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种嘴巴,放在民间可娶不上媳妇!”云央随手拿起桌上放着的各州府地理志,便走到窗边小几旁坐下,翻看起来。
罗敏之看了看她,摇摇头笑了笑,画好一张,放到一旁,复又拿出一张白纸,接着画起那些能认出的第二张来。
“娶媳妇又不是光靠一张会说话的嘴,我相信就算我不说话,光站着不吭声,便有大把的女人排着队要嫁我。”罗敏之一心二用,边说边画。
“哦,那你可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今后娶媳妇,可别张嘴说话,省的一个也娶不上。”云央百无聊赖的翻看着地理志,有些写的着实晦涩难懂。
云央翻看了半天,实在不懂这说的什么。
“诶,这是说的什么意思?”云央指着书中那一段话,十分不解。
“……”罗敏之抬头看了她一眼,反而不接话,继续画图。
云央只好起身来到桌旁,把书递到他眼前,“罗世子,你看看这一段说的什么意思?”
“……”罗敏之抬头看看,偏过头隔过书,斜着视线继续画,还是不理她,不接话。
“你哑巴了?!”云央看他作怪,顿时来气,一下就把毛笔从罗敏之手中抽出。
罗敏之看看手心的墨汁,笑了一下,“唉,刚才不是你说的吗,我不能张口说话,否则会娶不上一个媳妇。那样的话,我哪敢张嘴?我怕我们老罗家断后!”说罢,人就向水盆走去,看看水盆里的被云央刚才洗过手的水,倒也没有嫌弃,三两下将手心简单擦洗一下,又唤来下人,倒水换水,继续擦洗干净。
“啊!……你可真是小肚鸡肠的,白瞎一副好样貌。行,我收回刚才说的话,你的嘴巴就是再不讨喜,也能娶个媳妇儿!好了,你快来帮我看看这是写什么意思。”云央真是没见过这样小心眼的男人。
云央把书再次递过去,罗敏之接过看了一下,又看看书封皮《游岐州记》。
“这是紧邻边境的州,深林沟壑,人迹罕至,群山千峰云遮雾绕,又有多股江湖势力在那盘踞,实非游玩的好去处。这一段说的是,这断龙崖的西南崖下陡峭如刀削斧劈,但崖下约十丈之处有个天然溶洞,顺洞而行,便可到崖底,崖底各种人兽尸骸遍布,恐怖异常,遇雨季积水成湖,水面上升至三丈。可乘木筏前行向东约一里处有一细长洞口,进洞而行,出洞可出断龙崖绝壁。”罗敏之解释完,似乎突然又想到什么,转身来到书架前,迅速浏览了一下书架,找到了《岐州州志》。
《岐州州志》上所云,断龙崖深不可测,须绕行百里可至相邻的州府。官府正书的州志,都没有发现这样一个捷径!
“看来野史,游记也不是不可信。有机会有时间可以去看看。但是,我还是劝你能不去就别去,那里也算是三不管的地界了,寻常人也不去那。”罗敏之把书放下。
“我看你选了一些地方图志,莫非想好了要去这些地方游玩?”罗敏之问。
“有可能想去,也有可能不想去,都没准!”云央拿起罗敏之画好的两张图,端详起来。
“你可知道,出行可不是全靠想去不想去的,你如今也没有一份身份路引,也没有户贴,去哪也不方便,前些日子兼霞山地动,只不过一时的防备松懈,让你轻松入城,可今后你若出行可不那么轻松如意。”罗敏之提醒道。
“身份、路引,确实是如此,我的身份说出去估计得让人以为我是个疯子了。”云央看着罗敏之点点头,不过,这可太可笑了,一个毛头小子也敢给她下套?!
“没有身份路引,就没有吧。大不了不住店,不进城,实在不行就当个女匪,抓几个男女老少占山为王的……”云央有意不随他的话。
“何必费那些力气,我早已经让杜先生为你做了身份户贴路引,你也不要去做那些个凶煞的女匪,为难官府去,到头来还是我去头疼。”罗敏之招手叫来侍者,让他去取云央的路引去。
云央看着他,想了想也觉得似乎也并不是什么挖坑跳的事。便随他去。
路引被侍者取来,恭敬的放在桌上,又安静的退出去。
“看看吧,你的新身份!去哪都可以的新身份。”罗敏之微笑着递给她。
云央打开身份户贴,果然那上面已经写好了她的新身份,——麟州府 定南王 罗府别院,客卿云央,女 未婚 二十岁,擅厨艺。
“嗯,不错不错,户贴做的不错,竟然还年轻了岁数,只是这个厨艺真是太意外了,我会吗这个?”云央好笑的问道。
“自然不能写会杀人吧!?会洗切炒就成,做的是否美味,并没有谁出个评判标准。选你做客卿的人觉得好吃就行!”罗敏之坐于桌后,看着她说。
“就知道得来的过于容易,就会有吃亏!瞧瞧吧,居然成了你家的客卿!”云央手指弹了一下此身份户贴。
“这个客卿的身份,还是我和杜先生多日来的思来想去得来的,你看为奴为婢,你肯定不愿意,把你写成自家亲人吧,又没有进族谱,虽说客卿不完全失去自由……但是在王府名义之下,少了一些麻烦不是。”罗敏之解释道。
“行吧,厨艺就厨艺吧,总算不是女红就行!”云央点点头,收起户贴。
“好了,云央你来看看剩下这些,你都是画的什么地方的图,我实在认不出了。”罗敏之指了指桌上的剩下的那几张线条。
罗敏之用了十分的耐心,用了整个上午的时间,画出了云央的线条图,也向她解说了,这些地方现在的状况。
夜里,云央躺在温暖的床上睡着,突然砰的一声,门被人撞开。
云央从海憩丸的沉睡中苏醒,多日来已经适应了罗府别院的舒适安逸,人竟然反应迟钝了。
只见一身素袍的罗敏之提剑闯了进来。看见床上那女人软软糯糯,睡眼惺忪地好似被吵醒的小奶猫。
云央拥被而起,雪肤半露,藕臂伸向床外,抓来一件衣服披上。
“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要不然,我可要把你吊在树上暴打三百遍!”云央不慌不忙地穿好衣服,看向那个站在那不出声的傻狗子!
屋外明月当空,屋内月色朦胧,罗敏之的耳后瞬间红了一片,他只立于内寝门口,在外面哑声说道:“侍卫来报,有人潜入府中行窃。我刚看见有人影在这附近晃过。怕你睡的不醒,出了意外。”
“嗯,这倒是个非常好的理由!”云央慢条斯理地趿拉着鞋子走出来。
不知为什么,云央走动的每一步,仿佛都紧紧踩在罗敏之的心口,心脏跳动的声音震耳欲聋的。
“愣着干什么?你不是要抓贼吗?”云央都走到罗敏之身后了,看他还在那傻站着。
“……”罗敏之深吸一口气,转身率先一步出去。
云央跟在他身后,月光随着两个人的走动,似乎越走越明亮。
院子里外,声音逐渐嘈杂起来。
杜先生听到动静也赶来。
“世子,可安好?”杜先生紧张地询问道。
“杜先生,同为门客,你却是最为令人感动的!”夜间的凉风拂过,罗敏之缓过神来,突然又重新傲娇了起来!
众人折腾了后半夜,也没有找到窃贼。
罗敏之唤来最先发现异常的巡卫,“你来说说,你发现了什么?”
那名巡卫恭敬答道:“子初时分,属下巡视园中,荷花池旁,发现一个黑影,于是便派人通知世子,同时带人追了过去,直瞧见那黑影钻进阴影里,便看不到了。”
“ 带我去最先发现他的地方去看看。”罗敏之吩咐道。
那位巡卫躬身说道“是!”
罗敏之,云央,杜先生,跟在后面,一路随着领路的侍卫来到荷花池旁。
那侍卫就站在他看见黑影的地方,指向侧前方。
罗敏之走到黑影出现的地方,看看四周,不禁的皱起眉头。
“会不会是……”云央想起上次去行宫那次遇到的用毒的杀手。
“噤声!”罗敏之阻止了云央要说出口的话。
“速去把哈哈将领来!”罗敏之对身旁的侍卫说道。
“是,”侍卫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功夫,一只体型健壮,动作敏捷,皮毛光滑的黑色猎犬被侍卫牵着跑过来。
罗敏之俯下身,摸摸它的脑袋,让它在黑影出现的地方闻了一阵。那猎犬抬起脑袋,朝着树影方向狂吠着奔过去了。
又一路奔跑着,一路闻,一路吠叫着。
一路跑到云央居住的院子,云央看到猎犬的方向,越来越多,侍卫们跟着猎犬搜寻着,越想越觉得是那行宫里出现的杀手,想不到真的被人盯上了!
云央走到院子中央,突然停下脚步,稍作调整,纵身一跃而起,人就如一片羽毛一般,轻飘飘落于院中最高的那颗梧桐树上,单手起势结印,闭眼,冥空一切,意念散发至整个府内各处,……头脑里传来各种声音,就是没有陌生的入侵者的声音。
杜先生是第一次看到如神女临空一般的云央,顿时目瞪口呆!
罗敏之的眼神更加明亮,藏不住的惊艳。
一刻钟不到的时间,云央翻身飞下梧桐树,面色凝重“那黑影应该是被你发现的时候,就溜走了,府里没有异常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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