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房间内姬云初按着额头趴在师怀音的身上。

师怀音躺在地上无法起身，丹田内的灵力已经停止流转，她抱着姬云初不敢揉搓姬云初额头的大包。

刚才她在空中灵力突然无法运转。眼看着两人要掉下去，师怀音眼疾手快抓住窗台搂着姬云初纵身越进房间内。只是分神一刻，她没把握高度，姬云初被她抱着撞在窗框上。

两人双双摔倒带地上，师怀音急忙将姬云初护在怀里，不让她受到二次伤害。

姬云初一手捂着额头翻坐起身。她拉着师怀音的衣袖泪眼婆娑。“师尊，好痛。”

失策失策，都是第一次带徒弟，谁没有失手的时候。

师怀音在心底安慰自己。她坐在地上将姬云初拉到面前。借着月光，她看到姬云初额头浮现的红肿。师怀音用指尖轻碰红肿的额头，却被姬云初避开了。师怀音拉住欲起身的姬云初愧疚道：“别动，为师给你上药。”

“云初知道师尊疼爱弟子，但地上湿寒，师尊还是先上/床吧。”

姬云初握住即将碰到额头的手，冰冷的手心似寒冬的河水，几乎刺痛姬云初的手心。师怀音的手从来没有暖和。

姬云初内心突然横生愧疚之情，她为博取一丝同情而欺骗师怀音的。她双手轻轻捂住师怀音的手摇头。“弟子不痛的。”

她单膝跪地轻轻将师怀音抱紧怀里。窗外的月光洒在窗台上，黑暗中姬云初脸上的稚气逐渐消退，深邃的眼眸有着少女不该有的深沉。她唇瓣紧抿，额头的包却可爱又搞笑。

师怀音闷声道歉：“为师第一次带徒弟，咳，有些手生。以后不会出现低级错误。”

客栈的被褥不似九玄宗的精致软绵，但对于赶路的人来说也是柔软舒服。师怀音刚坐在床上，低头便看着姬云初为她脱鞋。师怀音用手挡住姬云初的手臂拒绝。“为师自己来。”

“弟子伺候师尊是应该的。请给弟子一个亲近师尊的机会。”姬云初双膝跪地，仰着脑袋望着师怀音。黑暗中她的眼睛明亮如天上的启明星。

师怀音呼吸一滞，她身后捏住姬云初的脸颊狠心教训：“别闹！”伺候人的活让姬云初说的如此缠绵，她差点要陷进去。

姬云初也不讨饶。她微笑着继续为姬云初拖鞋。她的动作很轻柔，似乎在摆弄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姬云初小心地模样让师怀音有些不好意思。当双腿搁上床时，师怀音就习惯性得拉过被子盖在毫无知觉的双腿上。

“呲啦”油灯的照亮黑暗的房间。姬云初的身影放大落在纱幔上。

师怀音靠坐在床上，冲姬云初招手：“过来让为师看看。”

姬云初十分听话。她将油灯放在床头柜上，侧身坐在师怀音的身边，将脸凑到师怀音面前。

姬云初前倾靠近，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师怀音的脸上。师怀音的发丝随着姬云初的鼻息颤动，师怀音只觉得脸颊有些痒。

姬云初抬手撩去师怀音脸颊的发丝笑道：“师尊的头发都乱了。”

两人的影子被微弱的灯光拉长落在墙壁上，相拥的黑影令人遐想连篇。师怀音局促地调整呼吸，自动忽略姬云初的话。师怀音用食指点在姬云初的额间轻轻将姬云初推后半分。

师怀音清冷责备的声音带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坐好。”

点上灯，师怀音才看清姬云初的额头红肿一片。她从怀里掏出活血化瘀的药膏。师怀音用中指刮出黄豆大小的药膏。她双手捧着姬云初的脸颊摆正她的脑袋叮嘱：“别乱动。”

姬云初微笑应达：“嗯，弟子最听师尊的……嘶……”疼痛感打断来她的话。

师怀音的指腹刚擦过姬云初的额头，姬云初猛然皱眉，吓的师怀音急忙收回手。

“我……我再轻一点。”师怀音担忧姬云初的伤势，一时忘了自称。

橘黄色的灯光照在脸上，师怀音的五官更加柔和。姬云初再次凑近师怀音，微笑摇头：“师尊，弟子不痛的。”

“别闹。”师怀音又刮出一点药膏放揉动作。“说来也怪为师太粗心。”

清凉的触感从额间传来，姬云初的目光不曾挪开师怀音的唇瓣。脑海是师怀音抱着她渡气的画面。“咕噜”姬云初不自觉地吞咽口水。

“好了，回去早点休息。”师怀音的话打断姬云初的遐想，姬云初眨了眨眼试探着去摸额头。

“别乱摸”师怀音急忙抓住她的手提醒。“休息一晚明天便好。”

姬云初坐在床边不肯挪步，师怀音将药膏塞进姬云初手里，抬起眼眸问道。“可还有其他事？”

街道上已经没有叫卖声，更鼓窜过小巷提醒为熄灯的人家小心烛火。

姬云初背对背对师怀音而坐，她拿着药瓶欣赏瓶身的花纹。瓶身是用蓝色描绘的图案。画着喧闹的市集中有两个小儿在放鞭炮。

姬云初将药瓶揣进怀里犹豫道：“夜深了，师姐估计已经……此时回去怕会吵着师姐。弟子能不能在师尊房间借助一晚。在地上打个地铺，夜里师尊若是有事，也可唤弟子。”

师怀音回过味来，她朝里铺移动挪出半张床。“不必麻烦，上来。”师怀音拍拍床铺道：“夜深了，早点睡吧。”说完，师怀音合衣躺下。

屋内的油灯突然快速跳跃。姬云初的刘海遮住了眼睛，额间的清凉难以压制心底的火热。姬云初耳尖火辣辣的，就连呼出的气息也是烫的。她深吸一口气快步挪到窗边关掉窗户。

“呼”姬云初弯腰吹掉油灯，房间内瞬间陷入黑暗。眼睛无法适应黑暗，姬云初小心摸索向前。

黑暗中有衣服摩挲声，一双冰凉的手握住她的指尖虚扶住她。耳边是师怀音清冷又温和的声音。“小心”

姬云初几乎能听到胸口的心跳声。“多谢师尊。”

师怀音拉着姬云初绕过床头雕刻的木板。黑暗中，她能看到姬云初拘谨地往前挪。“早点睡。”看着姬云初躺下，师怀音再次闭上眼睛。

药效过后人有些困顿。临睡前师怀音暗想，这可能是丹药的副作用。她们出去也才一个多时辰，就失了药效，往后若遇到事情一定要速站速决切勿拖延。

意识逐渐消失，不知过了多久，师怀音感觉黑暗中有手臂揽上腰间，脖颈处埋进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师怀音闻到身边人身上散发的阳光气息。师怀音闭着眼睛拉过被子裹在姬云初身上。

露在被子外的手有些冷，师怀音缩进被子里拍拍姬云初的后背。落在脖颈上的呼吸逐渐平息，师怀音再次睡去。

窗外泛起鱼肚白，大街上稀稀落落有人在聊天，家常理短的话惊醒了师怀音。师怀音睁开眼睛，小心抽出酸麻的手臂。怀里的姬云初因为她的动作睁开迷糊的眼睛。

师怀音侧躺在床上，两人靠得极近，师怀音能看清姬云初光滑没有毛孔的脸颊，以及眼底下的黑眼圈。小孩果然要早点睡，熬夜容易长黑眼圈。师怀音暗想。

姬云初双手揉着惺忪的眼睛，她的脸颊上是刚睡醒的红润。

师怀音拍拍姬云初的肩膀小声道：“吵醒你了，时间还早，你可以多睡一会儿。”

刚睡醒沙哑似乎在有意无意得撩拨人心。姬云初猛然睁开眼睛仰卧坐起。“师尊，弟子去为您打水。”说完，她也不顾师怀音的阻挠快速翻身下床跑出房间。

王昭瑶双手抱剑走出房间，隔壁有开门声，她寻声望去便见姬云初从师怀音的房间里跑出去。姬云初的脚步匆忙、衣裳泽州凌乱朝楼下跑去。

未关紧的房间内没有动静，王昭瑶翻个白眼冷哼下搂：“禽兽。”

大清早楼下大厅已坐满人，店里生意好，陈广脸上的嘴角几乎咧到耳边。“客官慢用。”

一盘包子放在冷秋雪的面前，冷秋雪面容剧变。正当她想干呕时，师怀音适时挪开包子。包子被移倒姬云初面前，鼻尖的肉香才消散，冷秋雪也没了吃东西的**。

她正经危坐观察姬云初憔悴的黑眼圈，她讷讷垂下眼眸。师怀音在她面前放了一个包子。“快吃吧。”师怀音催促她，冷秋雪不好博师怀音的面子，只好拿起来咬一口。青菜馅在口中分解出淡淡的甜味，冷秋雪再次咬了一口。

端水大师师怀音给冷秋选一个菜包，又往姬云初的碗里放一个肉包子。

王昭瑶看着姬云初手里的肉包馅，她终于忍不住插话。“你也太厚此薄彼。”一个菜一个肉，师怀音真够偏心！

师怀音疑惑地在桌上转了一圈，不太明白王昭瑶的意思。最终她的目光落在王昭瑶空空如也的碗里，师怀音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抓过一个肉包放进王昭瑶的往里吐槽。“给你。包子都要抢。”

“你……” 王昭瑶气结，抓起包子咬了一大口。愤懑的模样似乎要把师怀音碎尸万断。

“几位客人刚到安寿城？这游神节祭奠的可是懿华仙尊。”身后是来福在隔壁桌绘声绘色地讲解当地风俗习惯。师怀音喝着茶饶有兴趣的听着。

来福的声音响亮气宇轩昂，“传说安寿城原本是个妖魔横生，魔气弥漫的鬼城。是懿华仙尊一人一剑游历到此，她孤身与城内数百只妖兽决斗百日，不眠不休。”

“最终将全部妖魔斩杀于峡谷中，她也体力不支身受重伤，在她即将身陨之时，天上降下五彩霞光，懿华仙尊飞升天界修得正果。”

来福越说越起劲。“传说，懿华仙尊也是最后飞升的神仙。安寿城人民祭拜她，特地将农历二月十八定为游神节……”

黑衣男人问道：“懿华仙尊？我听说那可是邪神呀。听说她手染鲜血，杀人如麻。”

当地文化受倒冲击，来福瞪眼高声压过那人的话，“胡说，懿华仙尊心地善良可是受万人敬仰，你不要在这里空口白话，捏造事实。”

黑衣男人正要反驳，却被白衣同伙人拉住衣服。“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李兄还是快吃吧，我们还要赶路呢。”有了白衣男人的劝解，黑衣男人菜没有和来福继续争辩。

关于懿华仙尊，师怀音从书籍中有所了解。总所周知，她是修真界最后一个上神。先不谈她生平事迹，她做过最招人唾弃之事，便是飞升之时斩断人界与天界的灵气，从此人间再无人成神。而她动了别人的糕点，因此也被修真界称为邪神。

冷秋雪寻问道：“师尊，懿华仙尊不就是……”

“吃完了就走，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王昭瑶打断冷秋雪的话。

师怀音收起八卦的心点头道：“走吧，正事要紧。”

四人付过钱驾着马车飞快离开安寿城。坐在马车里师怀音总会感受道王昭瑶若有似无的视线，师怀音放下书问道：“师姐有话要说？”

王昭瑶哼得一声扭过头。

师怀音也不气恼，她从空间戒指中掏出昨晚买的各种糕点小吃摊放在王昭瑶面前。

“昨晚你果然跑出去约会了。”王昭瑶毫不客气，抓过一根糖葫芦边吃边说。

师怀音开封包装的手停顿，她蹙眉问道：“什么约会？”

“噗，就是和你那宝贝徒弟姬云初呗。”王昭瑶吐出籽说道：“我在隔壁都听到了，你们还挺激烈。。”

“什么东西”师怀音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在大脑里将昨晚对话掐头去尾。

“师尊好痛。”“别乱动。”“我……我再轻一点。”“师尊，弟子不痛的。”

王昭瑶鄙夷：“禽兽，这么小你都下得了手，折腾人家一夜吧。黑眼圈都出来了。”

姬云初眼皮底下的黑圆圈可是骗不了人。

师怀音一把夺回王昭瑶手里的糖葫芦，咬牙切齿：“出去”

一颗糖葫芦含在王昭瑶的腮帮子里，咬成两瓣的过后，甜味变淡，酸味刺激着味蕾。王昭瑶瞪着眼睛看着被夺走的吃掉的糖葫芦，她咽下口水梗着脖子吃瘪道：“出去就出去。”

王昭瑶起身钻出马车，她抽走姬云初手里的缰绳，用脚踢了踢盘坐在车前驾车的姬云初。

“滚进去伺候。”

姬云初掀开帘子看到师怀音的脸颊上记不可察的淡粉色，她的呼吸再次急促，姬云初急忙垂下眼眸。

“师尊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