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两人一直不对付,简悦性子直,赵小暖自命清高,彼此互相看不惯。

简悦一听,对方不是善意的发问,象征性笑了笑:“我的工作是体验不同的人生。”

在场的人愣了愣,赵小暖脸僵了一瞬,随即调整好表情:“你这工作挺好。”

简悦:“我也觉得。”

气氛微妙,唐熙然出来打圆场:“都说了不聊工作的事,你们这好不容易聚一次,聊点开心的不好吗?”

尴尬化解,餐桌恢复热闹。

聚餐中途,简悦去上厕所,出来时唐熙然站在厕所门口,开门见山地问:“初一呢?”

简悦如实回答:“她有事来不了。”

唐熙然很难过,对于这个答案,他似是不甘心:“能不能告诉她,我……很想她,见一面吧,我的时间都可以。”

“我会传话给她的。”

回到包间,简悦记起那个匿名向她发消息的人,她点开短信编辑:你是谁啊?东西在哪?

点了发送后,她敏锐观察着每一个人,谁的手机响了,谁在查看消息。

大家的反应稀松平常,她没有收获。

聚餐结束,简悦等来那人回复:绿萝的旁边。

跟随那人指示,简悦寻到几盘录像带,她放进包里,家里的DV机可以放映。

不清楚那人具体是谁,简悦有些不肯罢休,她又发:你到底是谁啊?

那边再没有动静。

简悦顿感无语,他到底卖的什么关子?

餐馆外,有家室,有对象的被另一半接回家,介于两者之外的简悦打了辆车,这个点,便宜的出行工具下班了。

深夜,简悦拖着疲惫的身子一骨碌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倒头大睡的前一刻,尚初一一个电话杀来。

尚初一一顿输出:“唐熙然有没有问我为什么没来?他要是没有问,那很好了,这辈子都别见了,他要是问了,你就说你有什么资格问?还有,你有没有痛骂他一顿?他妈的负心汉就该千刀万剐,难解我心头……”

简悦打断尚初一:“他说他很想你,想跟你见一面,你随便约,他时间都OK。”

电话那头没声音了,隔了好一会说:“我知道了,你把他微信推我。”

嘟嘟嘟……

电话挂断。

简悦强撑双眼给尚初一推微信后随意把手机丢在一边,谁都不能阻止她睡觉。

翌日,七点钟的闹铃工作到九点,简悦总算听见了它,闭着眼睛摸索在哪,谁知活动一番扭到脖子了。

简悦睁开眼睛,发觉自己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睡在地上,头在地板,双脚岔开在沙发。

她双肘支撑在地上,整条身子向后挪动,直至双腿从沙发上移开。

兴许是昨天保持一个对身体不好的姿势睡的太久,简悦腰酸背痛,浑身散架,她一会转转脖子,一会捶捶腰。

闹铃每隔时间响起,听着声音,简悦发现手机。

十余条未读消息,皆是尚初一。

“你说我加他不好吧,显得我是不是很主动啊?”

“唐熙然那个废物,好意思让一个女生去找他吗?”

“错的人是他,凭什么我要先联系?”

“这样吧,你再帮我传一次话。”

“小悦悦,拜托了。”

……

简悦懒得理这一对痴男怨女,摆弄客厅桌子上昨天神秘人给她的几盘录像带,会是什么内容?

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简悦挑选了一盒录像带插进DV,复古感画面闯入视野 。

拍摄的是她高中母校——林市一中的景象。

她惊讶发觉,每一帧画面她都在构图中心,这一点不难看出。

是刻意去记录她吗?

是在杂志上偷偷写祝福语的人吗?

两人是同一个人吗?

他喜欢她吗?

会不会是她多想,拍摄者纯粹地记录高中生活,既然如此,给她录像带什么意思?

琢磨不出所以然,简悦干脆再插进去一盘。

第二盘录像带看得出镜头遭到破坏,画面出现裂痕,堪堪露出半截水泥路,砰的一声巨响,一名穿着林市一中校服的男生掉落到水泥路上,鲜血淋漓,溅到镜头上,血腥的画面持续冲击简悦大脑。

心脏不受控制越跳越快,受了惊吓,简悦喘不上气,她心脏不好,需要吃药物缓解病情。

简悦拼命靠近药柜,疼痛促使她每走一步灌铅般沉重,眼前事物逐渐虚化,黑暗笼罩简悦,她晕了过去。

耳边是一个男人在讲话,他说的什么简悦接收不到。

男人大约是走了,简悦感受到一丝温热,是谁把手覆在她的手上面。

莫名的心安导致简悦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滑冰,她滑到一处无底的深洞,脚下不受控制地滑进去。

未知的恐惧迫使简悦苏醒。

“口渴吗?”

盛楠端来一杯水,简悦喝了几口,望着天花板问:“我昏迷多长时间了?”

“一个月。”

简悦撇撇嘴:“病发的真不是时候。”

盛楠欲言又止,简悦看穿她心思:“我没事,机会还有很多的。”

一个角色和生命比起来微小太多,盛楠不知如何开口,告诉简悦她的生命进入倒计时的事实。

“简悦,你的病……应该好好休息,不要过度劳累,忌口的食物一定要记住……”

盛楠滔滔不绝,简悦感应到了,盛楠话里含义。

“我知道。”

简悦波澜不惊,从小到大被下过两次病危通知书,她都挺过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今年三十岁,医生说是奇迹,她该庆幸,她在判定活不过二十五岁的结论里多活了五年。

一周后,尚初一接简悦出院。

“大姐,你的病伴随你三十年了,你不知道怎么去防护它吗?”

尚初一教训起简悦,简悦指着DV,“我是被上面的视频吓倒了。”

“是什么?”

“高中时,一个男生惨死画面的录制。”

“谁?”

“我不认识。”

“会不会是恶作剧,专门吓你?”

“不会。”

简悦回想,她的人生没有仇人,病情的缘故,她不会和人有过多接触,关系大多不近不远,尚初一是她唯一的好朋友。

两人小时候住一个病房认识的,都患有心脏病,相互扶持,共同成长,在她心里,尚初一是超越友情,家人的存在。

先是无意获得穿梭时空的能力,后是匿名收到几盒录像带,简悦有了一个想法。

“你说,如果我回到过去,会不会调查出这个男生?”

尚初一觉得简悦异想天开,“回到过去,你傻了?”

搁以前,唯物主义的简悦绝对不会说出这些话,在经过了三次往返过去与现实的历程,她不得不相信,世界上是有科学家目前无从解释的事。

“调查出来又如何呢?你和他有什么不解之缘吗?”

不解之缘,和一个陌生人?

怎么可能!简悦给自己洗脑,保准是心脏病复发,引起的并发症,一系列不合理的事件都是她臆想的。

……

黑暗中,简悦沿着楼梯走到尽头——某处废旧天台,天台围栏外站立一个男生。

他的身体跌落下去。

简悦趴在天台,朝下去看,大片鲜血染红她的眼睛。

她惊醒,满头大汗。

是梦。

她居然梦到男生的死亡。

简悦顺顺心,翻身接着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不想录像带内容就不会做梦。

……

一处由水泥路铺就的静谧小巷,简悦仰头,一个黑点从天处坠落,越来越近,不对!是一个人!

人体与地面接触霎那间爆发出巨响,男生的身体倒在简悦脚底下,简悦大脑宕机,喷涌而出的血流过她的脚底,血像长了脚,爬上她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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