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陈黎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完成和谢枫帆对视这一动作，一旦眼对眼，必然脸红耳赤地败下阵来。满脑子都是蠢蠢欲动的喜欢，雀跃得无处安放。

他总是忍不住想，嘿，我喜欢谢枫帆，谢枫帆也喜欢我。

可喜可贺的是，他们终于迎来了第二次牵手，尽管只是因为陈黎出神自顾自庆贺时脚下滑了一下，但谢枫帆一扶，两只手便顺理成章地交握在一块儿。

“我们出去玩儿吧！”谢枫帆捏了捏陈黎手心里的软肉，突然提出。

“去哪儿？”陈黎晃了晃被牵着的手，让风带走因掌心紧紧相贴而无法蒸发的汗水。

热，但舍不得松开。

“哈尔滨怎么样？听说五六月的哈尔滨也很漂亮，我们可以去松花江。”

“好呀！”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上午提议，下午就订好酒店，踏上了前往哈尔滨的绿皮。

哈尔滨的天气要更冷得多，几朵不知名的小花在树枝上颤颤巍巍地冒出头，有一枝刚好抵在酒店窗玻璃上，看起来像下一秒就会钻进他们的房间一样。

陈黎打开窗，轻轻嗅了嗅：“好香。”

谢枫帆在他身后放好行李，把两人的手机都充上电，绕过床脚就陈黎俯身的姿势搂住了他，将头靠在他肩上。

“确实很香。”不知是在说花，还是在说人，又或是眼前的氛围。他一边说，一边蹭了蹭陈黎的肩窝，后者便就势红了耳廓。

收整完毕，夜晚降临，温度直逼十摄氏度以下，幸好他们提前查天气预报，双双带上了厚外套。两人出门吃好烤肉，人手一杯处处都有商贩在吆喝的格瓦斯，便踏上了松花江大桥的人行道。

暮色暗暗，没人能发现宽厚衣物掩护下依旧令人心动不已的牵手。

走到一半，两人停了下来，倚靠在护栏上看远处的灯光，江中变换着红蓝绿的灯光秀，河岸粉粉嫩嫩的沿着一片，仿佛到处开满了鲜花。

陈黎一动不动看向远方，小口小口地嘬着格瓦斯。他并不喜欢这像介于碳酸饮料和啤酒之间一样的口感，却又舍不得那股淡淡的、萦绕在唇齿里的酸甜清香。卖家说这是哈尔滨著名的特产之一，但陈黎方才查了一下才知道，格瓦斯其实是从俄罗斯传入的，由面包发酵而来，不算本土特产。

那谢枫帆的喜欢呢？是怎么来的？

“谢枫帆，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谢枫帆转头看向他：“嗯？怎么突然……这么问？”

陈黎：“不突然，你第一次说的时候我就一直想弄清楚了。就……总问不出口而已……”

“你的每一个地方我都很喜欢。”谢枫帆回答得很快。

“你骗人。哪有人会喜欢另一个人的所有？”更何况是我这种漏洞百出的人。

谢枫帆说：“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

陈黎迅速从脑海里搜索出了答案，说：“就是你第一次来翰墨书社的时候啊。”

“但我第一次见你，比较特殊……”谢枫帆说着就扑哧笑了起来。

“你笑啥？”

“笑我对你一见钟情啊。”谢枫帆把陈黎冰凉的手放进自己的衣兜，“咱俩真正的第一次见面，算是我单方面的。那会儿你在社团室看书，门没有关紧，我透过门缝刚好能看到你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窗外有夕阳路过的影子。

陈黎你知道吗？我总觉得光是披在你身上的，粉与紫交错，橙与黄纠缠，就那样勾勒出一个敲打我心的无辜罪犯——陈黎，你偷走了我的心。”

好一段肉麻的情话，陈黎顾不上谢枫帆似是而非的指责，抿着唇红着脸还没消化完，可谢枫帆还在继续。

“以前我才不信什么一见钟情，我也没办法说清楚看见你那瞬间，在我心头上突然蹦出来的那种感觉。我只是，一看见你就压抑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

啾！

制造完声响的陈黎迅速低下头，残忍地留下谢枫帆独自一人捂着嘴唇回味。不知从哪里闯出来的一束光忽然照在两人身上，足以让人看清彼此红得几乎透明的耳垂。

“你……”

“……我我我我我是格瓦斯，像酒，我醉了……”

“骗人，格瓦斯没有什么度数。”

谢枫帆话音刚落，陈黎欲要狡辩的“微醺”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强势地堵了回去。

衣料沙沙摩挲，呼吸萦绕在四周，唇瓣在这片滚烫中相融，齿尖仿佛咬住了一块夹心浓浓的棉花糖。

软，甜。

原来亲吻是这样的感觉。

一见你就笑。

原来喜欢是这种感觉，陈黎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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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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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