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覆在向允青的背上,看见他的手指慢慢抬起来,停在领口上,应该是在解衬衫的纽扣。
过了几秒钟,领口松开,我轻轻拉下他的衬衫,看到了omega不曾暴露过的白皙腺体。
omega的腺体我只在生物书上看过解剖图,平常离得远,而且又属于人家敏感部位,根本就没近距离见过。
结果我现在不仅近距离看到了,我还得咬一口。
咬下去的一瞬间,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口感怎么说呢……软软的,咬完之后,唇齿之间好像还留着奶油的香味。
像小时候奶奶给我烤的小蛋糕,吃完之后,我总是会舍不得地舔舔嘴角。
信息素注入腺体的那一瞬间,之前那股甜甜的奶油味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柠檬味,在我和他的周围萦绕。
味道真的太像我奶奶给我烤的小蛋糕了,只是变成了柠檬口味的。
咬完他一口,我差点又条件反射地舔了舔嘴巴,幸好我意识到这动作现在一点都不合适,及时悬崖勒马了。
做完临时标记,我给向允青把衣领拉好,退开一步:“好了。”
他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谢谢。”
向允青的头发汗湿了,全部贴在额头上,脸色也苍白得不像话。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当然,这话说得我好像以前跟他很熟一样。
虽说我听过向允青的名字,但以前见他见得也不是很多,只有上机甲作战课的时候,教官有时候会把他请来,给我们当战术助教。
他话好像一直不多,每次来了都是跟教官点点头示意一下,就直接上了机甲。
标记做完,屋里的甜味散尽,气氛比刚才还尴尬。
我搓了搓手,随便找了个理由,留向允青在里面休息,自己出去门口待了一会儿。
估计是刚才信息素的味道有点重,外面的人都注意到了,总有似有若无的目光往这边打量。
我故意冷着个脸,一一回看过去,把那些探究的视线都隔绝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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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手机安静地黑屏着,没有任何来自于omega救助中心的电话或者消息。
不知道向允青什么时候打了家里的电话,也许是在我出去透气的那一两分钟,总之,向家的人来得比omega救助中心的人还要快。
我刚想转身回去看看向允青的情况,手搭在门把手上的下一秒,从后面门外冲进来好几个人。
我被裹挟着推了进去,差点摔了个狗吃屎,扶着门才勉强站稳。
四五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冲了进来,高喊着:“少爷,少爷,我们来了!”
我目瞪口呆。
更让我目瞪口呆的还在后面——
过了不到两分钟,又来了一群黑衣人,应该和前面的四五个是一伙儿的,目测有十来个。
他们站成一个圈,把包厢的外面团团围住,围得水泄不通。
我抬头向外面看去,路边上的临时停车位黑色的轿车停了一排,像电影里那种车队,非常壮观。
所有人都彻底傻眼了。
其他吃饭的客人和我的心情应该差不多——坐在不远处一哥们儿夹着的煎饺都给吓掉了,被我不经意间看见,冲我尴尬地笑了一下。
如果我能笑得出来的话,我可能也会回他一个尴尬的微笑。
但问题是我现在脸上的表情好像完全被冻住了,在这群黑衣人面前,我觉得自己的嘴角都提不起来。
我仿佛已经看见了我悲惨的未来——身形强壮的黑衣人们发现了眼前这个弱鸡alpha就是标记了他们少爷的不法之徒,愤怒地把我抓住,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餐相亲饭就是我的断头饭,这个餐馆就是我的葬身之处!
想到这里,我不禁悲从中来——
我才二十几岁呢!在这个平均寿命都有一百五十岁的时代,我的人生还没开始,就要把我的花季雨季葬送在在这里?
在生命剩下的最后不知道几个小时里,我唯一想到的人只有我老爸,还有我去世很久的老妈。
哦,可能还有我的朋友们——老白,老二老三,我们说过毕业之后还要一起出来聚,谁也不能忘了谁。毕业的时候老白还一直嚷嚷着,要是我结婚了,一定要请他们……
我有点难过,但突然,我又想到老爸就是给我介绍这顿饭的人,思念亲人的情绪散了个干净——
我不想煽情了。
怪矫情的。
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但到底现在眼前最大的问题还是坐在里面的向允青,我顶着僵硬的脖子,纠结片刻,还是慢吞吞地跟着这群黑衣人进了屋。
房间里一片安静,黑衣人们的表情非常一致,即使最后两个戴着墨镜的肌肉大哥,也是一脸悲痛,嘴角撇得老下。
我从他们身后悄悄走进去,挤着缝隙,到了另一边的墙角。
领头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蹲在向允青的面前,上下仔细地打量着他的情况,神情很关切的样子。
向允青身上的柠檬味道还没散,西装男人的表情看上去有点悲伤,语气颤抖:“少爷,您还好吗?”
这画面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诡异,我的眉头跳了跳——四五个人,从头到脚都穿黑色,面前是靠在椅子上,眼睛紧闭、脸色苍白的向允青。
我站在角落里,默默看着这一幕,作为故事的参与者,我有点不敢出声。
听到来人的问题,向允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站在前面——我推测应该是类似于管家角色的这个人看到向允青有反应了,赶紧从身后手下的手里拿出一件外套,先给向允青披上。
天知道我明明从头到尾看着他们,都没注意到那件外套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管家一边给他披衣服,一边解释道:“看到您用了……我们接到警报就赶快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您现在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中间的几个字眼被他含糊不清地混过去了,我离得不太近,没有听清。
不过听着他的话,我默默思忖:现在用个抑制剂……是这么严肃的事情吗?还会触发警报的?竟然把向家的人都给惊动了。
向允青摇摇头,大概是让他别担心。
他被男人扶着站了起来,声音仍旧有点低:“陈叔,别担心,我没事。”
叫陈叔的男人赶紧点点头,“诶诶”应了几声。
向允青转过身,他又赶紧凑过去,帮他把外套的另一边袖子穿好。
就在向允青转过头去的时候,陈叔一抬头,自然而然地就瞄到了他后颈上那个,omega白皙的腺体上清晰的牙印。
他的目光闪电般地射向了蹲在墙角的我。
我捂住了脸。
下一秒,我亲眼看见,这个叫陈叔的男人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好像一幅要哭不哭的表情。
他的声音比进门的时候悲痛了不止一倍,带着一点点哽咽,好像看到了什么接受不了的事情:“少爷,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门口的人听到他这么说,门里门外立刻乌压压跪了一地。
我的头低得更下了。
我默默地想:自己作为牙印的罪魁祸首,是不是也应该……“入乡随俗”一下?
向允青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先起来。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我,只说:“没事,陈叔,不怪他。”
“少爷,可是……”
陈叔还想要说什么,被向允青打断,“不关他的事,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陈叔依旧苦着张脸,点点头,像是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几个训练有素的黑衣大哥走过来,把向允青的包和打过的抑制剂针管都收好。
甚至地板上因为我静脉注射技术不行,漏出来的星星点点的橙色液体,他们都擦得干干净净。
嗯,就是说,非常的专业。
“陈叔。”向允青看着我,“我想再跟他说几句话。”
陈叔好像还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只提醒他可能要早点离开了,便退了出去。
还贴心的为我们带上了门。
屋子里又只剩我们两个人,向允青朝我走过来。
我怕他又提要给我报酬的这件事情——不是我不喜欢钱,只是……把这件事情和金钱扯在一起,让我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于是我先发制人:“先说好,我不要你的报酬,我、我也不会跟别人说!就像你说的,就当帮你一个忙了……”
向允青盯着我看,绿色的眸子盯着我,似乎不带什么感情。
我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听完我说,抿了抿嘴,说:“我没想说这个。”
我刚想问他那你想说什么,就听见他很轻的声音。
“对不起。”
我的目光肯定很惊讶,因为我看见,向允青的嘴角抿得更紧了。
这件事说到底,我也没损失什么——向允青意外发情,还被我咬了一口。要是真的算起来,他才是吃亏的那一个。
得了向允青的道歉,我名不正言不顺,一下子没了气势。
避开对面人有点强烈的视线,我小声叮嘱他:“回去你记得给伤口消消毒,然后发……发情期,记得少外出,维持omega激素稳定,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他看着我,目光闪烁,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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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浩浩荡荡地来了又走,包厢里只剩下吃剩的盘子,还有一个呆呆坐着的我,提醒着这里发生过什么。
服务员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张银色卡片和小票:“先生您好,一共三千五百三十四币,这里是您的小票和银行卡,请您收好。”
我第一反应是这店真黑啊,比刚才黑衣大哥的西装还黑,两菜一汤吃了三千?
下一秒我才反应过来,问服务员:“不是还没付钱吗?”
服务员也疑惑了,再次低头核对了一遍:“这个包厢已经付过钱了呀……您看下这个名字,不是您认识的人吗?”
我接过他手里的卡片。
银白色卡片,右下角是工整的印花字,刻的是向允青的拼音,背后是他行云流水的飘逸签名。
今天的事情就当是个意外,我不是很想再和向允青扯上关系了,于是只摇摇头:“他人已经走了,你们先收着吧,可以问一下银行,给那边打个电话通知他。”
服务员的表情有点为难:“先生对不起,我们这边有规定的,客人的东西我们是没有权利保留的。”
还有这种规定???
可能是看我的表情太不相信了,服务员解释道:“因为以前有过替客人保管东西但是丢失了的情况,所以后来我们老板就制定了这个条款,客人在来之前我们也是会告知的。”
有理有据,先礼后兵,我没话说了。
我端详着手上的银行卡——卡片触手有点凉,带着墨绿色的花纹。
我盯着那花纹看,莫名想起向允青的眼睛。
最后我叹了口气,还是把卡片放进了钱夹里:“那还是我收着吧,有机会再给他。”
服务员说好的好的,那就麻烦您了。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种机会。
我默默地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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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向允青跟我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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