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
“裴昕？”
“有事吗？”
“‘但丁’还有几个活着？”
“官方统计数据为四个。”
“有……和记忆相关的吗？”
“有一个，C区学者林，记忆即灵魂。”
“……死了的有吗？”
“有。记忆收藏家，秦晚云。”裴昕手中【安神】的谕旨发出柔和的白光，安抚人们因勿忘我出现的异常。
苗渺渺默了一下：“……他的异能死了吗？”
“说不准。”
“如果他死了，异能会以什么形式存在？”
“我回答不了。收藏家的领域，只有一个人见过。”
“谁？能找到他吗？”
“不能。”他失笑，“是钟塔。”
他对外提起的次数太多，便以“钟塔”代称“我的爱人”。
那是他们告别的地方。
－
林是C区的著名学者，他的异能虽然和记忆有关，但根据记录里来看压根就没办法篡改记忆，况且由于身份特殊，他和几个但丁一样，戴上了监测器。
苗渺渺在“记忆收藏家”这个词上画了圈。
我记得他。
苗渺渺的面色并不算好。
按理来说我不应该忘了他。他是‘但丁’之一，我了解许多异能，自认在异能学这方面不算很差，怎么会不记得‘但丁’之一的他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随手翻看自己的笔记本时，却忽然看到熟悉的字眼闪过，她立马停下动作，迅速翻了回去。
一页根本不在记忆里存在的笔记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自己的笔迹，清晰地写着“记忆收藏家”几个大字。
旁边还挂着一个“疑”字，她顿时理解，这是嫌疑人的意思。
苗渺渺顿时后背发凉，头皮发麻。
——那是她的字迹，但这一页，从不存在于她的记忆里。
江徽一从雾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倒流日后的第三天。
他静静地走出那片浓白的雾，鼻尖的空气变得干燥起来，虹膜的颜色逐渐变深，直至恢复他正常的深灰色。
但他的脑子仍然有些钝，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双目无神。如果裴昕在场看到他的神色，一定可以在他的身上找到“象牙塔”的影子。
也不过片刻，江徽一就拿回了主动权，那一刻有种魂归□□的感觉。
已经过去三天了。
江徽一走出几步，远离了雾区，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
……看不清。
他低下头抬手捂住眼睛。他看不清天空。
江徽一回到收容所的时候，苗渺渺将记忆收藏家的事情上报申请“升格”。
听所里的人简单把事情描述了，江徽一反应了一下，才把事情联系到一起去。
“记忆收藏家？”江徽一顿了一下。
在度过灾荒纪后，许多但丁在岁月中流逝，余下的也尘埃落定。裴昕选择了进入人类社会，入职异能管理所；舒应钟选择留下来管理西格玛区，现在是西格玛管理局的局长；温斯顿和林选择了平静的生活，不再涉足管理问题，只有重大事情才会请他们出面。
但秦晚云是极为特殊的一个“但丁”，只有他没有完成和人类社会的对接，只在登记了身份之后，选择了隐匿和死亡。
唯一和他有联系的裴昕，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他想休息了。”就揭了过去。最终这件事情，是以裴昕在某天早上带他们打开了秦晚云的家门，见到秦晚云的尸体结束的。
那时候的人们对异能的研究并不多，尚未引入异能逸散的概念，但现在一想，在秦晚云死后，他强大的异能又该去往何处？
但究竟是不是他还有待商榷，苗渺渺上报时也只是提出了一个猜想。目前追踪逸散异能和诗人**事件还是没有强有力的证据联系到一起。
苗渺渺把本子摆在裴昕面前的时候，表情很严肃。
秦晚云当年只登记了异能的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对他有所了解的只有裴昕。
“你了解秦晚云多少？”
“并不多。”裴昕坦诚相待，“对他更有了解的应该是钟塔。”
他问：“你发现了什么？”
“我的记忆受到影响了，症状和徐奕塞西尔他们不一样，我只是单纯地忘了这个名字。”她的指尖在纸面上点了点，“昨晚我在查找资料的时候，排查完所有记忆有关的异能后，在可见的数据库里，留下了五个怀疑对象，而他是‘但丁’，身份更为特殊，我重点关注了一下。但我却发现自己一点也没有关于他的记忆，如果不是数据库给出，我甚至不会发现他。”
“这是第一点不对，而在下一刻——”她翻过纸页，“我发现我早就已经怀疑过他。”
“这是他的天赋，一个保护机制。”裴昕倒是知道这个，“所有得知他的信息的人，会触发一次遗忘。我们当年以此判断一个人是否了解过秦晚云。如果不是你提起，我也快忘了。”
“……”苗渺渺面色有些复杂，“如果我现在还能触发他的天赋……”
说明这个异能仍然存在，秦晚云的异能逃逸了，像他本人一样躲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必须要找到它，把它收容，否则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异能需要收容，才不会成为人类生存的威胁。
忽然有人敲了敲房间的门。
“哎，苗渺渺是你吗？”
苗渺渺听出是葛风遥的声音，抬手给她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的。”看到裴昕，她顿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称呼裴昕，只抬手打了招呼，“……你好？”
“请便。”
苗渺渺也说不用拘束。
葛风遥坐下来，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实在是太忙了。统计局和监测处的数据快出来了——不过如你所想，那些出现症状的人的确都曾经有过至少一个有情感纠葛的人。刚刚管理所已经派人去了，准备去调查一下那些人遗失记忆的共同点。”
“还有……”葛风遥靠近了苗渺渺，皱了下眉，“江徽一回来，结果又不见了，他才从大雾里回来，去收容所听了现在的情况，随后说自己不是很舒服走了，就不见了。”
刚准备告辞离开的裴昕听到这句又把屁股坐实了：“没有人盯着吗？”
“有的，有的，不过没找到他，也没有人看到他。”
“派了多少人找？”
“这个不清楚，是管理所的人安排事情，象牙塔也快忙疯了。”葛风遥想起来裴昕就是管理所的人，后面半句说得都有些犹豫。
对，象牙塔。
裴昕想起来，江徽一作为象牙塔曾经最感兴趣的实验对象，身上一定埋下过芯片。
科技和异能手段那边都有，找起来问题应该不大。
裴昕安慰说：“他们会找到的。”
“应该吧。”
苗渺渺嘴角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嘲讽地勾了一下，站起来要离开。
“你要去哪里？”葛风遥也跟着站起来。
“我去找莫百泉谈谈，没别的事。”
听她说要去找所长，葛风遥没说要跟着一起去，只说：“那好吧，我也该回去了，还没忙完呢。”
见她们各自告别离开，裴昕也沉默地站起来，决定去做自己的事情。
但他有什么事可做呢？
……算了，随便转转吧。
秦晚云是作者的一点点私心，是特别好的宝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秦晚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