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恶心

“这次怎么去这么久?”躺在仙鹤身上的虞白羽无聊地玩着鹤羽,看见旁边跟着的听雪樘,这家伙真不嫌累,跟一路了。

“誒!”虞白羽侧躺身,右手托着腮,袖袍往下滑了大截,露出大半个小臂:“听雪樘。”

听雪樘看过来,在触及凝脂般的小臂时,目光一晃,罕见有些慌乱地挪开视线,只盯着下面的鹤身。

“什么?”

“我徒弟怎样?是不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

听这得意的声音,就知道虞白羽在求夸呢!

奈何听雪樘是个榆木脑袋,他如实道:“若无天运,难成大器。”

虞白羽没好气白了听雪樘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说完,他又看向丹峰,嘀嘀咕咕:“怎么去这么久?”想着,他双眼一亮:“难道见着十一师伯了?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越想越开心,丹峰、阵峰、符峰,可是最挣灵石的!

不知道十一师伯会不会给他的宝贝徒弟多少好东西。

想着,终于听见动静。

虞白羽热情不减地冲上去一把抱住他的徒弟,先前没躲的徒弟这次往旁远远避开,但虞白羽眼疾手快,还是给抱住了。

“徒弟,这次你去了好久,师父好想你呀~”

“放开。”秦舟阳的语气冷漠。

“什么?”

“放开!”这次显然带上了许多不耐烦。

正蹭得欢的虞白羽发现不对劲,他往后退开,仔细打量自己的徒弟,发现他徒弟神色前所未有的冷淡。

“怎么啦?是不是十一师伯欺负你了?”

秦舟阳往后退了几步,像碰到极脏的东西一样避开虞白羽,看着虞白羽还一副无辜的样子,他刚要张嘴,却记起不远处的听雪樘。

“我们先回听云峰。”

“好的。”

一路上不管虞白羽和秦舟阳说什么,秦舟阳要么不回答,要么敷衍地应一两声。

等到了听云峰,确定听雪樘真的走了,秦舟阳主动开口:“虞白羽。”

“徒弟?”

秦舟阳冷肃的神情让虞白羽困惑地眨眨眼,不过看他徒弟绷着张婴儿肥未褪的包子脸,虞白羽忍不住上手去捏了捏。

“够了!虞白羽。”秦舟阳狠狠打开虞白羽的手。

那一块皮肤当即红了,不过这次秦舟阳没有半点心软,他取下腰间的弟子铭牌还有听雪樘给他的阁主令,全部放在虞白羽手里:“拜师礼行过了,你确实是我师父但也仅限于此。从现在开始除了这个名头,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他拿着竹哨:“这是因为你才得到的,但如果不是你,我已经去了落云宗。这个我会暂时留着,等攒足了灵石再抵还给你。”

说完秦舟阳就要吹响竹哨再次唤来仙鹤。

虞白羽赶忙摁下秦舟阳的手,有些紧张道:“舟阳~你说什么?我好像没懂你的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除了师父这个名分,我们不需要再有任何关联。”

虞白羽瞪大双眼,实在不明白怎么出去了一趟,他才带回来的宝贝徒弟就变了个样子:“徒弟。”

“别喊我徒弟。”

“徒弟,你不要我了吗?”

“谈不上要和不要,只是不想和你再有接触。”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虞白羽眼里瞬间漫起水雾,眼尾蔓出桃红:“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知道我修为低,家世差,没灵石,住的地方又很破,连套新弟子服都没办法给你,实在不是个好师父!对不起,我会改的。”

秦舟阳深吸一口气,试图甩掉虞白羽抓住他袖子的手:“放开。”

虞白羽眼泪吧嗒吧嗒掉了出来:“小时候爹娘不要我,大了后师父也走了,我知道很多人都瞧不起我。”

“虞白羽!”秦舟阳厉声打断虞白羽:“你真够令人恶心的!”

秦舟阳第一次说出这么狠的话,虞白羽哭得很可怜,但秦舟阳眼里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我本来以为你只是撒点小谎,但没想到你连亲生父母这种事都可以用来骗人!你不是说你恶鬼转世,说你娘生你时死掉,说你爹抛弃你,说村民要烧死你吗?那我问你,说自己爹残疾,娘亲病重,只得去乞讨求生的人是谁?!还有从小锦衣玉食,被爹娘宠着长大的人又是谁?!”

说到最后,秦舟阳简直气笑了,他居然真的信了这么一个没心没肺,恶意中伤自己爹娘的小人。

“拜你为师是我眼瞎,更是我这一辈子的耻辱!”秦舟阳撂下最后一句狠话,扯出自己的衣袖,转头骑上仙鹤离开听云峰。

虞白羽独自站在峰上小径处,半晌后,他眨了眨湿润的眼,抬手擦掉泪痕,十分忧愁地叹了声气。

“怎么就被发现了。”他摇着手里的阁主令,又捏着秦舟阳的弟子铭牌:“徒弟又跑掉啦!”

到手的徒弟飞走了,虞白羽大受打击,整日躺在床上忧思伤愁,他看着镜中映出来的自己,伤心道:“好一个失了徒弟的孤寡美人儿。”

伤心的虞白羽自觉深受打击,做什么事都没有力气,只能终日恍恍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地当个病美人。

奈何他都这样了,还有人不肯放过他。

宝贝徒弟离开他的第三天。

一阵大笑传来:“虞白羽,听说你骗来的徒弟又跑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房门大力推开,虞白羽幽怨地看着来人。

“哎呀,你怎么这副要死不活的样?”蓟筠张口就没一句好话。

虞白羽不想搭理他,他自问是个善良的人,但宗内总有很多要他看不顺眼的人,臭木头听雪樘是一个,蓟筠又是一个。

听雪樘是木头哑巴,蓟筠截然相反,话多得数不清,还没脑子。和他这个人一样,明明出生剑修大世家,偏偏跑去修阵法,脑子里成天不知道想些什么。

烦死了。

“别装,快起来快起来!”蓟筠上手一把拽起虞白羽。

“有你这样对师叔的吗?没大没小!”

是的。

虽然蓟筠比虞白羽大些年头,但他得喊虞白羽一声小师叔。

虞白羽没好气地整理衣袖,半点眼力见没有,没瞧见他正伤心吗?

蓟筠一屁股坐在床边:“我闭关出来才听说你收了个最废的五灵根,还没来得及瞧瞧呢,怎么就跑了?”

虞白羽真的烦这个傻子。

蓟筠一个劲往虞白羽心窝窝戳:“你肯定是说胡话诓骗别人了吧?活该。”

“不过你这个徒弟真的不省心,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没等虞白羽说话,蓟筠连珠炮似的,又道:“嘿,他去新人堂了!”

“新人堂堂主知道他是你的弟子,所以没敢阻拦,同意他跟着在新人堂内修行。不过他日子过得不太好。”

能好吗?

新人堂的弟子全有贡献点,秦舟阳身无分文,加上新人堂训练任务重,能好过才奇怪。

虞白羽:“哦。”

徒弟都不要他了,过得好不好关他什么事?

“不过你这徒弟挺厉害的,他天赋太差,新人堂的新弟子们全排挤他,但他愣是不说是你的徒弟。自己去后山外围采摘药草换灵米,昨天还做了个陷阱,捉了只练气期的炎兔。”

虞白羽睨着侃侃而谈的蓟筠:“你怎么知道?”

蓟筠理所当然:“我在偷看啊!”

他好奇这年头虞白羽居然还能收得到徒弟,想看看是哪个傻的,没想到这一看就收不住。

蓟筠感叹:“新人堂有好些弟子和他过不去,这些弟子家世不错天资尚可,有点修为。你徒弟进去晚了些加上新人堂又测了次灵根,弟子们对他本就轻视不满。结果练剑的时候,你徒弟被授课长老大肆表扬,故而弟子们抱团欺负他,之前换来的一点灵米全被这几个弟子洒掉。”

“不过没饿着他,他知道灵石灵米留不住,用炎兔换了颗辟谷丹,当场服下了。”蓟筠说到这里:“你徒弟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半点亏不吃。他知道自己没修为,一对多也打不赢他们,于是唬得授课长老带他们去日月阁一一对练,你知道日月阁的,这么大点的崽子进去仅有点的修为封得一干二净,让你徒弟好生收拾了一顿!”

“虽然你徒弟天赋实在不怎样,但心性好、沉得住气,谈吐行事有礼节比新人堂里许多娇生惯养的还像大少爷,但没大少爷的一身臭毛病,关键反应快还聪明,又能吃苦。不错不错!”

虞白羽更难受。

不错是不错,关键他徒弟不认他了。

“你怎么了?哭了?!”兴致勃勃的蓟筠发现虞白羽双眼红了瞬间兴奋,立马转移目标,小狗似的凑到虞白羽面前,一个劲沉迷地盯着欣赏。

虞白羽:……

有病!

他掀起被子一把盖住。

难得遇见的美景蓟筠怎么能错过?

想当初蓟筠第一次见自己这个小师叔就喜欢的不得了,哭起来更是芙蓉沾水,漂亮的不得了。谁料水做的虞白羽在别人面前能哭个一天一夜,在他面前愣是眼都不红一下。

蓟筠不死心地拉被子:“虞白羽,你别躲起来啊,让我看看嘛!”

“滚!不滚我找你师父去,说你大逆不道、贪图你师叔的美色!”

蓟筠实在不懂自己只是看看,怎么就变成大逆不道贪图美色了?但想到上一次被告状后,他师父用连环阵炸得他血肉模糊,他全身一疼,心里发怵,只得灰溜溜跑了。

隔天。

虞白羽坐在镜子前,惆怅地看着自己眼角,哀莫大于心死,这才短短几天,他好像一下憔悴了好多。

突然——

蓟筠猛地踹开门,一股风冲进来。

“虞白羽,虞白羽!你徒弟快被打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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