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完了，”坊主道，“怎么样？”

“挺好的。”清欢平静道。

坊主却来了兴趣，仿佛有许多话要讲。

“你是女子吧？”

“……？”

“我早猜着了。”

“为什么？”

“简单，举止气质，倒也不会有谁家道人举止柔中带刚，平稳端正，还带有贵族之气，这位……姐姐，莫不是宫中之人？”

“……”

清欢表情微妙，偷偷在内心叫道：“早知道该舍得用点法力化个男相。”

“姐姐不要误会啊，我只是觉得姐姐瞧着面熟，到挺像我的一位故人的，只不过我记不清了，只是靠直觉判断人，大抵是我记不起来了，莫要见怪。”

不仔细看还不知道，坊主眼角处有颗红痣，巧了，清欢一位对她十分重要的旧人也是。

“说了这么久，姐姐叫什么名儿啊？”

“云熠，字，清欢。”

“那我就唤姐姐‘云熠’可行？”

“可。那你呢？”

“我姓何，单名一个无妨的‘妨’字。”

“这样吧，时间还挺长的，我还有几个和我同行的，下次有事就再把时间续上。对个口号吧，方便一点。”

“云熠，你来定吧。”

“镜破不改光，兰死不改香。”

坊主莞尔，“当真是文雅。”

其实前面说的那位真君是她。

现在想想，当时她改卷宗批公文经常熬通宵，以至于眼睛都快瞎了，人也快疯了，一次晚上批一堆约莫三丈高的公文，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算了，还有一册是不知是谁写的，写给清欢的，情书，写的还挺露骨的，也许是因为那神官刚飞升，还不懂一些事。当时清欢一下子怒了，无形的火燃烧着，那卷轴一下子飞出去三四丈远，她久久不能平息，越想越气，直接一气之下，提了剑，闯去帝君的寝宫了。她化了男相，一脚踹开了五丈高的大门，帝君一听这动静一下子觉都醒了。

一见怒火中烧的清欢，便感不妙，心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对清欢太苛刻，要来制裁他了？？！

清欢将那卷轴从兜里掏出来，狠狠摔在地上，道“职场骚扰，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再有，一天天的，公文都堆成山了，谁批？一批一个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受够了。”语毕，清欢蹙眉快步走向仙台断崖处。

帝君这时也起身了，随便将外衣裹了裹，就朝外面赶去了，一边跑一边喊着:“唉，清欢，你你你，你不能走啊，你走了谁来处理公文啊？我我我……你……”

帝君虽贵为帝君，但奈何始终有种“不成熟”的感觉。

清欢毅然，从仙台一跃而下，青色里襟绽开在白色大袖衫里，乌发随风仿佛与彩云融为一体。

她又思考，神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仙人无爱，还是仙人得有有小爱才有大爱？作为神的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去庇佑下天界的那群渺小的人类？

不管是什么答案，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在世俗中可以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