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里面。”卡什搭上崭新的门把手,“他受了很严重的伤,样子可能会吓到你。”
余谨不在意地摇摇头,“开门吧。”
房间里很安静,查普曼一只手被锁链铐住,头低垂着,头发全部散开,乱糟糟的,混着已经干掉的血迹,看起来像一个疯子。
余谨静悄悄地走向他,在快要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查普曼突然把已经烂了半边的脸转过来,颧骨黄色的脓水流着,露出来一点点白色的像骨头一样的东西,嘴角的肉像破掉的布掉在那,露出殷红的牙龈。
只看一眼,余谨就心有余悸,心惊胆战地把头转向一旁,即使眼中已经没有查普曼,但那张惊悚到近乎恶心的脸还是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余谨捶了捶心口,强忍着不适把脸最后转过来继续看着他,对卡什说,“你出去吧,我想和他单独说说话。”
“不行,”卡什说,“他现在已经疯了,没什么好跟他说的。”
余谨不相信他说的话,他望着查普曼那双眼睛,他不出来他的疯,那双眼睛明明还像之前那样透着精明。
余谨蹲下去,视线和他齐平,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余谨问:“你早就知道我会去找莱恩,所以让希尔告诉我错误的位置,对吗?”
查普曼不说话,他把脸转过去面对着墙壁,乱糟糟的头发把那张烂掉的脸挡了起来,他像一个被殴打过然后开始害怕人的丧了智的人一样。
卡什走过去把余谨扶起来,“我说过了,他已经疯了。”
他不由分说地就把余谨带出这间屋子了。走出漆黑的牢房大楼,余谨才想起来自己从离开房间到真正离开那栋大楼这么长时间一直屏住呼吸,他像被捂住口鼻,眼睛也感到辛辣,就算他拼命地要吸气,最后也还是一点空气都呼吸不到。
这样的感觉,直到离开了那栋大楼才好一些。
“他的脸,怎么会变成那样?”余谨回想着那张脸,不像是用刀伤的,倒更像是......用高温烤,烤化了。
余谨扶着肚子弯腰干呕起来,卡什扶住他的肩,轻轻拍着他的背,看到把他脸挡起来的头发,卡什用手指勾着把那些头发别在了他的耳后,他把脸色发白,虚弱脆弱的人抱在怀里,哄着他说:“别怕,他不会出来的。”
他听见余谨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又听见他的有些挣扎的闷哼,卡什低头看了眼他,看到他惨白如雪的脸,心疼道:“还在想他的样子?”
余谨沉默着,他心口被压住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靠在卡什怀里,似乎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他会更安心一点。
“我在想,”余谨看着他,“我在想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的脸......”肉怎么会变成那样。
“被打的,脸上的肉已经挂不住了。”卡什轻描淡写地说,他眼睛里没有任何恐惧和同情,仿佛在说一个与他毫不相关的人。
余谨轻抚胸口,将堵在心里的那股气压下去,低声说:“我们回去吧。”
他转头又看了一眼这栋楼。
被卡什握着的手逐渐变冷,即使被那么滚热的手握着也还是冷的。
回到那间熟悉的屋子里,余谨就找了个椅子呆呆地坐在那,很久过去了也没有动弹。
卡什忙前忙后,进进出出,忙完所有事才闲下来看他,他手指蹭着那张总是透着淡淡冷意的脸,嘴唇蹭了蹭他的唇角:“怎么心不在焉的?”
余谨眨着眼,但脸上除了那淡淡的冷意外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卡什贴上他的脸颊,“我就不该带你去看他。”
余谨把脸偏过去,冷不丁地问了句:“是你做的吗?”
“什么?”卡什以为自己幻听了,他又问:“你怀疑什么是我做的?”
余谨抓着他的手腕,眼神直白:“查普曼的脸,他身上的伤,是你......”
话没说完,卡什就吻上去,按着他的肩和后颈,让他靠得更近一点。
余谨把眼睛闭上,用力推着他,勉强把他推开后,余谨又说:“是不是你做的?”
卡什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诚恳道:“我不对你撒谎,不是我做的。”
余谨顺势把手按上去,推开他:“我信你。”
其实是不是卡什做的都无所谓,他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因为系统到现在也没有将这个副本从头到尾的所有事情告诉他,很多细节他都不知道。
这对于他推进后续的发展十分不利。
他不清楚经历了这些变故,每个人的心理变化了多少,怀亚特是不是不会再叛变了,真的不会恨卡什,而卡什是不是对他失望透顶,也因为他毁了西奥多家族而生气,恨他。还是恰恰相反……
这中间的关系是尤其复杂的,如果他不知晓全貌就没有办法分析推断,就会有一种自己是白痴的感觉。
他从椅子上起来,看着满桌的饭菜。卡什刚刚忙了那么久,原来就是在摆菜啊。
“我还以为你在忙什么,”余谨说,“其实就是在摆菜啊。”
卡什上前搂着他的腰,暧昧道:“当然不止。”
主控室中一直看着画面的A001突然切断了画面和与余谨共享的所有神经。他面带微笑地看向另一个屏幕,屏幕上是一段已经发生过的事。
漆黑的走廊上,卡什提着一盏灯走进关着查普曼的牢房。
“你还是来了。”查普曼看着面带笑意,看起来风光正好的卡什。
卡什坐在一张椅子上,将烛台往边上一放,说话时声音里掩盖不住的笑意:“多亏了你,费洛莱恩现在算是已经废了。”
查普曼嘲讽地轻哼一声:“还不是您给的毒好。”
卡什看着查普曼:“我给你的东西当然好,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让你背负了这个恶名。”
查普曼头抵在墙上:“那您想怎么感谢我?”
卡什笑盈盈的:“怎么谢?”
他起身拿着烛台朝他走近,蹲身看着他,慢慢把烛台往他右半边脸凑近,高温烤着查普曼有着严重擦伤的脸,他感受着被烧的肉,先是疼,最后疼到意识模糊,他卯足了劲骂道:“你就是个疯子,杀人魔!”
杀人魔?
这三个字唤起了卡什久远的记忆,他记得那个人也骂过。
“我不杀你,”卡什看着烤红烤熟的脸,放下烛台,“我会让你活着。”
卡什离开前说:“我不是杀人魔。”
查普曼看着紧紧关上的门,被烧红的半张脸让他疼痛欲绝,他嘴角咧着捶着地面,因为剧烈的挣扎,那烧红的肉已经掉下来了,查普曼看着地上自己的肉,笑也笑不起来,恨也恨不起来了。
是他轻信卡什,轻易和他做了交易,如今这副下场,也只能怪他自己。
卡什走后没多久,屋子里进来了五个人,他们离开时身上都带了很多血。
门再次被关上,屋子里唯一的烛火熄了,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A001将这个屏幕关闭,又一次连接上余谨的神经。
他将刚刚那个屏幕所放的一切都在余谨脑子里又重映了一遍,完成这些后A001说:“祝你今晚过得顺利。”
余谨背上沁出了一层冷汗,他睁开眼,吃完饭后发生的事他恍恍惚惚不记得了,但梦里梦到的一切他倒是怎么也忘不了。
他往卡什怀里退了一点,才一挣脱开他,卡什就醒了,像蟒蛇的眼睛一样落在他素雅漂亮的脸上。
余谨把自己全部缩进被子里,揣在面前的手有些抖,他回想起刚刚那个梦,所以查普曼的伤还是卡什做的。
那他为什么要骗自己。是想隐瞒什么……
算了,他也骗了卡什。
他们两清了。
余谨匆匆忙忙地转过身去,脊背的骨头突出来,背影看着十分消瘦脆弱,让人心生爱怜。
“继续睡吧。”余谨紧闭着眼,感受着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他不安地抱紧自己,说话的声音微乎其微:“卡什,我不想......”
他被按着肩膀不得不转过来,氤氲着水雾的眼睛望向眼前的人,他脸上又露出委屈了,眼中的水雾快要凝在一起似的。只看了一眼,卡什便觉得喉间一阵干渴,他咽了口唾沫,掐着他没有骨头的腰问:“做噩梦了?”
余谨不说话,脸偏过去陷在枕头里,洁白隐隐可见青紫色筋脉的侧颈露出来,他抓着枕头,眼角的一滴水滴在枕头上。
“嗯......”余谨感受道侧颈的痒意,又感受到身上人的变化,他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害怕。
他像前几次那样把手圈在卡什的脖子上,但是刚刚那个梦已经让他无法像昨晚那样自如,甚至带着一定的引导。
他很快就把手垂下来了,推搡着身上的人,但越是表现出抗拒,卡什就越是透着不容他抗拒的强迫。
他被抓着手腕,像之前那样两只手腕都被他抓住,一点也反抗不了。他试着把腿曲起来,但碰到那个地方的时候他就会羞耻地把腿放下去。
放下去的腿就好像在向卡什说他妥协了,再接着他的两条腿就被强行掰开了......
卡什吻去他唇上的水,看着他透着红晕,已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脸,身上更加燥热,也贴他更近了些,几乎快要融在一起。
余谨含糊地骂了一句:“混蛋……就会欺负我……”
卡什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抱起来,心尖被他骂得一阵发痒,解着他的衣服说:“怎么欺负你了,跟我说说呢。”
余谨脸上挂着泪痕,眼尾嘴唇红红的看起来更诱人了,卡什盯着那张脸看了会儿,最后还是选择撕了他的衣服,让他挂着残缺破烂的布害羞地搂上自己。
“我有多少衣服,哪经得起你这么撕?”余谨抓着他的胸口,脑袋晕乎乎的,但身上的疼却让他保持着一丝清醒,他羞愤道,“别再折腾我了。”
卡什抓着他的手腕来回摩挲着,又放到嘴边亲了一口,“今晚最后一次。”
余谨想着是最后一次就半推半就地应下了,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带过去。
“你干嘛!你怎么能用我的手......”余谨脸和脖子都羞红了,他急着把手撤回去,但卡什却突然用力,他根本收不回来。
卡什压抑着那股想法,脸埋在他胸口闻着香味说:“你答应的。”
“唔......”余谨咬着手指,渐渐跪不住,低头看着埋在自己胸口的人,看到他伸出的舌头后,顿时了然,他又开始了。
“我不要...”余谨捂着嘴,“你骗我。”
卡什掐着他的腰,无辜道:“哪儿骗你了?”
余谨咬着唇,头低下去一次,但下一秒又立马抬起头,耳尖通红,催促道:“你快点。”
卡什把他拉着坐在自己腿上,贴着他的嘴唇说:“你帮我,帮我就能快点。”
余谨被他亲得没了力气,挂在他身上,难为情地说:“早点结束......”
卡什看着他平日里正经冰冷的脸现在如此羞怯,说的话更是裹了层蜜饯一样让他喜欢,想到他这副模样只有他一个人见过,卡什就心一暖,什么事情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顾埋在他盛着清香的颈间,真心实意道:“我爱你。”
这三个字听的余谨恍惚了,但又一想他是一个能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男人,一个残暴充满杀戮气息的男人。这样的人在欢.爱时说出的话又怎么能信呢。
余谨就只当听一听了,没把这句出自真心的话真正记在心里。
末了,余谨坐在床边擦着手,心不在焉的,孤寡的身影往床边一靠,像被欺负了一样惹人心疼。
卡什回来看见他这副样子心里过意不去,等人躺回床上,他才被子一掀探进去。
“做什么?”余谨掀开被子看着被窝里的人,他脚踩上他的肩,心里莫名觉得不妙。
“不要!”
脚从那人肩上滑下来,余谨眼睁睁地看着他解下自己的裤子,低下头,当即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并且很快,让他无法忽视的感觉就从脊骨一股延伸到大脑,余谨仰着脑袋,嘴张着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一丁点的细微变化,卡什都能感受到,以至于结束时挨了一巴掌卡什也不生气也不难过,反而还厚着脸皮说:“再打一掌,再来一次。”
余谨悬在半空的手握成拳:“混蛋。”
卡什笑着下床去漱口,走到一半看到余谨还坐在床上披着毯子,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紧实,但脸上透着被粗暴摧残过后的楚楚可怜,被蹂.躏过的娇花似的,他心下一紧,于是流氓地问:“继续?”
余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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