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涟漪与情报
夜晚。
同济大学女生宿舍，林知意推门而入。
室内只亮着安瑾慧书桌的一盏台灯。
她视若无睹，径直走向衣柜。
动作利落地脱下身上那件浅灰色衬衫，
目光在衣角的裂痕和袖口的污渍上停留半秒，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将破损的衬衫单独挂起，准备明日处理。
“知意！你可回来了！”
安瑾慧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脸上笑容灿烂。
“天大的好消息！那个计算机系的李宇阳，跟我表白了！”
她几乎要从椅子上蹦起来。
“我！答！应！了！”
“嗯。”
林知意的回应平淡无波。
她拿着衣物，走向自己的床铺。
安瑾慧兴奋劲丝毫不减。
“你都不知道当时那个场面！他穿着白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特别真诚……”
“关键是，他比我小两岁呢！姐弟恋啊！多刺激！”
林知意换好衣服，擦拭着发梢，语气没什么起伏：
“安瑾慧，现在是九月下旬。你的考博复习计划正进入关键阶段。”
“在这个时间节点引入一段高不确定性、高情绪消耗的亲密关系变量，会显著分散你的精力投入，降低复习效率。”
“从理性决策模型分析，这不是最优解。”
“哎呀，你这人！怎么满脑子都是模型、风险、效率！”
安瑾慧不满地嘟囔，
随即自信满满地搬出理论。
“我们学心理学的讲求‘情感正向激励’！”
“一段健康的恋爱关系能分泌多巴胺和内啡肽，提升幸福感和自我效能感，这能成为强大的内在驱动力，促进学习效率！”
林知意擦拭头发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了安瑾慧一眼。
那眼神清澈冷静，仿佛能穿透一切热情的泡沫。
但她没有再争论：
“祝贺。”
她了解安瑾慧，一旦这位理论上的巨人认定某事，除非现实给予沉重一击，否则任何理性分析都难以奏效。
安瑾慧喜滋滋地接受了，
注意力很快被那件破损的衬衫吸引。
“咦？”
她凑近了些。
“知意，你这衣服……怎么回事？你不是有轻度洁癖吗？”
“路上遇到点意外。”
林知意语气简洁，试图终结话题。
“帮了个对自身安全缺乏基本风险评估和防范意识的未成年人。”
“未成年人？男孩女孩？多大？什么情况？”
安瑾慧的八卦雷达立刻启动。
“女孩。十七八岁。情况已解决，无事。”
林知意不欲多言，转身准备去水房。
然而，就在转身的刹那，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再次闪过那双眼睛，
湿漉漉的，在路灯下亮得惊人。
她迅速将这突兀的联想掐灭，
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
“只是噪音干扰，已经排除。”
安瑾慧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那细微的停顿。
更好奇了。
“哦？十七八岁的女孩？漂亮吗？是不是小美女？英雄救美啊这是！”
林知意已经走到了宿舍门口。
手握上门把，头也不回地留下最后一句。
“你做出了选择，就需要独立承担由此引发的一切可能后果。”
说完，她拉开门，身影消失在门外。
安瑾慧对着关上的门眨了眨眼，嘟囔道：
“什么意思嘛……这是怕我遇着渣男？老娘……我这不是好不容易才脱单嘛！再不谈场恋爱，我的初吻真要留到三十岁当成化石展览了！”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
苏晓晨蜷缩在房间的椅子上，抱着膝盖。
晚饭时的那场风暴余波未平。
因为高三开学第一次全科模拟测验排名下滑，她遭到了父母联合“批斗”。
母亲更是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如果下次成绩再没有起色，就必须暂停舞蹈训练。
梦想被粗暴干预的委屈，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
今晚冲动的约同桌去街角跳舞发泄，就是源自于此。
可是……
一想到那张清冷绝艳的脸，那利落的身手，苏晓晨心里又漾开一圈圈难以平静的涟漪。
犹豫再三，对“再次遇见”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出房间。
“爸，妈……”她声音有些紧。
“我想办一□□身卡。大学城那边那个‘超限探索’俱乐部……”
话还没说完，母亲立刻锁紧了眉头。
“健身卡？高三了！分秒必争的时候……”
沙发上父亲也摘下老花镜。
叹了口气。
“晓晨，看看你这次的成绩！照这个趋势下去，别说上戏，普通本科的艺术线都危险！”
苏晓晨的委屈和叛逆火苗“噌”地冒了上来。
“我跳舞不是随便玩玩的！那是我的梦想！去健身房也是为了更好地跳舞！”
母亲声调拔高。
“梦想？你小姨跳了二十年，现在年近四十还在跑龙套！下次月考再下滑，舞蹈课立刻停掉！”
“凭什么！”
苏晓晨霍然站起，眼泪夺眶而出。
“你们眼里只有分数！”
“砰！”
摔门的巨响，是她唯一的回答。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眼泪不争气地滑落。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余巧巧。
“喂，晓晨！怎么样？钱要到了没？”
苏晓晨吸了吸鼻子，沮丧地回答。
“别提了……又大吵一架！”
“啊？这么严重？”
电话里余巧巧惊呼，随即献宝似的声音响起：
“别灰心！我有重大发现！‘超限探索’可以办一次性的体验卡！只需要五十块钱！”
“五十块？”
苏晓晨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真的？！”
“千真万确！”
苏晓晨飞快地抹掉眼泪，
看了一眼手机钱包里显示的余额——236.5元。
五十块！完全负担得起！
“巧巧！你真是我的福星！”
她的声音瞬间由阴转晴。
“后天晚上，周五，‘超限探索’，我去定了！”
希望的火苗，再次在她心底熊熊燃烧起来。
开文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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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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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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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涟漪与情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