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打定主意要多呆几天,好在世子面前多出现几面,把距离拉近。这次从王妃手里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不能就这么错过了。
早几年,王妃可不允许女子随便接近世子,可这两年不同了,世子对婚姻男女之事颇为排斥,不屑,把王爷王妃急的不行,生怕世子是有了什么隐疾。
后来才知原是所见女子都不入眼而已。只是,一年又一年过去,其他同龄的男子,孩子都会走了,自家孩子还未红鸾星动呢!
王妃打定主意不让世子一意孤行下去,多次为世子的婚事催促,制造与各家淑女们的见面机会。
世子不胜其扰,领了个差事,带了随从,离了王府,来到了这麟州府暂居。
这个世子一向孤傲,看不上如梦羽那样的清冷美人,那么自己这款清纯美女,是不是可以试一试。
再加上和王妃表亲的这一层关系,比旁人更加好接近!
近水楼台先得月。
“后面那座庭院空无一人吧?不如我们就去那里吧,看上去很是宁静呢!''表小姐一眼便瞧见了云央所居住的院落。
''表小姐,那座庭院是世子特意为专人指定的居所,没有得到世子的许可,奴婢实在无权擅自安排。''侍女望着表小姐手指所向的庭院方向,恭敬地解释道。
''哦,这样啊!那便罢了,咱们都是自家亲戚,也不必太过讲究这些虚礼,随意些便好。''表小姐听闻后,强忍住内心的一丝不悦,调整了一下语气,故作轻松地说道。
午饭时分,下人们络绎不绝地为表小姐送来了四菜一汤的佳肴,同时也为她的丫鬟、嬷嬷们各自送上了份例之菜。
饭后,下人们迅速将剩余的饭菜与碗筷收拾干净,让她们自行歇息。
''小姐,我刚才打听了一下,听说那座庭院里住着一位女子……''丫头压低声音,将打听到的消息悄悄告诉了主子。
表小姐一听是个女子,眼神立刻变得警惕起来,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女子?什么样的女子?来了多久了?长相如何?何时到来的?''
''奴婢也不清楚她的具体模样,只是听说她长得极为普通,与漂亮二字毫无瓜葛。世子爷的眼光那般挑剔,应该不会看上她的!''丫头回答道。
''那她来了多久了?''表小姐继续追问。
''听说这位女子是前些日子在路边晕倒,被好心人救回来的,具体的情况就不太清楚了。''丫头如实回答。
“这女人住在这里不走,她不会要玩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戏码吧?嗯,算了,大家都别出去了,先在屋里歇息吧。若是有人来问,就说我们累得都还在睡梦中呢!''表小姐吩咐道,生怕闹得太过,被人家赶了出去。
傍晚时分,管家前来向世子禀报:''表小姐一行人,还未离开府邸。''
''不是说让她们吃完午饭就回去吗?''罗敏之眉头紧锁,不悦地说道。
管家察觉到主子不悦的神色,顿时吓得惶恐不安:''世子,是奴才的错。下午已经派人催过两次了,那边的丫头说表小姐她们累得睡着了,不好叫醒。奴才一时疏忽,竟然错过了时辰。请世子责罚!''
''以后切不可再私自做主。她并非我所邀请之人,不必对她有所顾忌。''世子暂且将这些繁琐的内宅琐事放下,继续说道:''我最厌烦这些不懂规矩、得寸进尺之人。给我盯紧她们,别让她们惹出什么乱子来。明天一早,就送她们回去!''
''是。''管家躬身行礼,退至房门外后,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天边的最后一抹夕阳也悄然隐没,管家领着嬷嬷、侍女、下人,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步入表小姐居住的厅堂。
他环视一圈,却只是默默无言。
表小姐用过晚餐后,心中暗自窃喜,看来自己的小计谋终究还是奏效了。
次日清晨,晨光初破晓,早饭竟比寻常人家更早地送到了。
表小姐自以为收到了不同于众人的重视之感!
然而,饭毕之后,表小姐的笑容却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管家亲自带领着一行人,毕恭毕敬地前来请表小姐一行人离府。
他言辞恳切:“一切均已打点妥当,请表小姐即刻上车。”
表小姐气得眼眶泛红,却只能强压下心中的尴尬与不甘,领着侍女们缓缓上车,离去时心中满是不甘与遗憾,连世子的面都未曾见到。
与此同时,云央步入了书房,目光在书架上扫过,最终定格在那些关于新朝与各州府的舆图上。
她耐心地翻阅着,试图在舆图上寻找那些自己曾经熟悉的地方。
然而,许多地方虽然地形相似,名字却已更改,甚至有些河流都已改道。云央不禁感叹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她取出纸笔,将那些记忆中有趣的地方一一记下。
正当他全神贯注地对照舆图画图时,罗敏之与杜先生一同归来。
罗敏之看着书桌前那个正埋头认真书写的人,心中不禁生出一种莫名的反差感觉。
那画面与她平日里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不是知晓她会武功,他甚至觉得,以她的专心程度,定能高中状元。
他心中暗赞,果然专注是成功的关键,难怪她的武功修为如此之高,与这份专注是分不开的。
罗敏之没有出声,脚步刻意放轻,缓缓走向书桌旁。
他探头望去,只见桌上已经画满了各种奇怪的线条。
再定睛一看,不仅桌子上的画奇怪,就连云央本人也显得异常。她的手指、手背、脸颊、额头都沾满了墨点,显然是用功至极。
罗敏之抿着嘴,强忍着笑意说道:“我保证,你的这些画,明天就认不出来了。”
云央闻言,抬头看了看自己的画作,又与舆图对比了一番。
那些线条与舆图上的地貌似乎有些相似,却又似是而非,她不由地泄了气,将毛笔放入笔洗内,看着那双发黑的手,深吸一口气:“不用等明天,我现在就已经认不出来了。”
罗敏之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云央看着自己一上午的心血付诸东流,还要被人笑话,心中不禁有些懊恼。
她知道罗敏之一向表里不一,外表英俊倜傥、玉树临风,但一张嘴却刻薄无比,毫无风度。
她白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起身来到水盆旁,洗手。
然而,当她洗完手转身之时,又引来罗敏之一阵捧腹大笑。
云央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毛病!”同时,她又有些可怜那位离去的表小姐,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二傻子一样的男人。
罗敏之虚握五指,掩唇忍住笑意。
这时,杜先生从一旁取来明镜,好心地举到云央跟前笑道:“老前辈,您看……”
云央看向明镜中的自己,只见脸颊、额头等处都沾满了墨点,宛如一只小花猫,搭配上她那不苟言笑的面容,确实显得有些古怪。
“那我去洗洗。”云央不甚在意地挪开明镜,淡定地转身出去梳洗。然而,她急促的步伐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窘迫。
身后,罗敏之又是一阵笑声传来。
“没想到,老前辈也有此等舞文弄墨的本事!”杜先生也打趣道。
罗敏之听了杜先生的笑言,好心提醒着, “哦,杜先生当心祸从口出!”
“老前辈,心思豁达开朗,文墨不通也不是她的见不得人短处,我猜她不会生气!”杜先生不以为然。
待云央收拾干净后,再次回到书房时,只见罗敏之与杜先生正对着她的画作研究。
杜先生听到云央的脚步声,起身招呼道:“老前辈,您来了!快请坐!”
云央刚才过于专注绘图,并未听清杜先生对她的称呼。如今再次听到“老前辈”这个称呼,她的脚步猛然一顿,瞬间有眼前一黑的冲动。
罗敏之看在眼里,乐在心里,面上却不露声色。他重新取出新纸,将能辨认出的线条地图位置重新画了起来。
云央走到杜先生面前,直言自己的不满:“杜先生,我看起来真有那么老吗?直呼前辈还不过瘾,还老前辈!你干脆叫我老太婆好了!”
杜先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女人们都不喜欢被提及年龄。他连忙赔笑道:“呃……老前辈一点都不老!不老的!”一边安抚云央,一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罗敏之见状,心中暗自好笑。他头也不抬地说道:“杜先生,我记得你今天似乎还有什么安排来着?”
杜先生听出话音,知道这是世子在为他解围,连忙告退:“对对,想起来了,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安排。您先忙。”
云央看着杜先生那难得一见的窘样,心中不禁有些好笑。她放他离去后,回头看向罗敏之,只见他仍在挥毫作画。
她行至桌旁一观,不由地感叹:“这,你怎么画的这样好?莫非我也画得不错?要不你怎能认出我画的哪个地方?”
罗敏之仍低头作画,听到云央的话后,不由地笑道:“看不出,你挺会夸自己。”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云央看着罗敏之的画作,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敬佩。这人真是,现在看来又成了一个书画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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