而她的眼前人
——不是栾常黎又能是谁?
栾常黎温和笑笑,脸皮厚到,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出,这话中的讽刺之意。也并不觉得对方是在说自己。
她直奔主题:“囚闲女士,就不要这么客气了。这新神契约,你纵使是万般不愿,那也得签了不是?”
她见赵囚闲明显黑下来的脸,便知对方已中了她的计。
她笑得灿烂,更是大胆上前,用手轻轻抚平赵囚闲衣服上的皱褶,还冲着其耳朵呼气。
这么明显的挑衅之举,要知道她们才刚认识,刚这么见上一面,栾常黎就敢如此不留情面,实在是狂妄。简直是狂妄到了极点。
可能是觉得这样的挑衅还不够,她竟还觉得自己不够过分。
栾常黎竟还邪魅一笑,刻意挑逗逗引赵囚闲,还咬耳朵
——用了只有她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选择接受考验的话
——不,应该是囚闲女士,你真的能放弃成神吗?这么难得的机会,你只要付出那么一点小小的代价,真的会选择放弃吗?”
赵囚闲:“你说的代价,就是让我给你们当手下马仔……我自己能修炼,不劳尔等操心!”
“赵家是只剩下你一个了吗?”栾常黎笑得猖狂,“你难道就想一个人,活到最后?”
越瞧赵囚闲那明显僵直的身子,栾常黎心中便越发得意,就好像这是自己的战利品一般。
赵囚闲背着的左手,正紧紧抓住睡袋,只见那抓出一道道流向栾常黎的波浪,仿若其喷薄欲出的愤怒。
可就是这愤怒,要朝着对方倾泄之时。
赵问鹭赶了过来。她身上挂满冰碴子,快没到大腿根的冰块,就那么在身后拖着。
与其说是人腿,倒不如说是某种,完全不考虑实用性,且不能弯曲,只能僵硬直起来的腿部装甲。
她气喘吁吁,动作迟缓,已是十分疲惫的样子,可以说其能走到这儿,更是全凭她那满腔的不甘。
距离上次与赵囚闲的会面,已是有一小时之久。明明她半个小时前就打算在最后,去看一眼自己的妹妹。
不为别的,就是她想再去看一眼自己的妹妹。真的,只要能再有一眼就好了,她真的很不甘。
不甘于自己的妹妹,为什么要变得跟自己一样,不该被冰给困住。自己的妹妹,怎么能被这些该死的冰块,给困住呢?
她知晓其的野心与抱负,更知其还有大好未来,在等着其呢。
囚闲真的不该——自己的妹妹绝不该被困在这里!那可是赵囚闲,那个被无数人,追捧仰慕的赵囚闲!那个闪闪发光的赵囚闲!
所以,哪怕赵问鹭曾无数次,想要放弃想要休息,但她还是坚持走到了这里。
明明不长的路,明明平时五分钟,就能到达的舱门,她现在却花了这么久。
赵问鹭不期望自己能够得救,但却期望自己的妹妹可以,冀望于对方能够——去摆脱这该死的困境。
在这布满白与黑的太空舱里,就算是全结满了冰霜也不难看出。
她们都未曾预料到的意外出现了,无疑是这拖冰雪而来的赵问鹭。
她呼出的白气亦是,轻而易举就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氛围。
赵囚闲是知道外面状况的,只是她想不到自己的姐姐——为什么明明没有摆脱这冰霜攻击,还看上去这般疲惫,为什么还是会来到这里?难道是想提醒自己点什么?
而栾常黎则是有些许惊讶在的,只不过她隐藏得很好,并没有流露出来罢。
栾常黎轻咳了一声,以显自己的存在。
赵问鹭勉强撑着身子,她依靠在舱门旁,眼里在看到赵囚闲的那刻起,便一直跟着其。
若不是那声轻咳,便是注意不到,赵囚闲身边的栾常黎……那是谁呢?好像是不认识的人。
见自己的姐姐变那般虚弱,赵囚闲不由愣住。那么率直大嗓门的人,陡然变得这么虚弱,这实在是一件反差极大的事情。
原本的大嗓门声音那么洪亮,现在的声音却变得这么轻,低沉暗哑得像是在人耳边呢喃:“囚闲,你为什么要跟那个女人挨得那么近?”
至此,新神契约签订完成。
赵囚闲得乖乖经历各种考验,当好自己的马仔。然后带全家上神国了。
而在幕后,宋怀觉默默操控栾常黎等,见是这个结局后,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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