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国家的警察怎么回事!我的妻子死了,你们不去抓凶手,却在这里审问我!”
审讯室内,被扣押在审讯椅上的爱德华近乎癫狂,他抱头痛哭,像是失去了一个极为深爱的人。
爱德华·希尔曼作为凶杀案的第一嫌疑人,是被刑侦组从机场直接接来局里的,这一路上他都表现的十分悲痛,面对一切问询都以哭泣开头,以大骂结尾。
“装什么啊...”审讯室外的熊娜娜颇为不爽地咂了咂嘴,抱着资料的高标南站在一旁,也是十分严肃地注视着审讯室内的情况。
爱德华的外貌说不上一等一的好,托了外国人这与众不同的长相,好好捯饬一番也称得上衣冠楚楚斯文败类,尤其是那金丝眼镜一架,丫怎么看怎么欠揍。
“怎么样了?”王虎拎着两袋子小吃进来,踢开一把凳子凑到了熊娜娜边上坐下。
“毫无进展。”熊娜娜这头比李潇潇还要棘手,碍于外籍人员的身份,审讯时要格外当心,以免造成外界舆论,再加上爱德华知识水平很高,不配合起来,比那个快递员要难办多了。
“先吃点东西吧。”王虎也知道急不得,面对难办的嫌疑人,使用车轮战消耗其精力是常见的手段,两袋小吃一打开,小小的审讯室后屋便满是香味。
高标南缩在一边,偷偷地咽了咽口水。
他们又不是多熟的同事,也没抱有王虎会给他带饭的希望。
“愣着干啥?”审讯室就这么大点,王虎当然看得到旁边杵着个人,从熊娜娜手里夺过袋子,咣当一声就扔在了高标南的跟前。
“来!挑!俺也不知道你们都爱吃啥,随便整点垫垫肚子。”
“不不不,不用了...”高标南本来就是社交成分很低的宅男,被王虎这一嗓子嚷得汗都下来了,扶了扶眼镜,下意识地就要拒绝。
“你看你,还缅甸上了。”王虎和熊娜娜对了个眼神,两个颇为外向的兽人一边一个架过高标南来,好好地展示了一番什么叫做猛兽的热情款待。
程鹏打开审讯室后屋时,高标南是逃出去的,手里的文件被换成了一碗小面和三个小笼包,要不是嘴里还塞着饭,那架势活像个被流氓围堵的良家妇女。
“干嘛去?”程鹏一脚拦截了高标南,把这个羞愤逃窜的社恐给抓了回来。
有了黄保维的加入,快递员那边进展飞快,就如驰聿说的那样,除了那封被退回的国际快递,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
王虎心里还有点驰聿与贺邈吵架的阴影,看见程鹏进门,俩人对了个惺惺相惜的眼神,也不见外,扯过小吃口袋让他随便挑。
“贺老大呢?”本就狭小的审讯室后间更拥挤了,数了数人头,熊娜娜偷偷去杵王虎:“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吗?”
的确不见贺邈,就连驰聿都没过来,王虎正要摇头,审讯室的大门便打开了。
一身制服的贺邈进了屋,其后,正跟着走路不大端正的驰聿。
贺邈那双长腿趟过审讯室的玻璃前,不知为何,李潇潇觉得那双腿似乎比她早上初见贺邈时更长了。
女孩的直觉总会更敏锐些,李潇潇摸了两把下巴,小声嘀咕:“怎么把制服腰带扎高了?”
“你与陈冬丽已经分居很久了,何必还装出这么深情的模样?”
驰聿咣当一声坐在了爱德华的对面,面对这个明显在做戏的男人,他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嫌弃的目光,上下一扫,看的人冷飕飕的。
坐在一旁的贺邈没有出声,他低着脑袋翻动文件,甚至连看都没有看爱德华一眼。
爱德华已经闹腾一上午了,他正要抬头继续表演,不耐烦的目光在驰聿身上一停,下一秒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贺邈身上。
贺邈没有戴警帽,那对笔直的猫耳有意扑朔了一瞬,耳廓柔软,瞬间便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了过去,而贺邈那对金黄的眼睛,就在此时直勾勾地盯在了爱德华脸上。
“爱德华先生?”得到了需要的反应,驰聿敲了敲桌子将话头重新捏回了手中:“你在看什么?”
“我...”爱德华如梦初醒,他皱起脸来,将脑袋低垂着躲在两臂之间,目光却是控制不住向透明的审讯桌下瞥。
“他在看什么?”爱德华这个模样有些怪异,程鹏有些怀疑地开了口:“他嗑药了?怎么这么吓人。”
“呵。”缩在后面的熊娜娜嗤笑一声,鄙夷地开了口:“他在看我们贺老大的尾巴。”
“什么?”程鹏没忍住发出怪叫一声,不止他,高标南,李潇潇,都露出了讶异的神色,反观几个兽人,并没有太过惊讶。
爱德华的偷窥不加掩饰,可坐在对面的贺邈却不动如山,那条尾尖带白的尾巴垂在桌下,一左一右,貌似烦躁地轻微甩动着。
“爱德华先生,你似乎尤其喜欢兽人?”
驰聿开了口,他翻开眼前的笔录文件,用那双漆黑的眼睛挑剔地看着行行文字:“作为一个人类,能跟兽人广泛交友甚至结婚,很少见。”
“……”经历一上午或是严厉或者诱导的审问,爱德华还是第一次被问到案件以外的话题。
“这个嘛...”桌下那条甩动不停的尾巴撬开了他的嘴,爱德华终于操着那蹩脚的中文开了口:“不是一直都在倡导平等吗......”
“不只是平等吧。”文件一页页地翻过,驰聿逐字念到:“去年九月,扫黄打非,你从兽人会所被带回了派出所,今年七月你在商场偷拍被抓了个现行,当时的民警记录显示,你相册里的被拍方也都是兽人。”
“你的这个平等,很不一般啊?”
呼吸逐渐粗重,爱德华的定力差到了极点:“那又怎么了,罚都罚了,这也不能说明我杀人了啊。”
“陈冬丽怀孕期间你很难熬吧。”
驰聿没有拆穿爱德华的心虚,继续道:“我们联系上了你们家被辞退的住家保姆,她说,你在她离职之前都没有回过家。”
“爱德华先生,据调查所知,能够给你提供容身之所的朋友都在国外,你能告诉我你去哪了吗?”
“我...”爱德华垂着脑袋,眼珠滚动,他突然地就抹起眼泪来:“是我对不起冬丽,我对不起她......”
驰聿并没有回应,他瞥了一眼旁边的贺邈,贺邈便顺势接过了话:“你对不起受害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们结婚后,的确不太和谐。”
爱德华哭的颇为真实,鼻涕一把泪一把,像个极为深情的忏悔过往的丈夫:“我在外面是有一个情人,可...可我那天回家,是打算跟她坦白,从此以后好好过日子的!”
“她怀孕后,我就再也没和那些人来往!我想和她好好生活的!谁能想到....”
“那些人?”审讯室后屋豁然站起一片,贺邈也抓住了这小小的口误。
“不,不是。”爱德华瞬间涨红了脸,浮夸的演技在瞬间瓦解了:“我说错了,是那个人...”
“我劝你老实交代。”驰聿适时地急言令色,一拍桌子:“那些人,那个人,不管是多少人,都给我交代清楚!”
“......”桌下的拳头捏紧了,爱德华点了点脑袋,虚弱地开了口:“我说,我说......”
谎言一旦有了漏洞,就会逐渐变得千疮百孔,等驰聿回了审讯室后屋,高标南已经整理好口迅简纲了。
“老大,按照他所说,他的婚外情对象是城北一家洗浴中心的前台小姐,是一名具体人种为花豹的兽人。”
提到花豹,几道目光落在了黄保维的身上,黄保维也是一愣,甩了甩自个儿的花斑尾巴哀叹:“豹门不幸啊。”
“别这么说。”程鹏哥俩好的一搂黄保维,短短一上午,两人似乎感情好了不少:“有你在,豹门加十分。”
这么一打岔,屋里原本沉重的气氛立刻缓和了许多。
看着被辅警询问挤牙膏一般交代的爱德华,程鹏看着手机时间嘬了嘬牙花:“估计还要一段时间呢,怎么也得明天早上了。”
“也忙一天了,饭都没能好好吃一顿,今儿不如......都早点回家吧?”
准时下班也是难得一遇,几道期盼的目光落在驰聿身上,在得到点头后换来几声小声的欢呼。
“贺老大呢?”王虎理智尚存,见驰聿的身后并没有贺邈的身影,还是恪守自己做兽人老大左膀右臂的人设,尽职尽责地追问了一句。
驰聿有些惊讶地回头,刚刚还跟在他身后的贺邈不知所踪,悄无声息地就不见了。
“贺老大今儿好像不大舒服啊……”
王虎后知后觉地挠了挠头,见驰聿的目光挪过来,思忖着开了口:“今儿俺开车的时候他流鼻血了,看着心情也不大好,不知道是因为不舒服还是被……”
王虎的眼神落在驰聿身上,嘀咕出那俩字:“还是被骂的…”
想起贺邈在电话里那莫名的沉默,驰聿心里,居然有一丝诡异的别扭。
他那个时候匆匆挂电话,是在流鼻血吗?
“被骂?啥事啥事?”“什么呀?说给我听听,高标南你也过来。”“就是中午啊…”
看着毫不避讳当面八卦的几个人,驰聿颇为无奈地长叹了口气:“行了,都别八卦了,抓紧走吧,等笔录出来了有的忙。”
这话在理,晚走一步要是被局长抓到,又是一个不眠夜。
审讯室很快就空了,驰聿看着勾肩搭背走了的一队人,停下了脚。
看向一旁的厕所,驰聿抬手敲了敲锁住的门。
“贺队长。”他开了口:“你吐的声音很大,这回跟我去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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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康康]案情继续,咱们的鱼猫要开始深入了解了(精神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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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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