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程昱家境不错，是A市本地人，家里父母一套房子在老城区，他自己一套房子在市中心一二环，非常值钱。有车有房，事业有成，脑子也聪明。

霍婉卿是A大的天才副教授，郭程昱又何尝不是呢，霍婉卿是从H省的小县城高中保送来的A大，而郭程昱直接是在A市本地高中读的直送班，得到的教育资源远超霍婉卿，当年进A大就惹来铺天盖地的报道。

在霍婉卿没出现之前，郭程昱一直是他老师最得意的门生。直到霍婉卿出现，这位数学界的泰斗仿佛看见了冉冉升起的明星，双眼发光，开始潜心培养霍婉卿。

和霍婉卿相比，郭程昱到底还是年纪大了些，但他也不嫉妒，反而对霍婉卿倾心以待。可惜，当他鼓起勇气开始追求霍婉卿，却发现霍婉卿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终于，在今天，霍婉卿的态度有了松动，郭程昱以为他有机会了。

郭程昱开车等在楼下，霍家两姐妹一起下楼，柳如率先往后座去，然后就坐在靠门边的位置，把儿子放在另一边。

一大一小占了后座两个位置，霍婉卿也能挤一挤，但柳如那副样子，明显是要让霍婉卿坐郭程昱的副驾驶。

霍婉卿只好拉开副驾驶车门，只是坐着的时候，目光始终看着后视镜，一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目光时不时看一眼手机屏幕，没有任何消息，霍婉卿在心里轻叹一声。其实她骗了柳如，她根本没和任何人有约，她没有提前约时辛，昨天那顿饭没吃成，时辛就去和朋友约了，今天想必也一样。

有时候，霍婉卿还有点羡慕时辛的朋友，至少，想和她一起吃饭打个电话就行。

郭程昱订好的餐厅是一家法国餐厅，服务员也都说着地道的法语，柳如一进门就非常喜欢这里的装修和氛围，霍婉卿一点都不喜欢，太闷了。

郭程昱觉得带霍婉卿两姐妹来这里很有格调，气氛正好，适合拉近他和霍婉卿的关系。

这顿饭吃得霍婉卿如坐针毡，以前她不知道郭程昱喜欢她，不觉得有什么。但时辛告诉她之后，她就觉得郭程昱看她的眼神就好像有点怪怪的，怎么看怎么不自在。

霍婉卿不是话多的人，但柳如是，郭程昱也是，为了让这顿饭吃起来不太尴尬，大多数人是不喜欢过于安静的吃饭氛围的，至少霍婉卿身边的许多人都不喜欢，所以她们总会找各种各样的话题来炒热气氛。

郭程昱和柳如唯一的共同话题就是霍婉卿，两人一个聊霍婉卿小时候，一个聊霍婉卿大学时，聊得热火朝天。

时辛和朋友进门时，还在吐槽她朋友今天这顿饭肯定要大出血，谁不知道这家餐厅多贵，而且位置难订。结果进门后，看见左前方的桌上的三人，顿时吓得一个激灵。

柳如背对着门口，她的声音，化成灰时辛都听得出来，郭程昱那副侃侃而谈的自信模样也十分扎眼，剩下的霍婉卿侧向坐着，她没注意到进门的时辛，时辛先看见她了。

时辛深吸一口气，这是什么命中注定的情节，赶紧一扭头，免得被人认出来。

宋瑶皱眉问她：“你咋了？脖子扭着了？”

时辛轻声嘘了一下：“你小点声！”

宋瑶疑惑不解，下意识朝时辛背对的方向看过去，啥也没看见，就听见个有点熟悉的声音。

孟婷婷是时辛的大学朋友，因为两人都留在了A市发展，所以关系自然比另外几个远走异国他乡的室友亲密些。而宋瑶是时辛发小，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哪怕因为大学外加之后几年宋瑶出国的时间分开了很久，两人关系也并未因此生疏。

宋瑶一回国，就约时辛出来吃顿好的，说她请客，时辛当然不客气。

结果没想到，发达的宋瑶请时辛吃饭，正好和郭程昱订的餐厅是一家。

没办法，这家餐厅也有点网红店气质，名气不小，慕名而来的人也多。

时辛狂翻白眼：“小点声，那桌坐着柳如和她妹妹，我们要不换一家吧。”

宋瑶对柳如妹妹没什么印象，她和时辛高中也同班，但接触没有时辛多。可是柳如宋瑶可记得太清楚了，这个和她好友谈了那么多年的女生，她想不记得都难。

宋瑶冷哼一声，不顾时辛拉扯：“就在这儿吃，你怕什么，她怕你才对，出轨的人是她又不是你。”

“你别提了！”时辛生怕宋瑶声音大引起柳如几个的注意。

宋瑶勉强压低音量，但还是说：“我不管，我就要在这儿吃，我查了攻略的，说这家的什么焗蜗牛好吃。”

时辛也不想拧过宋瑶，两人在这儿争吵起来才更容易引起注意，她只好顺着宋瑶去到原定的桌位。

还好，宋瑶定的座位在一处略高一点的台阶上，时辛往里坐一点就是一盆绿植，把她身子挡了半边。

不过从时辛的角度，却能瞅到一点柳如那桌的情况，虽然听不清说话，但能看见人。

想来应该是昨天时辛拒绝了去接柳如，柳如转头找妹妹去了。时辛不知道霍婉卿喜不喜欢柳如这个姐姐，但时辛知道，柳如不喜欢霍婉卿，不喜欢霍婉卿还去找霍婉卿帮忙，倒也挺符合柳如的性格。

就像柳如不喜欢时辛，也依旧和时辛谈了那么多年恋爱，最终看清自己的心，和时辛提了分手。

这边的时辛和宋瑶吃得很快，主要是时辛吃得很快，希望菜早点上，上完她一口搞定，然后两人就赶下一场派对，远离柳如。

那边的霍婉卿也吃得很快，当她感受到煎熬和难过时，她就会很容易陷入自己的世界，屏蔽外界的声音，一股脑地专注眼前的事。

直到霍婉卿听见柳如和郭程昱说：“郭老师你真是太体贴了，小霍这孩子从小就闷葫芦，有你照顾我妹妹，我放心多了。”

这话听起来就很别扭，霍婉卿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拒绝道：“我不用谁照顾，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你能照顾自己啥，你会做饭吗？在学校吃食堂点外卖，在家有阿姨做饭，你冷暖知道加减衣服吗？人郭老师说你之前有段时间和老师们出去聚餐，谁敬酒你都喝，把自己喝得烂醉，要不是郭老师关心你，帮你挡了那么多酒，还送你回家，不知道你怎么照顾自己的。”

霍婉卿嘴皮子确实不如柳如会说，她想半天想不出反驳的话，只有一句：“没有他也有别人，他又不是不可替代。”

这话一出，气氛瞬间就冷下来了，说实话，这话着实有些伤人。

但这是霍婉卿的真心话，郭程昱于她来讲，就是随时可替代的，她有太多的选择，郭程昱甚至都不是最好的那个。

霍婉卿接着说：“而且，我会做饭，我不是傻子，我也不懒，我不是你，没了依靠就找下一个。”

这下子，不止郭程昱黑脸，柳如也黑脸了。

柳如想起来了，她为什么一开始就讨厌霍婉卿。

当霍婉卿爸爸带着霍婉卿走到柳如母女面前，推了一把霍婉卿：“叫人啊，叫妈妈和姐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霍婉卿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们母女，淡淡地说：“我不想和她们当一家人。”

有的人一见面，磁场就不合。霍婉卿不想和柳如母女当一家人，但她没有选择家人的权力，不论是妈妈姐姐，还是爸爸。

年少的霍婉卿比现在说话还要直接，甚至有些讨人厌，没有半点情商。

郭程昱干笑着打圆场：“嗨呀，现在独立女性都这样，不靠男人，小霍思想很新潮的，没事，我也不喜欢事事依赖男人的娇妻，我更喜欢小霍这样聪明独立的女性。”

霍婉卿扭头看向他，微微皱眉，还是有些顾虑。她很努力地想维持她师哥的脸面，毕竟是同门师兄妹，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不像她和柳如，已经不知道私底下吵过多少架了。

“师哥，抱歉，你值得更好的，我目前没有恋爱的打算。”这已经是霍婉卿能想到最好、最委婉的说辞了，再难的她已经想不出了。

郭程昱愣了一下，她们刚才不是聊得很好吗？怎么突然发好人卡了？

“没事，我也可以等，你还年轻嘛，想先发展事业正常，我……我可以等。”郭程昱有些着急得说，他不希望霍婉卿把话说太绝，不给他留任何一丝希望，望向霍婉卿的眼里哀求神色多过深情。

霍婉卿摇头：“没错，我是还年轻，但是师哥，你不年轻了，你别等了。”

霍婉卿才二十五，她当然年轻了。郭程昱都三十五了，霍婉卿不提，其他人也总吹捧他年少有为，他便以为十岁的差距没什么。

直到霍婉卿如此直白地点出来，他的心意和自尊都被伤了。

时辛虽然在用餐，但眼神总往那一桌看，看见郭程昱受伤的表情，和柳如抄起手不高兴的背影，好奇霍婉卿说了啥，一次性惹了两个人不高兴。

干啥啥都行，连伤人也是第一名的小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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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