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梦醒

“薇薇,自从幼年解救了迷路的你,我就喜欢你了。我要你做我的良人,待学业修完,我便去府上提亲,我们立刻成亲。我对天发誓,此生非你不娶,日后也只娶你一人。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永不负,可好?”

茶室密会,二人言语间终于提及赤禹航。冉语慧看出好友不开心,不免疑惑。

“对了薇薇,那日我私下约了世子先去凉亭和你碰面,本来想着等你们二人见完面我再去找你的。我能看出世子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对他应该也是有好感的吧?”

“真心二字写来简单,辨别却有些困难。人心难测,或许你我看见的只是表象,赤公子内心真实的想法如何,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蓝星薇神情有些落寞,同样的话亲耳听见他对自己和别的女子都说过,便觉得真心只是随口说说,并不能算数的。

“学士府的规矩不允许你在书院修业期间与男子相好,但是碰见真心实意对自己好的良人,实在是太难了。我是真的希望你们二人可以早日确定自己的心意,坦诚相待。不知道那晚在凉亭,你们俩相处的如何?”

“我们说了会儿话就回去了。这几日为了找你,我们也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蓝星薇并没有说出,偶遇赤禹航和晏婉玥在凉亭中私会好的一幕,不想让好友听了惋惜与生气,匆匆把话题引开了。

二人一道用了午膳,后来分头回到了书院。

入夜,蓝星薇在榻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却做起了梦。

一开始梦见的是自己和冉语慧准备去池塘边的那个傍晚,在凉亭内见到了赤禹航,他正双手抓住自己的肩膀,声情并茂地吐露心迹。

凉亭周围却并不是空无一人,书院里所有的同门都围在下面看好戏,有人捂嘴偷笑,有人嗤之以鼻。

蓝星薇慌了神,连忙伸手去捂住赤禹航的嘴,不让他继续说出这番惊天动地的言辞。却看见人群自动地朝两边分开,让出从下方通往凉亭里面的阶梯。

周围看热闹的同门此刻鸦雀无声,在众人瞩目下只见晏婉玥衣着光鲜亮丽,纤纤玉手捏起裙摆上提,一步一步走上阶梯,朝着自己款款而来。

赤禹航快速地放开自己推到一边,弯腰单手朝晏婉玥伸出,牵住她的手直到她与自己并排站立。随后听见赤禹航对着晏婉玥说出方才对自己说的话,只是把称呼从薇薇改成了玥玥。

蓝星薇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两人深情相拥,下面的同门一起欢呼鼓掌,自己好像小丑一样无地自容。

蓝星薇想逃离这个地方,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眼睁睁地看着晏婉玥对自己莞尔一笑,随即伸出手狠狠推了自己一把。

强烈的失重感传来,蓝星薇瞬间被吓醒。此刻一道闪电划过,将屋内瞬间照亮又迅速陷入黑暗,随后是震耳欲聋的滚滚雷声。

蓝星薇吓得赶紧将被子拉过头顶,整个人在被子下面蜷缩成一团,连大气都不敢出。

窗外,豆粒大的雨滴砸在屋顶上、地面上、树叶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瓢泼大雨一瞬间充斥了屋外所有的空间,整个书院仿佛只剩下这一间寝室,其他地方都在遭受雨滴的敲打。

闷在被窝里久了,有些喘不过气,蓝星薇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掀开一条缝。

不知过了多久,雷声小了许多,渐渐湮灭在嘈杂的雨声里。

蓝星薇不再害怕,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光着脚走出门口,任由潮气夹杂着凉意传入脚底,再从下到上传遍全身。整个人倚靠在门口的柱子边,不说话也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屋外下满了雨,心里好像也下满了雨。

之后的几日,蓝星薇托琦钰将密密麻麻的笔记悄悄送到冉语慧手上,然后刻意和冉语慧、赤禹航都保持着距离,大部分时间是自己一个人赶课、用膳。

偶尔和秦诗静遇到结伴而行,或者是其他熟识的同门,大家一起讨论着课上的内容,蓝星薇言行举止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大家一起有说有笑。

吃完晚膳蓝星薇就回到寝室紧闭大门,完成作业后洗漱更衣,早早地熄了烛火,命暮雪暮霜下去休息不许打扰自己。

随后起身走出房门,靠站在之前看雨的柱子旁,长舒一口气。仰视着天空中一颗颗闪耀的星子,伫立良久,不知疲倦。

“公子,蓝小姐今夜在院中发呆至子时一刻。”

“知道了,下去吧。”

同样失眠的还有赤禹航。

自从听到琦钰汇报蓝星薇已经连续几日夜里不睡,独自站在屋外看着夜空发呆,赤禹航又生气又无奈。

那晚自己是遵从父亲指示,主动出击去和晏婉玥接触,包括这几日故意示好,都是想让晏婉玥对自己萌发好感。等到晏婉玥对自己死心塌地了,便离成功迈进了一大步。

晏婉玥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做派和蓝星薇的温婉柔和一对比,高下立现。

任性妄为的晏婉玥实在是不堪入目,但是为了夺权大计得以成功,赤禹航不得不强忍心中的不快,耐着性子围在晏婉玥的身边。

蓝星薇和冉语慧之间的嫌隙,赤禹航知道是晏婉玥从中作梗,只是不知道她要被蒙在鼓里到何时。

原本趁着前几天是休课日,想和蓝星薇说明冉语慧失踪一事和自己的身不由己,以及那夜和晏婉玥接触是为了将戏做足,才不得不违心说出良人之约。

那夜自己是故意被蓝星薇撞见的,本想着找机会好好向她解释一番,如今误会甚深,蓝星薇还这般不爱惜自己身体,赤禹航只觉心力交瘁,头疼无比。

为成就大业,只能狠心让心爱的女子继续误会自己是负心汉,移情别恋他人。

“小姐,您这几日睡得都很晚,快将这碗参汤喝了补补身子吧。今日奴婢瞧您面色发白,脚步虚浮无力,小姐定是病了。奴婢去请院医给小姐把脉,小姐今日还是先别去听课的好。”

“不用,我…”

“小姐?小姐!暮雪快来帮我,小姐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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