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蒂娜是戈纳镇的名人,她年龄不足三十,却在分化后以强硬的手段夺得了庄园的继承权。这个戏剧性的人生经历,使她成为了远近知名的Alpha,还登上过俄勒尔州杂志的采访。
本来雷蒂娜自幼聪明、擅长交际、还很有商业头脑,因此被她的Alpha母亲,也就是庄园的前任主人赋予了厚望,希望她能成为家族未来的掌舵人。
但事与愿违,她到了十六岁都未能分化,在这个年代的观念里,迟迟不能分化的人多数就是个Beta,因此,雷蒂娜便失去了母亲的宠爱,并被剥夺了到首都求学的机会,只是放在本州一所普通的大学草草接受了教育。
本来她也要对自己的人生失去希望,但是她却在二十岁时分化了,还是分化成母亲曾千思万想的Alpha。
由此雷蒂娜也获得了法律上继承庄园的资格,她开始策划反击,带着亲信,击败了那些只懂败坏家业的其他Alpha堂亲,并且毫不留情地报复了当初落井下石、迫害过她和她的Omega母亲的亲戚,有些被她揭露恶行锒铛入狱,有些干脆被她赶出了戈纳镇。
经过一番肃清,橡树庄园里,只留下了她自己,和那些自小就忠心追随她的亲信和下属。
橡树庄园易主的过程动荡而残酷,但是胜者为王,雷蒂娜这位新生的领导者,成为了戈纳镇上层阶级的宠儿。富裕家庭的Omega们,纷纷认为她是个充满魅力的独.裁者,舞会邀请,联姻请帖,私人约会的信件络绎不绝,因此雷蒂娜身边从不缺情人。
只是,哪怕只是做情人,雷蒂娜都是其中比较恶劣的一类。
不单每次都睡完就走,过后还从不联系,情人想要个标记都不肯给,因此总被Omega们看作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花心恶魔。
但雷蒂娜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何不妥,对于她这种特行独行的强者,标记只是种累赘,是Omega用来要挟Alpha的工具罢了。
然而,她现在却做出了以往绝不会做的事。
她在昨晚,心血来潮地把笛敏给标记了。
雷蒂娜眼神凝重,无言注视长桌对面默默吃着晚餐的瘦弱女孩子。
昨夜刚好是笛敏的发热期,她就像一只温暖多汁的桃子,不情不愿地落到了雷蒂娜的怀里,谁知在过程里,两人狂烈的信息素香味让雷蒂娜深陷其中,让她忍不住把牙齿咬向了笛敏脆弱的腺体。
结束后,雷蒂娜还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折腾了笛敏一晚,让对方禁不住身体的疲倦沉沉睡去,雷蒂娜烈酒香气的信息素,在深夜裹住了笛敏腺体上沉静的木质味道,那股香味醇香浓厚,却带着丝丝苦涩,让雷蒂娜觉得自己行走在秋日无人的密林里,所闻所触,都是植物宁静的气息。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Omega同眠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笛敏就起床走了,但雷蒂娜还是差Beta仆人去询问对方能否和自己共进晚餐,直到强硬命令对方必须出席,笛敏才带着黑眼圈姗姗来迟,话都还没说两句,就硬着脖子和自己吵了起来。
回想笛敏那敌意和抗拒的眼神,就像一只受过伤的狼犬在死盯着自己。
但那又怎么样?
雷蒂娜擅长驯兽,驯服一个Omega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这些人需要什么,雷蒂娜作为Alpha可谓再清楚不过了。
更何况,笛敏还有把柄在她手上呢。
“你今晚留下来吧。”雷蒂娜拿起餐巾擦拭嘴角:“第一次被人标记,你可能接下来几天都会很累,有我陪着你会比较好——”
“抱歉。不行。”
话都没说完,笛敏就拒绝了对方。
在她拒绝的瞬间,雷蒂娜的脸色就黑了下来,一阵阴霾出现在她橘红色的眼睛里,仿佛下一刻就要情绪发作了。
“为什么不行。”雷蒂娜冷冰冰地问。
“我今晚要回去照看实验动物。”
“照看?你确定你照顾的是那些小白鼠,而不是你房间里藏着的那个通缉犯Alpha?“雷蒂娜立刻嘲讽道:“噢,抱歉,我说错了,不只一个通缉犯,还有跟在那人后头跑的共犯Omega,她们都是从‘笼子’偷渡来的,对不对?”
“请不要用这种谈论畜生的口吻去谈论我的朋友。”
“才认识一个月,她们就成为了你的朋友。”
“不是朋友是什么。至少她们在那群小混混Alpha围攻我时帮助了我,难道我会指望阁下的猎.枪在那刻替我解围吗?”笛敏诘问道。
雷蒂娜没有说话。
在她上个月远行回来,就从警局的好友处听到附近有Omega受袭的消息,但万万没想到,那个可怜的遇袭者就是笛敏。
当时,至少四个喝醉了酒的Alpha围着刚进入发热期的笛敏,试图把这个女孩拖进小树林里行恶,但最后她却被两个来路不明的路人救了下来。
在戈纳镇,乃至整个俄勒尔州的绝大部分城市,成年Alpha替Omega处理发热期,哪怕对方有自己的恋人,都不会视为什么大罪。除非Omega结了婚,有了一个替自己撑腰的Alpha,这种事才会被视为侵害了其他Alpha的权益,而被警局记在案上。
如果笛敏没有被救,她事后就是上诉到州府法院,都不会有人替她主持公道的,因此那两个偷渡客,说是笛敏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袭击你的那群Alpha,我的手下已经让他们进医院了。”
雷蒂娜低沉地说,把酒倒满了自己的玻璃酒杯。
“等这帮人还能竖着从病房出来,他们会接着吃上几年牢饭,至于罪名,自然不是当街袭击一个正在发热的Omega那么简单。”
笛敏冷淡地低头继续喝莓子制成的冷汤,不再回话。
虽然她遇袭是发生在上个月初,是雷蒂娜和她定下情人协议之前,按理来说,雷蒂娜没必要这么为她出头。
而现在雷蒂娜插手了,还帮忙教训了那群小混蛋,作为镇上最没地位的Omega,也许该给这位正义的Alpha说一声谢谢才对呢。
但谁要感谢这个混蛋?
笛敏喝了一半的汤,拒绝了佣人继续上甜品的请求,站起来说:“我吃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你觉得呢。”
笛敏用警戒的眼神看着雷蒂娜。
“你可以回去做你的小实验,直到夜里十一点。”雷蒂娜拿起银叉,刺起盘中一块青葛叶说:“今晚我会派人去带你过来。”
“开什么玩笑。”笛敏有点愠怒,“又是你自己说过,只要发热期时乖乖听话,其他时候你不会管我的。”
“Alpha说的话你怎么能信?”雷蒂娜说完,脸色略暗下来:“而且我和你的事早就不是那么单纯了。”
“有什么不单纯的?”
“因为你的味道让我忍不住标记你了。”
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漫不经心就再次把这个屈辱的夜晚说出来,还一副把责任推到Omega身上的口气,笛敏几乎要发火了,她的手心死死卷在一起,差点忍不住想要把餐桌上的调料杯砸到对方脸上。
“不要脸。”她狠骂一句。
“你错了。恰恰就是我太要脸了,才没办法像别的Alpha那样,把标记过的人当做即用即弃的玩具。“雷蒂娜站起身,踱步到笛敏跟前。
笛敏脸色无惧。自认识一年来,雷蒂娜都不曾从她的脸上发现过一丝动摇,她总像一块冰冷的铁板,将身边所有人拒绝在千里之外。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雷蒂娜抬起手,掰过笛敏的下巴,随之而来又是对方一阵利刺般的目光。
“还是像协定那般,我不找你时,随你自由活动,但是我要求你每天必须到我家里过夜,我不允许自己的Omega和别的Alpha在夜里同处一室——”
“你的Omega?”笛敏狠厉地笑了一下:“就你那点临时标记,你就想把我据为己有?你信不信我马上去酒吧,随便找个Alpha在我腺体上再咬一口,就能让你那恶心的信息素气味化为乌有?”
雷蒂娜眉心蹙了一下,她想开口反驳点什么,但是却生生忍了下来。
最后只生硬地说了一句:“我劝你看清事实,在这个世界上,Omega都是Alpha的附属品——”
“有本事就把我这辈子都绑在你的床上啊!”
笛敏用力拍开了雷蒂娜的手,转身推开椅子,跑出了餐厅。
“雷蒂娜小姐。”守在门外的管家走进来,笛敏的脚步声已经在大屋里远去了:“要抓她回来吗。”
“由得她吧。她也需要冷静一下。”
雷蒂娜摆了摆手,然后拿起笛敏的酒杯,用手指轻抚了一下杯子侧边的唇印。
“给大家多点时间也好。”她喃喃自语,“毕竟我们之间的标记,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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