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或许是另一个世界从前作为人类的记忆在作祟,作为人类的“伊颜”那一部分,属于“女儿”的幸福记忆在作祟,她从来都以为这个世界,所有的父母都深爱着自己的孩子。

但现在,伊颜凝望着赫柏有些黯淡的语气,她的瞳孔微微漂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在“神话”的世界里,子女对于父母来说,不仅仅是延续,同时也代表了竞争的关系,从前的乌拉诺斯死于儿子之手,就如同宙斯将父亲克洛诺斯囚禁于深渊之中,子女是**的延续,是生命的延续,但同时也代表了竞争,因为孩子永远比父母年轻,不是每一个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的,对于子女并无感情的神也不是没有。

赫柏漂亮而灿烂的金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而垂落,赫柏依旧微笑着,眉眼之间的黯淡很快消失不见,她抬起头微笑着看着眼神飘忽的姐妹:“雅典娜?你怎么了吗?”

赫柏的声音呼唤回了伊颜的神志。

伊颜想着……或许她不应该随意揣测赫柏和赫拉之间的关系和感情,于是她朝着赫柏露出了微笑,她的嘴角是温柔的笑:“没事,天快黑了,我应该离开了,明天再见,赫柏。”

伊颜转身离开。

她呼出一口气,和大脑里的系统对话。

“所以我……来到这个世界,究竟要做什么呢?”

她感觉到了迷茫,偌大的奥林匹斯山,她站在神山之巅的一角,凝望着大地的景色,绵延不断的草原,雪山,山峰,亦或是能够看到的更远的大海,作为雅典娜而诞生于这个世界的她,只是为了填补作为雅典娜而诞生的空缺吗?

系统在伊颜的大脑里沉默着。

【只要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伊颜听见系统的声音,她高大的身躯被风吹着,身上柔软的布料拂过手腕和脚踝,她下意识抱着手臂,凝望着奥林匹斯之下的景色,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成为彻底神明的伊颜面无表情德凝望着大地,她窥见人类的生活,人类的繁衍,注定为人类带来灾祸的潘多拉打开了盒子,大地因此而出现了灾难,但那场注定的“大洪水”暂时并未被宙斯所释放,人类逐渐意识到神明的存在和信仰,祭祀和神话便如此开始了……

金色长发美丽地束起,扎起,就像是每一个奥林匹斯的女神一样,作为雅典娜的这段生命,哪怕再逐渐践行“智慧与战争”的命途,也开始逐渐学会了享乐,到底人类的那份小女孩的记忆还在影响着她……

穿着铠甲戴上头盔时,她感觉自己是发着光的,她感觉自己漂亮的金发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那些漂亮的编发配合着她白皙而高大的身躯,让她作为战争之神出现在大地之上的时候,永远都是光辉美丽的,现在她左手持有胜利女神——妮姬作为权杖而陪伴在她的身边,生长有漂亮翅膀的胜利女神是以雕像的姿态位于权杖之上,那漂亮的雕塑是黄金的,象征着胜利的光辉。

而右手是兄长赫淮斯托斯打造的长枪,她胸前的铠甲从鹿皮变为了蛇鳞的铠甲,那是她很久之前杀死地母之子的时候的到的战利品,委托赫淮斯托斯而打造,她确信自己力量的无限和伟大,这份神明的力量带给她的是绝对的自信和无敌,她开始在众神之间游刃有余。

现在她凝望着大地,看着这片土地之上的一切。

她听见有人类在呼唤她,祭祀她。

她听见人类在呼唤她作“女主人”和“战争女神”,而她从不拒绝人类的祈祷,她喜欢人类,就像是看见自己的孩子,她尤其喜爱人类之中勇敢或者智慧的人类,也喜爱未曾出嫁的处女们,因为那些处女们与她一样都是纯洁的。

……这份心态的改变,究竟是雅典娜本身的意志吞噬了身为人类的意志,还是她本身就是这样的存在呢?

伊颜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是知道,现在,她就是宙斯大脑之中诞生的一位颅生女神。

无论雅典娜也好,伊颜也好,都是她。

现在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战争与智慧女神,就是她。

不过系统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伊颜回想了一下,作为女神,她什么也不缺,什么都有,无聊了可以去教导人类,再不济还能和普罗米修斯聊聊天……除了没有网络之外,她现在很满意,也没什么想要做的……唯一害怕的就是宙斯了,因为宙斯是神王,是压在头顶的不稳定。

“我现在……没什么想做的。”伊颜对系统开口道:“只是我答应了赫拉,要帮助她造反……但宙斯的力量,并不是现在的我们可以对抗的,哪怕你不告诉我未来的失败,我也能确定,这份反抗是失败的……”

伊颜的声音轻轻的,她凝视着逐渐落下的太阳:“……父亲不孝,拳脚伺候?系统,你的知识库里都是些什么啊……”

伊颜有些无语,她现在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地凝视着逐渐夕阳的大地。

她持有胜利女神,在夕阳之下的侧脸美丽得不可思议,哪怕只是简单的希顿,穿在她身上看上去也华丽得不可思议,她无奈地叹息一口气,下一瞬,脸色猛然一变,右手的长枪直接出鞘——

“阿瑞斯!”

伊颜大喝一声。

阿瑞斯持有斧子,趁着伊颜不注意的时候,直接以雷霆之势从她背后偷袭,但好在系统的声音在她的大脑之中疯狂大叫。

【阿瑞斯!阿瑞斯!他在你后背偷袭!!!】

系统的声音像是尖叫鸡一样,伊颜转过手,用枪挡住阿瑞斯的斧子,她美丽的脸上出现了愤怒的表情:“偷袭……真丑陋啊,阿瑞斯!”

伊颜愤怒的力量将阿瑞斯手中的斧子掀翻,再一脚揣在阿瑞斯的腹部……事实上伊颜没往下面一点踹已经是她留手了,她好歹还记着阿瑞斯是赫拉的儿子,故而面对那张与赫拉相似的面庞与同样血红的发丝,她伸出手握紧长枪,将长枪插在阿瑞斯的脸颊旁,只听见武器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响起,伊颜愤怒的脸上那双银灰色的瞳孔终于出现了显而易见的鄙视:“你在干什么啊?阿瑞斯?偷袭吗?你在对你的姐姐挥舞武器?”

鄙视的瞳孔毫不留情地凝视着阿瑞斯,伊颜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战神。

与雅典娜(伊颜)代表的战争不一样,阿瑞斯的“战神”更多的是代表战斗,一如阿瑞斯的性格一样,阿瑞斯喜欢血腥的战斗,无关战争的胜利,只有谁为他带来足够好看且血腥到极致的战斗,那么阿瑞斯的目光就会从神界投视而去,这份战神和雅典娜不一样,这也是为什么奥林匹斯会有两位战神的原因。

且不说伊颜手中持有胜利女神,就是她没有胜利女神,她也能通过技巧打败阿瑞斯。

“我才是真正的战神。”伊颜的声音冷酷地说道,她居高临下的面庞之上,那双原本光辉的明眸出现了显而易见的阴霾。

一如阿瑞斯对雅典娜的执着,雅典娜每一次看着阿瑞斯的时候,就连战争与智慧的女神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是,她只有面对阿瑞斯的时候,才会出现强烈的情绪,现在她一只脚踩在阿瑞斯的胸膛,看着阿瑞斯漂亮的脸,她睁大了眼睛,声音阴阳怪气:“下一次你再偷袭我,我会折断你的手臂……阿瑞斯!”

阿瑞斯冷着脸,脸颊之上似有痛苦,只是痛苦的表情随着一种畅快的微笑出现在阿瑞斯扭曲的脸颊之上。

“……果然,你只有面对我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阿瑞斯伸出手,握住了雅典娜的脚腕,但是下一瞬,他的手就被居高临下的女神用枪狠狠砸了。

“放!开!你!的!手!阿瑞斯!”

伊颜急忙收回自己的脚,她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被圈住的脚踝之上爬上了蟑螂一样,她急急忙忙收回自己的脚,辱骂着阿瑞斯:“滚回赫拉的怀抱和裙摆去哭泣吧!”

愤怒的战争与智慧女神转身离开,未曾回头哪怕再看阿瑞斯一眼。

愤怒的伊颜大步大步地离开了原来的地方,奥林匹斯这群神简直奇怪到莫名其妙,阿瑞斯对她说的话也很奇怪,奇怪到她觉得好像浑身上下都爬满了蟑螂一样古怪。

第二天的时候,伊颜对前来的赫柏和阿尔忒弥斯如此吐槽的时候,只得到了另外两位女神奇怪的脸色。

“会不会是阿瑞斯很在乎你的?”

赫柏轻轻开口道:“毕竟他从来没有对谁这么执着过……”

赫柏的手搅和在一起,她小心翼翼看着皱着眉头的智慧和战争女神,但雅典娜只是对此表达了不屑。

“在乎我……恐怕杀了我才是阿瑞斯的想法吧……”

战争与智慧的女神饮下赫柏带来的蜜酒:“大不了,见他一次打他一次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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