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品橘醒来,见到女装的苏吟,以为她被翡衾楼胁迫做花魁,气得下床要去争论。这时时一拿帷帽推门而入,品橘见是他,惊慌失措,爬上床拿被盖住自己。

苏吟被她逗笑,看向时一问道:“现下能走了?”

时一不理会床上掩耳盗铃的傻橘子,递过帷帽,摆手回道“是,主子让您戴上,小的送你们回府。马车备好了。”

“你送我们,郎君他不会有危险吗?”苏吟担心道。

“衙吏到了,姨娘不用担心。”

看来时凌严做好了准备,才与沈兴扬关系缓和,哎。

“品橘,走吧。”

品橘掀开锦被,不敢看时一,低首默默跟在苏吟身后。

——

温沈两家小厮们扭打一起,往日是两位主子斗气,不曾亮出真实武力。这次积怨喷薄,新仇旧恨一起报。打都打了,自是拼尽全力。沈家小厮善攻要害,温家小厮伤的伤,倒的倒,不一会沈家小厮占据上风。

沈赉颇为大仇得报的得意,朝着温知景谑浪笑傲道:“今日温家输的话,温知景,你给老子跪下,磕三个响头,大喊「我错了,沈赉爷爷」。老子就放过你和你爹的女人。”

话音刚落,温知景冲出去,拳至沈赉眼前,被人一把拉住。褚琯拉开温知景,轻声道:“温公子,切勿冲动,方才妈儿说的可都忘了?沈公子,你也退一步,勿再拿言语激温公子。”

沈赉白眼相向,轻蔑道:“又是你,你怎么阴魂不散。哦,想旧戏重演,再从中获利。这么爱管闲事,老子替你老子教训教训你,爱管闲事的下场!”

沈赉发号施令,命小厮们殴打褚琯,可无一人上前。小厮们方才在褚琯那受挫,打温家小厮时有迁怒的意味,找回的颜面如何再丢。

沈赉不解,瞪着四处张望,抻胳膊抻腿的自家小厮们,怒道:“怎么,老子的话都敢不听了?”小厮们面面相觑,不愿往前一步。

沈赉气极,揪住几个倒霉小厮的耳朵,拳打脚踢,嘴上骂着脏话。连自家小厮不敢上前,想必褚琯有两下子。沈赉也不是傻子,泄愤找面自然挑软柿子捏。

温沈小厮们互殴,沈家小厮负伤少,却被沈赉揍得鼻青脸肿,血流不止,小厮们默默承受,旁人看不下去,在旁窃窃私语。奇怪,妈儿还不出面吗?前面放话再不让他们进翡衾楼,难道是怕了,若真不让进,岂不打了沈兴扬和温有良的脸。

陆显翊左手端来杯茶,右手握紧沈赉的手臂扯他下来,顺手递茶杯于他手中。沈赉奋力甩开,杯子摔飞,落地碎裂。沈赉愤慨道:“你又谁啊?翡衾楼何时有如此多的好事之徒!”

“在下陆显翊,几日前曾在时府上与沈公子有过一面之缘。”陆显翊握拳道。

时府?哦,随他爹和姐姐去的那次,与苏富生和解。有这号人吗?沈赉仔细回想,那个折断银箸美人傍边的公子。呵,长安来的商户,难怪不懂扬州的规矩。

沈赉掏出巾帕,擦净手上的血,傲慢道:“陆公子,不会仗着认识时大人,便随意插手沈某之事吧。”特地把沈字咬重。

“岂敢岂敢,沈公子名震八方,陆某早有耳闻。今日再见,果真是威风凛凛,豪气万丈。陆某心向往之。”明明是夸赞之词,从陆显翊的嘴里吐出来更像嘲讽,加上他绕着沈赉来回踱步,上下打量,与戏里的丑角般滑稽。

周围看客不禁笑出声,沈赉原本听着吹捧心生欢喜,才意识到不对。他还未出言责骂,陆显翊继续道:“不过,沈公子此般行事略有不妥。陆某知晓此言定会得罪于沈公子,但为了沈公子,陆某顾不上其他了。时大人第一天下任遭刺客暗杀,未遂,可死的却是沈家小厮。时大人看在令尊面上也未深究。沈家小姐闯进府里给时大人妾室下药,在街上明抢走她的药等等。令尊才将放出,若再砸了着日进斗金的翡衾楼,您让令尊和时大人情何以堪啊。”

陆显翊一番话引来周围人的议论。时大人一再忍让沈家兴风作浪。虽然沈兴扬入狱月余,百姓不知,来翡衾楼的贵客还不知,他能在狱中吃苦吗?

沈家行事太过,连闺阁女子的沈家小姐便也当街行凶。沈赉怒视周围人的指指点点,羞愤难当。沈家在扬州权势滔天,史上还无商贾能做到沈家这般风光。岂能放任他在此大放厥词。

“你不过是长安来的小小商贾,谁给你的胆子,来教训老子。哦,自以为有时凌严撑腰,替他叫屈。时凌严又如何,我沈家岂会把他放眼里。他真有本事,还能放我爹出来?不过是朝廷派来的,攀咬我们这些富户!老子告诉你,少做梦了,他这只旱狗掉进我们扬州湖里,只有淹死的份。”沈赉斜眼呲牙道。

语毕,数十名衙吏冲来,朝小厮们腘窝踢去,将温沈两家小厮捆成一团。衙署都头冲沈赉的胸膛上猛踢一脚,不等他反应,拿绳将他的双手绑于背后,力道过大,沈赉听见自己的骨节断裂之声,他神色痛苦,扑倒在地,脸被摁在地上磋磨,他扯嗓叫道:“凭什么抓我!知道我爹是谁吗?敢抓我不要命了!”

他青筋爆出,眼神恍惚,一双黑色金线的鞋出现眼前,他拼命抬头,想看清始作俑者,好找他要命!

时凌严俯视地上的残犬,暗眸如箭,狠戾冰冷。他沉声道:“沈赉辱骂从三品官员,获詈罪,杖九十,徒三年。”

“好!”

“终于出了口恶气”

周围人连连称赞,近日谈资又有了。

妈儿此时才缓缓而来,妈儿向时凌严躬身揖礼,轻声道:“扰了时大人的休息,实在抱歉。”

时凌严颔首,低声回道:“本官要连夜审犯人,这就带走闹事之人。对翡衾楼的赔偿,本官秉公处置,还请放心。”

“时大人为民所思,当然放心。时大人好走。”

温知景和褚琯作为当事者也是人证,一并被带走。片刻,时凌严在翡衾楼除恶之事传遍扬州城,今夜又是有人喜有人忧。

此刻沈家人仰马翻,得知沈赉在翡衾楼大骂时凌严,被时凌严带走后,沈夫人晕了过去,沈兴扬气急攻心,抓着椅扶颤颤坐下。沈墒担心她爹的身子,不敢离开一步。

沈兴扬头晕目眩,这个逆子怎能如此口无遮拦。若没让时凌严听见,此罪便不成立,这是隗国律例。可偏巧,正撞上时凌严也在翡衾楼。

新帝继任以来,律法严苛,尤其是民对官的刑罚加重许多,以便朝廷控制。照以前,何以为惧,骂的偏偏是时凌严。

沈兴扬摇头,恐难相救了。沈赉辜负了他的栽培啊,这就是慈母多败儿!沈夫人生下沈赉后再无添子,对他溺爱不明,宠的他无法无天!!还好还好,家中不止这一个儿子。

——

深夜,时府

苏吟倚窗赏月,娇嫩的手指出卖了她娴静假象。她揉捏丝绢,心念着不知时凌严如何了。

“姨娘,寅时一刻了。还不休息吗?”品橘替她披上薄衫。

“品橘,你乏了便去休息罢,我,我还不困。”

“姨娘在等主子?主子没事的。”品橘打个呵欠,“摇杏和晚桃守着呢,姨娘有事唤她们,我撑不住了...”

“快去罢。”透过窗棂的月光,回想翡衾楼房里那幕,他晦涩幽深的眼神。苏吟摸上唇,似还有印记。他那不是亲,是咬。硬挤了进来,她的气息被他吞没,被他占领,心跳很快。那声娇嘤,自己听了不觉脸颊发烫。怎会,怎会发出如此害臊的声音。

苏吟抬眸,时凌严沉步进了庭院。苏吟心喜,她趿鞋下榻,小跑出了房,朝时凌严奔去,薄衫未系紧,飘落石路上。

时凌严扶住她的袅腰,苏吟轻拂他的胸口,柔声道:“大人,你可还好?”

“怎的还不睡?”时凌严答非所问,见她脸色泛红,生了逗弄她的兴致。

“妾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

“大人无碍,妾便放心了。天已深,大人忙这了许久,大人快休息罢。”

时凌严握紧她的细腰,苏吟身子贴紧了他的。时凌严目光灼灼,点燃了苏吟的冰清玉骨,挂在琵琶骨上的亵衣带跟着颤了颤,寝衣浸透,滑至腰间,轻坠在时凌严环腰的手上,时凌严见眼前之景,呼吸一紧,心随寝衣震动。

“大人。”苏吟羞赧地推开他紧贴的胸.膛。

时凌严环住的手未松分毫,另一只手拉起她的寝衣重新穿好,他粗烫的手指划过苏吟娇嫩的肌肤,所碰之处,轻轻颤栗。

时凌严哑着音道:“不急,我还有事问你。”

说罢抱起苏吟走至石凳坐下,苏吟坐在他的腿上,她羞于如此亲密,挣扎着要下来。

“别动了。再动,便去床上。”时凌严沉声道。

苏吟见他结喉滑动,眼中火欲炙热,不敢再看。

“大人,要问什么?”苏吟轻声问道,说着侧过头,靠在时凌严的怀中,纤手挂于他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他。

她知道,时凌严接下来是兴师问罪,让她解释为何出现在翡衾楼。她不能说出真实缘由。不管他信不信,他若真想查,只能从妈儿那入手,她还有利用价值,妈儿暂且不会卖了她。

“你今夜去翡衾楼作甚?”苏吟聪明,伏在他怀里,瞧不见她的眼睛,又撒娇似的抚摸他。知道她又要谎骗,身心却诚实得抚顺了。

“品橘想瞧扬州的装饰,我便带她去扬州城最繁华的翡衾楼。去了之后,没有见到传闻中丹青节的盛况,与妈儿分辨了两句,被她诓骗进屋,我和品橘被迷晕了,我大概被当做楼里的姑娘,被人打扮了一番,醒来正要去找她,便撞上那个登徒子。下次不敢了,郎君,莫生妾的气,可好?”

头上无声传来,环着她的手也松开了。顷刻,时凌严无动静。苏吟隐隐有些不安,她试探着抬起头,时凌严凌厉的眼神撞进她眼里。苏吟抚上他的脸,摩挲他的唇边,柔声道:“大人,妾不敢了。嗯?”

“如何保证?”

苏吟勾紧他的脖子,朝他面颊轻吻了下,娇憨道:“这样可以吗?”

时凌严不为所动,如同入了定的和尚,冷冽地俯视她。

苏吟咬住下唇,苦恼了一霎,闭上眼对着时凌严薄唇吻去。

时凌严忽的搂紧她,惩罚似的在她琵琶骨那吮出片片红,苏吟不禁嘤出声...

——

次日,品橘端水而入,美人起身,衾被滑落,白皙的嫩肤露出乍眼的红,惊讶地张大嘴,苏吟不知如何解释。

品橘大喊:“姨娘,你起风疹了!”

苏吟:品橘,你才风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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