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聊一下,有人觉得我用AI?受宠若惊啊!
但哪个AI会干这些事呢
?1. 敢不夸关二爷,反其道而行之?
?2. 埋伏笔埋到连自己都找不到钥匙??
?3. 写8万字才7收藏还常更??
——我这这分明是碳基生物的最后倔强啊!
Look at my eyes tell me?回答我!我每篇文章都会打稿在备忘录里,有时我更文是凌晨发上去的那还不是我一腔热血,想熬夜写完一章?我甚至有时候几天才发几个月才发我那不都是没灵感在想每天更一点?我冤啊!)
准备到五月中旬的杭州,天气已经有些闷了,空气里沉甸甸地裹着水汽,像是拧不干的毛巾。
行道树的新叶绿得发亮,蝉躲在密匝匝的枝叶后头,偶尔试探性地鸣叫一两声,又被这沉滞的午后压了下去。
琮滦理顶着一头刚被他抓得乱糟糟的卷毛,穿着件印着巨大卡通猫头、颜色极其扎眼的亮黄色T恤,一只胳膊大大咧咧地搭在旁边徐峥澹的肩膀上,几乎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了过去。
“我说澹啊,”琮滦理拖着长长的调子,声音在狭窄的青石板巷子里显得格外响亮,“你挑这地儿靠谱吗?再往深了走,手机信号都快飘没了!” 他夸张地晃了晃自己那只显示着微弱信号的手机屏幕。
徐峥澹被他压得微微侧了侧身,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他穿着一件质地柔软、剪裁利落的烟灰色亚麻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一颗,衬得他本就清朗的轮廓有些过分冷峻。
他没推开琮滦理,只是抬手扶了扶鼻梁上那副细框的银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地扫过巷子两侧斑驳的老墙和头顶交错横陈的电线。
“廿八都,老巷子区,保留得还行。人少,清静。”他的声音不高,语调平缓,像溪水流过卵石,“总比断桥人挤人强。”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下意识地、极其短暂地掠过走在最前面的那道身影。
萧攸走在最前方,深棕色的马尾辫随着她轻快的步伐在脑后左右摆动,像一束活泼的麦穗。她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色棉麻连衣裙,裙摆刚到膝盖,露出线条匀称的小腿。她正仰着头,好奇地打量着巷子深处一家挂着旧式木雕招牌的铺子,招牌上刻着模糊不清的“叮咚记”三个字。
“人少是少,”琮滦理撇撇嘴,把搭在徐峥澹肩上的手收回来,夸张地舒展了一下胳膊,“可这‘清静’得也忒彻底了点儿吧?除了咱仨,连个鬼影子都……” 他话音未落,巷子更深处,忽然传来一串极其清脆、细碎、连绵不绝的叮叮咚咚声。
那声音空灵剔透,宛如山间清泉跌落石阶,又像无数细小的冰晶在风中碰撞。
“什么声音?”萧攸立刻被吸引了,她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喜,“好好听!”
三人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拐过一个小小的弯,巷子骤然开阔了一点。尽头处,一个小小的天井院落豁然出现在眼前。院子不大,地面铺着光滑溜的青石板,缝隙里顽强地钻出几丛青苔。
最引人注目的,是院子中央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樟树,巨大的树冠像一把撑开的碧绿巨伞,几乎遮蔽了大半个天井。阳光只能艰难地穿过浓密的枝叶,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跳跃的光斑。
而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就来自这棵老樟树。
只见粗壮的枝干上,高低错落地悬挂着无数串风铃。
它们形态各异,材质也全然不同:有用细竹篾编成的玲珑小笼,里面缀着小小的铜片;有烧制成的素胚瓷片,薄如蝉翼,边缘被磨得光滑圆润;更多的是用海边捡来的各种小贝壳、小海螺打孔穿成,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每一串风铃下面,都垂着一条褪了色的红布条,上面似乎还用墨笔写着些小字。
此刻,不知从哪个方向钻入天井的一缕穿堂风,正温柔地拂过这些静默的悬挂物。
于是,竹笼里的铜片轻撞出声,瓷片边缘彼此相触发出细微的脆响,贝壳和小海螺相互碰撞,发出更加低沉浑厚却又连绵不绝的“咚咚”声。
无数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汇合成一曲毫无章法却又无比和谐、充满自然气息的清音,在这个小小的、阳光跳跃的天井里,悠悠回荡。
“哇……” 萧攸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叹,几乎是跑着冲进了天井。她仰着头,在那些叮咚作响的风铃下缓缓转着圈,脸上是纯粹的、孩子般的欢喜。“太美了!就像好多人在小声说话,低声唱歌!” 她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一串贝壳风铃,贝壳碰撞,发出两声圆润的“咚咚”。
琮滦理也“啧”了一声,掏出手机开始拍照,嘴里还念念叨叨:“有点意思嘿!这地方藏得够深的!徐峥澹你小子行啊,哪儿挖出来的?” 他对着满树的风铃和树下沉醉的萧攸一通猛拍。
徐峥澹站在天井的入口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清隽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他没有立刻进去,目光静静地落在萧攸身上。
她仰着头的样子,专注欣赏风铃的样子,阳光跳跃在她发梢和睫毛上的样子,都被他无声地刻录进眼底最深处的存储器。
他胸口挂着的相机始终没有举起来。
一个头发花白、穿着靛蓝色粗布斜襟褂子的老婆婆,慢悠悠地从天井角落一扇虚掩的木门里踱了出来。
她手里捧着一个粗陶杯子,看到三个年轻人,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操着一口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的普通话招呼道:“随便看,随便看。都是老家伙喽,挂在这里给风听,给人听。”
“阿婆,这些都是您做的吗?”萧攸立刻凑过去,指着满树的风铃,语气里满是敬佩。
“有些是,有些不是喽,”老婆婆笑起来,眼睛眯成两条缝,“有些是以前住在这里的人挂的,有些是路过的游客挂的。谁想挂,就自己挑个地方绑上去,写个字条挂在下面。”她指了指那些垂在风铃下的、写着小字略显褪色的红布条。
萧攸立刻被吸引,凑近去看一条布条上的字。琮滦理也好奇地凑了过去,伸长脖子念道:“‘希望奶奶的病快快好起来’……啧,感人哪。”他又去看另一条,“‘祝小雅考上理想的大学’……哇,这个愿望实现了没?”
老婆婆笑着点点头:“好多愿望,风都带走喽,说不定就成真了。”
“那我们也挂一个吧?”琮滦理兴致勃勃地提议,转头看向徐峥澹,“澹,一起啊?许个愿,万一灵呢?”
徐峥澹这才迈步走进天井,站在那片摇曳的光斑和细碎的风铃声里。他看着萧攸和琮滦理已经兴致盎然地开始挑选老婆婆提供的新的空白红布条和笔,踌躇着要不要上前。
“澹,快过来写!”萧攸一手拿着布条,一手拿着笔,朝他招手,笑容灿烂得晃眼,“想要什么?发财?脱单?还是祝我们仨友谊天长地久?” 她半开着玩笑,语气轻松自然。
徐峥澹的心微微一动。
那句“友谊天长地久”像一枚细小的针,轻轻刺了一下。他走过去,从老婆婆手里接过一条小小的红布条和一支细细的毛笔。
布条粗糙的质感摩擦着指尖。写什么呢?他握着笔,一时竟有些茫然。
写“希望写出更完美的算法”?太职业化了。写“家人安康”?似乎太过平常空洞。
心底那个盘旋了许久的、无法言说的名字,此刻更是像一只困兽,在胸腔里左冲右突,却找不到出口。
他下意识地抬眼,看向身旁正低头认真写字的萧攸。
她微微蹙着眉,表情认真得像在解一道复杂的方程,一缕碎发垂落到颊边。
阳光穿过摇曳的风铃缝隙,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投下一小块跳跃的光斑。
她就站在离他不过半臂的距离之内,近得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像是某种植物草本的清香。
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烫了一下。
他垂下眼,握着笔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有些发白。
墨汁润透了笔尖。他深吸一口气,在那小小的、窄窄的红布条上,极其缓慢地、一笔一划地写下两个字。
那字迹有些僵硬,与他平时流畅的书写截然不同。
他写的是:长安。
没有主语,没有对象。
只有这两个字,承载着千钧的重量和无尽的祈愿——希望她长久安宁。这是他心底最深处、最不敢奢望也最无法割舍的祈愿。
写完后,他迅速地将笔还给老婆婆,然后紧紧攥着那条写好的布条,像是握着什么滚烫的秘密。
他避开琮滦理探询的目光,也避开萧攸可能看过来的眼神,径直走到老樟树的另一侧,离他们稍远一点的地方。
他仰头在枝叶间寻找一个合适的悬挂位置。
树很高,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他踮起脚,伸长手臂,小心翼翼地将那条写着“长安”的红布条,系在一串看起来格外朴素的、用几个磨得光滑圆润的褐色小石子串成的风铃下面。石子相碰,发出沉闷而温柔的“笃笃”声。
就在他全神贯注地系着布条的时候,身后传来萧攸带着笑意的声音:
“徐峥澹!琮滦理!快过来看!我这个挂在最高的这根树枝上好不好?”她指着树冠高处一根探出来的枝桠。
徐峥澹系好布条,最后确认了一下那小小的、隐匿在众多愿望里的“长安”二字不会被轻易发现,才转过身。
琮滦理已经咋咋呼呼地跑了过去:“高!必须高!站风口上,愿望传得快!”他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地蹲了下去,双手交叉在身前,对萧攸说,“来!踩我手上,我托你上去!够得着!”
萧攸看看那高高的枝条,又看看琮滦理结实的手臂,毫不扭捏:“行啊!谢啦兄弟!”她利落地脱掉脚上的帆布鞋,露出穿着白色短袜的脚,然后扶着琮滦理的肩膀,一只脚稳稳地踩在了他交叉的手掌上。
“起!”琮滦理低喝一声,稳稳地发力,将萧攸托举了起来。
萧攸的身体一下子拔高了。她伸长手臂,努力去够那根选中的树枝。
为了保持平衡,她下意识地微微俯身,一只手扶住了琮滦理的头顶。深棕色的马尾垂下来,发梢扫过琮滦理的后颈。
阳光下,这一幕和谐得刺眼。
萧攸脸上带着挑战高度的兴奋,脸颊微红。琮滦理稳稳地托举着她,仰着头,脸上是惯常的、大大咧咧的笑容,嘴里还在嚷着:“够着没?再高点?站稳喽!”
而徐峥澹,就静静地站在几步之外的老樟树下,站在那片跳跃的光斑和细碎的风铃声中。
他身上那件烟灰色的衬衫,在浓绿的树荫衬托下,显得有几分清冷和落寞。他胸前挂着的相机依旧沉默地垂着。
他看着他们,看着萧攸毫无芥蒂地踩着琮滦理的手心,看着她信任地扶着琮滦理的头,看着琮滦理那样轻松自然地承托起她的高度。
那串他刚刚系好的石质风铃,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低沉而温柔的“笃笃”声,像是在他心底敲响了小小的鼓点。
他什么也没做。
没有上前帮忙,也没有举起相机记录下这活泼生动的一幕。
他只是站着。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清俊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将他长长的睫毛影子投射在眼睑下方。
他镜片后的目光异常安静,安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湖面倒映着眼前那亲密无间、仿佛自成一个世界的两个人,波光粼粼,却映不出他自己清晰的影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如同老樟树盘根错节的根须,悄无声息地、却极其顽固地从心底深处蔓延上来,缠绕住五脏六腑。
那“笃笃”的风铃声,此刻听来,竟像是他心底那份无法宣之于口的情感,一声声寂寞的回响。
“挂好啦!”萧攸终于把系着自己心愿布条的风铃挂在了最高的枝头,她兴奋地拍了拍手。
琮滦理小心地将她放回地面。
萧攸穿上鞋,拍了拍裙子,转头对着徐峥澹和琮滦理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搞定!我的愿望一定第一个被风神听见!” 她额头上渗出细小的汗珠,脸颊红扑扑的,整个人像一颗饱满鲜亮的石榴籽。
琮滦理甩了甩微微发酸的手臂,对着徐峥澹挤眉弄眼:“澹(琮在大部分时间都这么叫他,简而言之,方便),你的呢?挂好了?写的啥?是不是求月老给你牵个……”
他话没说完,目光随意扫过徐峥澹的脸,剩下的话头猛地卡在了喉咙里。
徐峥澹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近乎没有波澜。
——但琮滦理太熟悉他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闯祸,一起挨训,一起分享过无数个秘密(至少琮滦理以为是)。
他熟悉徐峥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熟悉他那副清冷面孔下隐藏的所有细微情绪。
此刻,徐峥澹虽然只是安静地站着,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出的弧度,像是在配合着微笑。
但他那双掩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那里面一闪而过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光芒,还有那周身散发出的、几乎要融入树影的沉寂气息,都让琮滦理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那不是生气,也不是难过。
那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一种让琮滦理瞬间感到陌生的东西。
像是一池深不见底的寒潭,表面平静无波,内里却藏着噬人的漩涡。
这种沉默和那瞬间的眼神,比任何激烈的情绪都更让琮滦理心惊肉跳。他嘴边的玩笑话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甚至感到一丝莫名的……慌乱。
“挂……挂好了就好。”琮滦理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带着点小心翼翼。
徐峥澹似乎没有察觉琮滦理的停顿和语气变化,或者他根本不在意。
他的目光从琮滦理脸上轻轻掠过,落在了萧攸身上,声音平稳依旧,听不出任何异样:“嗯,挂好了。走吧,前面巷子好像还有个老茶馆,过去坐坐歇歇脚?” 他甚至还微微侧身,示意方向。
那串挂在角落、刻着“长安”的石质风铃,在渐起的风中,发出了一声悠长而低沉的“笃——”。
这声音那么轻微,却像一根针,清晰地扎进徐峥澹的耳膜。
他率先转身,朝着天井的出口走去,脚步踏在青石板上,无声无息。
萧攸毫无所觉,开心地应着:“好啊好啊!渴死了!琮滦理请客!” 她蹦跳着跟上徐峥澹。
琮滦理落在最后,他看着徐峥澹看似如常、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壁垒的背影,又看看旁边活力四射的萧攸,第一次觉得这从小玩到大的三人行,脚下的路似乎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儿什么,却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最终,他只是烦躁地抓了抓自己那头乱糟糟的卷毛,快步跟了上去。
穿过天井,后面的巷子果然幽深曲折许多。
阳光更难透进来,脚下的石板路也有些湿滑,空气里弥漫着老房子特有的、潮湿木头混合着淡淡尘土的陈旧气息。
萧攸走在最前面,兴致勃勃地研究着墙上那些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和偶尔出现的、意义不明的涂鸦。
徐峥澹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目光落在前方,却又像是穿透了重重叠叠的老墙,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
琮滦理则有些心不在焉,视线不时瞟向徐峥澹的背影。
巷子深处,阴影越发浓重。
就在一个拐角处,萧攸突然“哎呀”低呼了一声,身体猛地晃了一下。她脚下一滑,似乎踩到了某一块特别湿滑的青苔石板。
“小心!” 徐峥澹几乎是本能地、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跨了一大步,同时伸出了手。
他的动作迅捷而精准,稳稳地扶住了萧攸的胳膊肘,阻止了她身体向后的倾颓。
萧攸被这股力量一带,下意识地转过身,另一只手也下意识地抓住了徐峥澹伸出的手臂,寻找着力点稳住身形。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徐峥澹的手隔着薄薄的棉麻布料,清晰地感受到她皮肤的温度和手臂肌肉瞬间的紧绷。他扶在她胳膊肘的手指,无意识地微微收拢了一点。
他甚至能看清她近在咫尺的、因为惊吓而微微睁大的眼睛,看清她深棕色瞳孔里映出的、自己有些模糊的倒影。
她身上那种淡淡的、奇异的草本清香,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骤然变得鲜明无比,悄然钻入他的呼吸。
时间仿佛凝固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吓我一跳!这青苔也太滑了!”萧攸站稳后,立刻松开了抓着徐峥澹手臂的手,拍了拍胸口,脸上是带着点后怕的庆幸笑容,语气依旧爽朗,“谢啦徐峥澹!反应真快!”
徐峥澹扶着她胳膊肘的手,在她站稳道谢的瞬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猛地弹开。
他迅速收回手,插进了裤兜里。
掌心残留的温热触感和那一瞬间的贴近感,像电流一样残留在皮肤上,带来一种隐秘的、带着刺痛感的酥麻。
“没事就好。”他垂下眼,声音低沉,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插在裤兜里的手,在布料遮掩下,指尖微微蜷缩着,试图留住那一点转瞬即逝的温度。
萧攸走在最前面,没了刚才的蹦跳,脚步也放稳了些,但兴致不减,依旧时不时停下来研究墙上的斑驳痕迹或是某个紧闭的木门上的兽头铜环。
徐峥澹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目光落在前方晃动的马尾辫上,又似乎穿透了它,落在更远的地方。
琮滦理落在了最后,视线不时瞟向徐峥澹看似笔挺却仿佛裹着一层无形寒霜的背影,烦躁地薅着自己那头乱蓬蓬的卷毛。
“刚才那个眼神……澹哥他……”
琮滦理心里像塞了一团湿漉漉的棉花,堵得难受。
从小到大,徐峥澹都是那副清清冷冷、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天塌下来也能用他那颗逻辑严谨的脑袋计算出最优解。
可刚才在天井里,那瞬间的眼神,像被打碎的冰面,底下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琮滦理天生就不是处理细腻情绪的料,他习惯插科打诨,习惯大大咧咧地表达,此刻面对着这份突如其来的沉重和沉默,他笨拙得像第一次拆解精密仪器的莽汉,无从下手,只觉得憋闷。
“前面!茶馆!”萧攸的声音带着点雀跃,打破了巷子里沉闷的空气。
她指着前方不远处一扇敞开的木雕格子门,门楣上挂着的褪色布招在微风中轻轻晃荡,隐约可见一个“茶”字。
门内光线有些昏暗,但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合着陈年木香、陈旧纸张和淡淡茶烟的气息,让人心神莫名一静。
小小的厅堂里摆着几张老旧的八仙桌和条凳,靠墙是一排高高的、摆满了各种老旧茶具和竹编器具的博古架。
一个穿着同样靛蓝布衣、系着围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板娘正坐在靠里的柜台后面,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慢悠悠地扇着。
店里没有其他客人,只有角落里一台老旧的收音机,咿咿呀呀地放着听不清词句的越剧。
“老板娘,麻烦您,三杯茶,解解渴。”萧攸熟络地走到柜台前,声音清脆。
老板娘抬起眼皮,浑浊却锐利的目光扫过三个年轻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点点头,沙哑地应了一声:“坐吧。”
三人挑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木窗糊着发黄的绵纸,光线透过,显得柔和而朦胧。窗外是一条窄窄的水渠,水色碧绿,几片落叶在水面打着旋儿。
桌面被岁月磨得油亮光滑,上面残留着深深浅浅的茶渍和水痕。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萧攸大概是真渴了,双手托着腮,眼巴巴地望着柜台方向等茶。琮滦理坐在徐峥澹对面,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发出轻微的“笃笃”声,像是在寻找一个开口的契机。
老板娘很快就端着个黑漆托盘过来了,上面放着三只粗陶茶碗,碗身厚重,釉色青灰,里面的茶汤呈琥珀色,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
“自家炒的粗茶,解渴。”老板娘言简意赅,放下茶碗就走开了。
茶汤有些烫口,带着一种野生的、微苦的草木气息,谈不上好喝,但在这闷热的午后,一口下去,倒也冲散了喉间的干渴。萧攸小口啜饮着,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琮滦理端起碗,咕咚灌了一大口,被烫得龇牙咧嘴,呼哧呼哧地吸着气。他放下碗,像是终于找到了打破沉默的借口,清了清嗓子,目光瞟向徐峥澹:“澹,你这地方挑得……真有特色哈?这茶,够劲儿!”他试图挑起话头。
徐峥澹也端起茶碗,指尖感受到粗陶的温热和粗糙纹理。他垂着眼,看着碗里琥珀色的茶汤,轻轻晃动碗身,看着茶汤在碗壁上挂出浅浅的痕。他没有看琮滦理,只是极其平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这声“嗯”像一块冰,把琮滦理后面想说的话全冻在了喉咙里。
他张了张嘴,又悻悻闭上,端起碗又灌了一口,这次喝得有点急,呛得咳嗽起来。
萧攸放下茶碗,看看琮滦理被呛红的脸,又看看对面沉默喝茶的徐峥澹,终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她眨眨眼,凑近徐峥澹,压低声音问:“怎么了澹哥?是不是刚才差点摔跤吓到了?还是觉得这地方太闷?”
徐峥澹抬起眼。窗纸透过来的朦胧光线落在他脸上,给他清隽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虚影。他看着萧攸近在咫尺的、带着关切和一丝懵懂的脸庞,那双纯净透亮的眼睛像林中小鹿,干净得不掺一丝杂质。
她离得那么近,他甚至能看清她鼻翼上细小的绒毛。那股让他心旌摇曳的、淡淡的草本清香,再次悄然袭来。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渴望、酸楚和无力的情绪,像汹涌的暗流,瞬间冲垮了他努力维持的平静堤岸。
他想告诉她,不是吓到,也不是闷。他想告诉她,她的马尾辫跳跃的样子很好看,她专注看风铃的样子像会发光,她踩在琮滦理手上时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
和他刚才扶住她时心头那瞬间的悸动与后来的落寞。
他想告诉她,那小小的“长安”二字后面,藏着怎样汹涌却注定无声的秘密。
但他不能。
所有的情绪,所有的言语,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咽喉,最终只化作一声极轻的、带着水汽的叹息,融化在茶碗升腾的热气里。
“没什么。”他垂下眼,声音低沉得几乎要被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唱腔淹没,“茶……挺好喝的。” 他端起碗,又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汤滑过喉咙,灼烧感一路蔓延到心口。
就在这时,柜台后面的老板娘像是完成了什么仪式般,慢悠悠地踱了过来。她手里拿着一把长嘴铜壶,面无表情地挨个给他们续上热水。续到徐峥澹和萧攸这边时,她浑浊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脸上停顿了片刻,又扫了一眼旁边抓耳挠腮的琮滦理。
“年轻人……”老板娘沙哑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打破了短暂的沉寂。她用蒲扇指了指徐峥澹和萧攸,又指了指琮滦理,“你们两对儿小情侣,跑这老古董巷子里来,倒是有意思。”
空气瞬间凝固了。
徐峥澹握着茶碗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滚烫的茶水溅了几滴出来,落在他手背上,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却恍然未觉。那句“两对儿小情侣”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捅进了他最隐秘也最脆弱的地方,然后残忍地搅动。
萧攸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清脆得像风铃碰撞,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凝滞:“哈哈哈……阿婆您误会啦!”她笑得前仰后合,眼角都沁出了泪花,指着琮滦理和徐峥澹,“什么两对儿啊!我们仨是发小!从小一起玩泥巴长大的铁哥们儿!纯友谊!友谊万岁!”
“友谊万岁”四个字,像四颗冰冷的钢钉,精准地、重重地钉在了徐峥澹的心上。每一个字落下的声音,都清晰得如同擂鼓,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五脏六腑都跟着震颤。原来在她心里,这样清晰,这样坦荡,这样不容置疑。他所有的挣扎,所有的隐忍,所有的妄想,在这四个字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而多余。
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仿佛脚下的青石板正在塌陷。他猛地低下头,掩饰着瞬间失血的苍白脸色。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泛起一股浓重的铁锈般的腥甜气息。
“哦……”老板娘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又似乎带着点过来人的不置可否,“发小啊……”她拖着长音,目光又在三人之间扫了一圈,没再多说什么,慢悠悠地踱回柜台后面,继续摇她的蒲扇去了。
琮滦理脸上的表情也精彩纷呈。他被那句“小情侣”砸得有点懵,听到萧攸的澄清,先是松了口气,觉得误会解开了,挺好。可随即,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徐峥澹的反应——那低垂的头颅,紧握到指节发白的双手,那周身骤然散发出的、几乎要将周围空气都冻结的沉寂和破碎感。
琮滦理的心猛地一沉。刚才在天井里那种让他慌乱不安的感觉,此刻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明白了老板娘那句无心之言,对徐峥澹而言,不啻于一场公开的凌迟。而萧攸那句“友谊万岁”,更像是在这场凌迟的最后,又撒上了一把粗粝的盐。
“呃……那个……”琮滦理尴尬地挠着头,试图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打破这要命的沉寂,“老板娘眼花了嘛!我和萧攸?怎么可能!澹哥你说是吧?我们仨可是铁三角!纯得不能再纯的革命友谊!”他试图用夸张的语气强调,甚至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徐峥澹的胳膊,希望能得到一点回应。
徐峥澹的身体在他触碰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他缓缓地抬起头。窗纸透进来的朦胧光线落在他脸上,那张清俊的面容此刻如同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寒冰,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镜片后的眼睛异常平静,平静得像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海面,深邃得看不到底,只有眼尾一抹极其细微的、不正常的红痕,泄露了冰山一角下的汹涌暗流。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努力挤出一个表示赞同的微笑,然而那弧度僵硬得如同被冻结在脸上,比哭还难看。
“嗯。”最终,还是只有一个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单音节,从紧抿的唇间逸出。他端起桌上那碗早已凉透的粗茶,仰头灌了下去。冰冷的、苦涩的茶水冲刷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口翻腾的、灼热的岩浆。
茶馆里,只剩下越剧咿咿呀呀的唱腔,悲悲切切地缠绕在梁柱之间,和角落里三人之间无声的巨大鸿沟。
走出茶馆时,夕阳已经西坠。金色的余晖给古老的巷子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却驱不散弥漫在三人之间的寒意。
萧攸似乎也终于察觉到了那份不同寻常的低气压,她看了看沉默得如同石雕的徐峥澹,又看看难得一言不发、显得有些束手束脚的琮滦理。
“那个……刚才老板娘说的话,你们别介意啊。”
她试着开口,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她就是随口一说……”她试图解释那份误会,却不知这解释本身,就是插在徐峥澹心口最深的刀子。
“没事。”徐峥澹的声音响起,依旧平淡无波,截断了她的话头。他率先迈开脚步,朝着巷子出口的方向走去,背影在斜长的夕阳下拉出一道孤寂的影子。
琮滦理对着萧攸无奈地摊了摊手,做了个“我也没办法”的口型,赶紧跟了上去。萧攸落在最后,看着前面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第一次觉得,他们之间像是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厚厚的毛玻璃。
巷子快走到尽头,豁然开朗,眼前竟是一片小小的临河空地。河水在这里变得开阔,对岸是现代化的高楼霓虹初上,闪烁着冰冷而遥远的光芒。
河岸边,稀疏地停着几条乌篷小船,随着水波轻轻摇晃。晚风带着河水的微腥气息吹拂过来,稍微驱散了一些白天的闷热。
“哇!还有河!”萧攸看到水,眼睛又亮了一下,小跑着凑到河岸边,扶着粗糙的石栏杆,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和远处的城市灯火,“风景不错哎!”
琮滦理也凑了过去,双手插在裤兜里,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是挺开阔,就是蚊子有点多。”他试图恢复常态,但声音里总透着点小心翼翼。
徐峥澹没有靠近栏杆,他停在几步之外,靠着一棵枝叶稀疏的老柳树。树干粗糙,硌着他的脊背。
他静静地看着河面,看着对岸璀璨却隔绝的灯火倒映在波动的水纹里,碎成一片片跳跃的金光。
晚风吹拂着他额前微湿的发丝,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心头的阴霾。
不知从哪里漂来几盏小小的、简易的荷花灯,大概是上游放下的。橙黄色的烛火在小小的纸船里摇曳着,随着水流缓缓向下游漂荡,在渐暗的天色中,像几颗坠落的星星,闪烁着微弱却执着的光芒。它们漂过萧攸和琮滦理站立的河岸前方。
“看!荷花灯!”萧攸惊喜地指着。她转过身,朝着靠在柳树下的徐峥澹用力招手,脸上是纯粹看见美好事物想要分享的喜悦:“澹哥!快看!漂过来了!好漂亮!”
她的声音被晚风吹送过来,带着轻快的尾音。夕阳金色的余晖勾勒出她挥舞手臂的剪影,马尾辫随风飘扬。
徐峥澹的目光追随着那几盏小小的荷花灯。
它们在黑色的水面上浮沉,烛光微弱,仿佛随时会被一阵稍大的风吹灭,被一个稍急的水涡吞噬。它们漂啊漂,那么努力地散发着光,那么孤单地向着未知的下游而去。
就像他那颗无人知晓、也无处安放的心。
就在其中一盏灯漂到离岸边很近的位置,烛火被风吹得剧烈摇曳,几乎要熄灭时,徐峥澹动了。
他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鬼使神差地朝着河岸边走了几步,靠近了栏杆。
他想看得更清楚一些。看清那倔强挣扎的烛火。
就在他微微探身,目光专注地追随着那盏在风浪中飘摇的小灯时。
——脚下的青石板,一块边缘碎裂、布满湿滑青苔的石板,毫无预兆地松动了。
徐峥澹只觉得脚下一空,重心瞬间失控!他甚至来不及惊呼,身体猛地向前一倾,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着泛着冷光的黑色河面栽去!
冰冷的、带着浓重腥气和淤泥味道的河水,瞬间从四面八方将他吞噬。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瞬间呛了水,冰冷刺骨的河水疯狂地涌入口鼻,带来强烈的窒息感和灼烧般的刺痛!眼前是浑浊的、翻滚的黑绿色水泡,耳边是水流闷雷般的轰鸣!身体在失重感和浮力的拉扯中无助地沉浮!
混乱的感官中,他似乎听到了岸上传来的两声重叠的、撕心裂肺的惊叫:
“徐峥澹!”
“澹哥——!”
声音遥远而模糊,像隔着厚厚的毛玻璃。冰冷的河水隔绝了岸上的一切喧嚣和光影。
他放弃了挣扎,任由身体下沉。
水下的世界光怪陆离,扭曲晃动着对岸霓虹的倒影。意识模糊的边缘,那摇曳的荷花灯,那声清脆的“友谊万岁”,还有天井里那串写着“长安”的、笃笃作响的石质风铃,交织在一起,旋转着,远去……这冰冷的包裹,竟带来一种奇异的、绝望的安宁感。
然而,下沉没有持续多久。
一股巨大的、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紧接着,一股向上的蛮力将他硬生生地从冰冷的水牢里拖拽而出!
“哗啦——!”
徐峥澹猛地破水而出,冰冷的空气如同刀子般灌入他刺痛灼烧的肺腑,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大口浑浊冰冷的河水。
他像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息着,视线被水糊住,一片模糊。
模糊中,他看到了琮滦理那张离她越来越近的脸。
那张平日里总是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脸,此刻因为极度的紧张和用力而扭曲着,额角青筋暴起,眼睛里布满了惊恐的血丝。河水浸透了琮滦理亮黄色的卡通T恤,紧紧贴在他精壮的身上。
他那双平时习惯了翻法律书、打篮球的手臂,此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死死地箍着徐峥澹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深深陷进他的皮肉里。
“咳咳……抓住!抓住我!”琮滦理的声音嘶哑变形,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急切,他半个身子探在栏杆外,另一只手死死地扒着岸边的石缝,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别松手!徐峥澹!别他妈松手!”
徐峥澹下意识地反手抓住了琮滦理的胳膊,冰冷的指尖触碰到对方同样湿漉漉却滚烫如火炭般的皮肤。那灼热的温度,像一股电流,瞬间将他从溺毙般的冰冷麻木中激醒!
“澹哥!抓稳!”萧攸带着哭腔的喊声也传来。她半个身子也探了出来,脸色惨白如纸,双手死死地抓住徐峥澹另一边的胳膊和衣襟,用尽全力向上拉扯。她的力气远不如琮滦理,但那不顾一切的姿态,像一只试图撼动大树的小鸟。
岸上其他几个零散的游客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纷纷围拢过来,七手八脚地帮忙拉扯。
在琮滦理不顾一切的蛮力和众人的帮助下,徐峥澹终于被连拖带拽地从冰冷的河水里捞了上来。
他浑身湿透,瘫倒在冰冷粗糙的石板地上,像一条被扔上岸的死鱼,蜷缩着剧烈地咳嗽,每一次咳都仿佛要把肺叶咳出来。
河水顺着他的头发、脸颊、衣裤不停地往下淌,在身下迅速汇聚成一滩冰冷的水洼。
琮滦理也脱力地跌坐在他旁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脸上的惊恐尚未完全褪去,混杂着劫后余生的虚脱。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憨憨新人的晋江日记》
「AI?」喉管爆出砂纸磨铁的笑声,膝行爬过散落的稿纸沼泽。
猛地下跪,四肢爬行,突然抓住空气注射器扎进颈动脉:「来!抽我的血验DNA!谁AI?谁AI!」鲜红墨汁从钢笔炸裂,喷上墙。
「八万字啊……」肋骨突然凹陷成键盘形态,食指疯狂凿击自己的胸腔突骨:
?咚!咚!咚!
?
突然“蹿”的站起平举双臂学信鸽 ,满屋乱转咕咕叫 ,撞墙:
「桂悦姑变鸽子飞走了,几张后才见她现世影,名字还不一样,那AI怕不是现写现重逢——程序员连夜给它装GPS!」
(看着人还活着,实际上已经死好一会儿了)[鸽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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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存廿八都的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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