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拍摄地点定在了宁县,也就是傅鄢的家乡,那也是江若的家乡。
顾思水和宁县剧团那边达成了合作,让演员去体验生活,也进行部分拍摄支持,顾思水在意陈宇,所以亲力亲为。
傅鄢答应顾思水也不知道有没有陈宇的成分,想来也是不可能的,她早早地就否认了所有靠近的人,八卦都是有心人传的,传到段念鱼耳朵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版本了,顾思水还找过傅鄢,段念鱼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要是当时就找上陈宇,说不好能早些知道傅鄢的心之所向,晨鸟也就不是如今的版本了。
段念鱼在她眼里并不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但面对这种绯闻她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可以在陈宇死后,容忍他的妻子女儿跟傅鄢接触。
压了很久的疑问了,顾卿浼还是问了出来,“段老师,你真没介意过我爸?”
“原本就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介意。”
也对,段念鱼不抢别人的就不错了,又怎么会担心陈宇抢她的。
说好听了是她个人魅力优秀,难听些就是她是个妖精。
在不认识段念鱼以前,她一直都觉得和傅鄢那种处处完美的人在一起是需要勇气的,认识段念鱼后才惊觉缺少安全感的是傅鄢。
“进去吧。”
段念鱼原是要拉门的,在即将拉开的一瞬间,又松开了手,回过身,“卿浼,你就告诉她,这是你父亲的作品,说不定看着你的面子她会出演。”
“我在她那说不好还不如你的地位。”
“你这五年也不知怎么追的人。”
要是告诉段念鱼不仅仅是她,她应该连江若还没见过的傅鄢也比不上,估摸着段念鱼应该会更看不起她了。
这五年她只是在一个适合的距离观望江若,当然这个距离,段念鱼并不能理解。
段念鱼的耐心不好,“慢死了。”
顾卿浼也是顺着她问了句,“你和傅老师在一起用了多久?”
“两天。”
意料之外的答案,虽然她和她们认识很久了,甚至拿她们做过原型写书,但她其实没有听过许多关于她们过于的事,只知道她们是恋人。
傅鄢对段念鱼很好。
在记忆中,傅鄢是个沉稳的人,不像是能做出两天就决定一生的人。
“你们那辈人不应该挺含蓄的吗?”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会记起她们有着不少的年纪差。
“挺含蓄的啊。”
“两天还含蓄?”
段念鱼是不是对含蓄这个词有什么误解?这和闪婚有什么区别。
段念鱼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然后轻轻摇头,“你不懂,我不怪你。”
“你跟我说了,我不就懂了。”
段念鱼轻轻咳了声,她唱,“我爱梅花傲霜雪,你爱梅花性高洁,我爱梅制笼烟月,你爱梅枝满庭阶,一样的性情一般欣悦,怪不得月老早系同心结。”
赫然,是一段黄梅戏。
唱的如何顾卿浼是不做评价的,但词她是听清了,也不只是她听清了。
“是他不是你。”那合上的门被推开,江若从里面走了出来,点出了段念鱼唱错的词。
段念鱼自然是知道这句词不对,但傅鄢当年就是这样唱给她听的,只可惜关于这份情,她是不能告诉江若的,她现在要学会当个骗子,帮着顾卿浼骗江若。
她扁扁嘴,“是她呢。”
“没想到段老师还会黄梅戏。”
“唱的很烂。”她咕哝句,忽的将江若装进视线里,咯咯笑着,“没想到若若会记得词。”
她笑起来那眼里的流光便更重了,她生的不高,看向江若时视线要微微扬起一点,让那原本就细白的颈部线条更加明显,似有暗香流动。
其实身高也很像的,不太高。
目光渐有挪不开的意思,那是种对角色痴迷,她透过段念鱼在看另外一个人。
那是江若的情感寄托。
段念鱼还是没陪她们吃完饭,菜刚刚上桌,段念鱼的工作电话就到了,她哀嚎一声,认命地赶去院里上班,临走前还念叨着领导没人性。
江若并没有跟顾卿浼单独在外面吃过饭,早知道段念鱼不吃,她们干脆就在家对付对付,这些天一直都是这样的。
她渐渐冷了下去,顾卿浼问,“我都忘记问段老师了,她那唱的哪段,词听着还不错。”
她是觉得江若既然能接的下去词,应该知道是哪出的,但江若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江若也十分意外她居然可以在段念鱼唱出那段的时候记得词,她并不知道那是哪出戏的词,只是那时脑海中有道声音在告诉她是这样唱的。
江若关于过去的记忆并不完善了,因为痛苦,所以避免回想。
可当记忆被摆出来的时候,方才惊觉那并非全都是痛苦的,她也有快乐记忆,比如跟着罗阮盈去剧团看演出,还有漂亮的阿姨给她糖果吃。
她快拼凑不出那些叔叔阿姨的脸,只记得一些曲调。
这些年,江若尽可能回避了她的童年,当试图翻找的时候才发现极其困难。
但有些东西刻进了骨头里,深入骨髓,她都能记得的,那罗阮盈……她是否也会听到那熟悉曲调时,脑海中浮现那字字斟酌,字字情深的词来。
她有些想听那段腔调,能不能问一下段老师?
她张张口又闭上,去口袋里摸着手机,段念鱼一走,江若像是患了失语症。
【可以问一下段老师那是哪段吗?我也想知道。】
顾卿浼刚刚看到消息,那条消息便被撤回了。
顾卿浼是一个极美,极温柔的女人,笑起来,双眸明媚的像是和煦的日光,凝视一个人的目光,温柔的像是含了一泓泛波的秋水。
她拿走了江若的手机,“小若,我们之间不需要隔着手机交流,你心中想的是什么就该说什么,瑾琇不是常说对话要凝视对方的眼睛才礼貌。”
那是她说的,是因为之前就发现了江若爱发消息,还爱撤回,刻意在前两天写进去了书里。
江若一定是看过的,她不一定爱她,但她一定是欣赏她的才华和欣赏瑾琇和沈依晚的,她们口里说的话比顾卿浼说很多都管用。
江若怔仲地看着顾卿浼的眼睛,“恩。”
她虽然应了话,但还是没有将请求说出口,顾卿浼重新思念起来了段念鱼,她和段念鱼不一样,她不太会与人聊天,她温吞,江若清冷,这餐桌上便沉默了下来。
大概是心里烦的厉害了,空调打的很低还是觉得热。
顾卿浼将大衣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收腰长裙,她腰肢很细,胸腹饱满,布料并不厚,江若在家的时候还在奇怪,夏天为什么顾卿浼要穿两件,这会儿倒是知道了,她里面这件裙子太透了。
江若几乎没有看顾卿浼露过半点含春带媚的娇肤,她连睡裙都一丝不苟,遮到了脚踝,居然有这样一件衣服。
如果眼前是林珊,江若几乎要觉得她是在欣赏又一场脱衣舞了。
江若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卿浼姐,你很热?”
“还好。”顾卿浼推了推眼镜框,将散开的长发用皮筋扎好,有几缕不太配合的发丝顺着脸颊落下,微微贴近顾卿浼细白的脖颈,她脖颈很长线条很柔美,因为说话青筋微微颤动。
知性温柔的顾卿浼,身上是有点熟女风情的。
这比那□□来的体面,来的更具诱惑。
顾卿浼的衣柜是值得好好看上一眼的,在那许多一本正经中居然掺着一件能展露万种风情的。
“卿浼姐,要不你还是穿上吧。”
顾卿浼眼里有浅浅的笑意,“为什么?”
这还有为什么,顾卿浼平时裹得多严实的人,江若是想表达不太好的情绪,但仅仅是张张口一个音节都没有,她又不是顾卿浼的什么人,管不着她穿什么。
她不操心了。
江若不吭声了,顾卿浼倒是又将衣服穿了回去,连扣子都一颗不落地扣了回去。
主菜有龙虾,顾卿浼戴上了手套,剥好的虾肉自然而然放进了江若碗里。
以前江若很爱吃虾,但她不爱剥,所以每次点虾,罗阮盈都会先剥一半放到她的碗里,后来不和罗阮盈生活以后,江若学会了自己剥虾。
习惯了靠自己,再接受别人剥好的成果。
江若愣神了好久。
看江若没有吃,顾卿浼停下来剥虾的手,“小若,你不爱吃虾吗?”
“没,我爱吃的。”她笑着,甜甜的笑颜。
她并不缺帮着剥虾的人,只要她张口会有很多,但自然而然就放进她碗中的只有罗阮盈和顾卿浼。
这虾,她是要吃的。
这下轮到顾卿浼发愣了,这样灿烂的笑容在江若脸上并不多见。
“爱吃就好。”她回过神,继续给江若剥虾,视线低垂,侧脸美好。
顾卿浼好像温柔了空气,江若咬着虾肉,越来越像个哑巴。
也不知是不是别人剥的虾会多一点甜味,以前她就觉得罗阮盈剥的虾比她剥的好吃,此刻觉得顾卿浼剥的也比她动手的好吃。
江若看着顾卿浼温柔的眉眼,“卿浼姐,你平时都是这么照顾人的吗?”
声音很轻,顾卿浼没听清,“小若,你说什么?”
“我说,虾很好吃。”
一样的性情一般欣悦,怪不得月老早系同心结。——黄梅戏《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第 19 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