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剧情改了,那展颜便见招拆招。
既然祁泽川临时离场,那她就从展清梦身上下手!
等展太傅离开后,展颜登时裙摆一旋,像只撒欢的小兽般扑到展清梦的身边,指尖轻轻揪着长姐的衣袖晃荡个不停:“阿姐阿姐,陪我去武场骑马嘛,听说新来的小马驹可乖了!”
展颜深知,撒娇这招在展清梦这里绝对受用,原书里展清梦前期总把展颜当掌心宝,不管她如何闹都是宠得很,便是此刻也没有多想,素手轻拢鬓边碎发,笑得温柔:“你呀,就知道玩。”话音未落,已被展颜拽得站起身。
***
“阿颜等会儿骑马的时候定要当心,上回落水的伤还没有好全呢。”到了武场,展清梦担心地叮嘱展颜,眉头微蹙,绞着手里的一方帕子。
“阿姐放心!”展颜拍拍胸脯保证道,“你坐在这先休息,我去马厩里选匹小马驹。”说罢,亲眼看着展清梦坐定,才放心地跑去了马厩。她得先支开展清梦去制造偶遇。
幸好运气还不错,刚绕过马厩的青瓦墙,展颜就看见祁泽川正骑在黑马“长岁”背上,安抚着马儿的情绪。
周围没有人,好机会啊。
展颜眼睛一亮,提起裙摆就跑:“祁大公子!”
祁泽川闻声回头,一勒缰绳,见是展颜他本欲下马,却被展颜连连摆手制止。
展颜从袖子里掏出梨花簪,簪头的梨花在日光下透着温润的光泽。
“祁公子,我长话短说,这是家姐的白玉簪,祁公子等会儿骑着马,在武场上策马一圈,再将这个玉簪归还给等在武场边的家姐即可。”
计划有变,为了保证初遇的特殊性和美好性,现下也只能是简单粗暴,没有花瓣雨作陪,那让祁泽川耍帅总行吧!毕竟是男主,这种迷到女主的任务定然不算是难事。
祁泽川握着缰绳的手顿了顿,迟疑地接过玉簪,剑眉微拧一脸不解道:“大姑娘的白玉簪为何要祁某奉还,男女大防,于礼不合。”他说话时目光正直,倒让展颜心虚了起来。
这……这让她怎么和他解释呢?难道说那是你老婆,不按我说的做你就等着后悔吧。这对吗?
展颜不怪祁泽川,只因其一她的请求来得突然且莫名其妙,其二,毕竟是她把他写得如此不解风情。
“哎呀你就别管了。”展颜急得直跺脚,不知道展清梦什么时候会过来,一定要速战速决。
她正欲再劝,却听见一声拖长了音调的戏闹声。
“呦——”
展颜偏头,只见祁浮生骑着一匹白马从祁泽川后面慢悠悠晃过来,紫袍玉带衬得他面如冠玉,他将白马停驻在长岁身边。
展颜微微抬首,这样一看,祁浮生和祁泽川其实长得不像,一个一脸正气,憨厚老实,一个则是一看就精通于人情世故的模样。
祁泽川一脸戏谑地看着展颜,那神态就仿佛在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果然是他,就是他在长岁身上动了手脚,将祁泽川支出来的。难怪她当时抢了簪子跑的时候他没有追出来,原来是已经想好该怎么阻止她了。
“大哥这才刚回京,就收上官家小姐的定情信物了?”祁浮生指尖一挑,祁泽川的簪子就到了她的手里。他将簪子对着光端详着,表面上看着是羡慕非常,但展颜能听得出他话语里的挑衅。
“真是让二弟好生羡慕。”
“浮生莫要开如此玩笑。”祁泽川沉下脸,觉得祁浮生这句话有失礼数,轻声怪道。
展颜盯着祁浮生碾弄玉簪的手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呦呵,这病娇人设还给他演起来了。
既然你要演,那也别怪我了,眼珠一转,展颜将女二的绿茶体质发挥到极致,眼尾一下子就发红了起来,眼泪水也在一瞬间溢满眼眶,像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掉。
“祁大哥,颜儿也不是不愿意祁二公子拿着姐姐的玉簪看,只是玉簪本脆弱,这还是阿姐的心爱之物,还望祁二公子轻拿轻放。”
语罢,展颜泪眼楚楚地看着立于黑马之上的祁泽川,专门找好一个角度,让祁泽川看清自己颤抖的肩头。
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的老天爷,这个茶味也太冲了,展颜心里念叨着。
“浮生,将簪子还给展二姑娘,莫要任性!”祁泽川见展颜的委屈模样,果然中招了,赶忙道。
展颜却见祁浮生笑容更甚,突然扬手将簪子抛还给祁泽川,祁泽川下意识去接。
本以为他是让步,展颜却见在祁泽川接触到簪子的那一瞬如触电一般松开。
玉簪脱手,就这样直直往下坠,恰好触碰到了长岁的前腿。
“嘶——”
黑马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受惊般地抬起前腿,随后一阵乱踏,铁蹄在沙地上踏出深深的坑。
什么情况?完了!簪子!
只听混乱之中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展颜瞳仁骤缩,眼睁睁地看着碎玉混合着尘土胡乱飞溅。
长岁缓过神,一时腾起的尘土散去后,展颜看到地上已经醉成几段的玉簪,只觉得脑瓜子嗡的一声响,登时五雷轰顶。
她无奈地蹲下身去捡碎簪,指尖却在触到簪身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浑身如过电般发麻。展颜惊叫一声,腿一软跪倒在地。
这触感……是刺麻散?!他猛地抬头,正对上祁浮生的眼神,只见他一脸笑意,对上展颜的目光后右手向前微微举起,打了一个响指,登时,阳光下细微的白色粉末纷飞。
好家伙,又是你。
***
在武场边的展清梦见展颜迟迟不来,实在心里煎熬便起身前去马厩寻找,刚到便看到了这一幕。
展颜摔坐在地上,前头两匹高头大马活如黑白无常,她当即脸色煞白,急上心头,哪还有脑子去思虑事情原委,当即就认定是展颜受了欺负,这她怎能忍,冲过去将人护在身后。
“阿颜可是受欺负了,别怕,阿姐在。”展清梦柔声安慰着尚在惊惧盯着断簪的展颜,轻轻捧过她的脸,指尖微微发抖。
好啊祁浮生,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阿姐……”展颜的声音细若蚊蝇,她无措地望着展清梦的脸庞,要多可怜又多可怜,“阿姐……簪子碎了。”一双眼眸里水雾蒙了眼。
展清梦顺着展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粗沙地上静静躺着她一早丢失了的梨花簪,展清梦眉头一皱。
展清梦将展颜扶起,护在了身后,面上神色锐利,说话铿锵有力,紧盯着为首的祁泽川。
“两位公子当真是不知礼数,青天白日之下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可还知什么叫作礼义廉耻!”
展颜瞠目结舌,展清梦虽然身子薄弱,但她却觉着此刻被展清梦护在身后踏实得很。
祁泽川在瞧见展清梦的那一刻眼神一愣,用展颜的话来说,可以用一个“痴”字形容。“展大姑娘误会,祁某并非——”祁泽川急忙翻身下马,上前一步正欲赔礼道歉。
展清梦伸出手将他止于一步开外。
“祁小将军无需解释,我更愿意相信亲眼看见的。”展清梦面色冷淡道。
将地上的玉簪碎片小心拾起,展颜果然看见了碎簪上的白色粉末,一定是祁泽川在碾弄玉簪的时候故意沾上的。
刺麻散是一种内服麻醉药,白色粉末状态溶于水无色无味,但若是直接触碰到固体粉末,则会产生刺痛,引起全身一瞬麻痹。
“祁二公子,我自知你与阿妹的关系不好,但为何要这般欺辱于人,这件事情我自会告诉爹爹,让他老人家与祁叔亲自说。”展清梦道。
太好了,一顿打预定,展颜神清气爽地看向祁浮生。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
“我本以为祁家大公子如世人口中那般玉堂金马,温润而泽,可如今在清梦看来,不过就是个欺负姑娘的伪君子罢了。”展清梦转向祁泽川又道,“阿颜莫怕,阿姐带你回家。”
“这……情况不是这样的阿姐,这和祁大哥没关系的。”展颜被展清梦拉着往外走,一步一回头,这怎么扯上祁泽川的?展清梦拉着展颜上了展府马车。
马车的车轱辘开始滚动起来,马车有些颠簸,展颜撩开车帘往外望,眼睁睁地看着武场离得越来越远。
啊啊啊!展清梦和祁泽川的相遇怎么还是这样的离谱抓马!
展颜心里跟有猫挠似的,面上表情是又无语、又苦恼、又遗憾。
展清梦观察着展颜的状态,一番深思熟虑后,拉过展颜的手轻轻握住,开口道:“阿颜乖,阿姐知道你心悦祁家大公子,但是你听阿姐一声劝,此人并非良配。”
不是的啊,我的大女主,他可是你最好的良配了!展颜欲哭无泪,面上不显,只是苦笑。
“提示01宿主,男女主目前好感度-10%”系统音在展颜脑海里响起。
祁浮生!你完了!
展颜恶狠狠地想,下次在我改剧情的时候,别让我再看见你!
***
祁季眼前白光一闪之后,好像做了一个梦。
兵部尚书祁峰的府里。
“为何不来迎你大哥凯旋回京!”祁峰手里的戒尺直往祁浮生的身上打,一下一下的,使着狠劲,“连个时辰都能记错,要你还有何用。”
少年额上尽是冷汗,任凭戒尺一下下落在肩上,不吭一声,挨着,忍着,像是无声的反抗。
“你还有时间去给展家的大姑娘送糕点!真的是!”祁峰气上心头,“你休要再打展清梦的主意,过段时间,你大哥是要与展大姑娘议亲的!”
少年一成不变的脸色终于崩塌,低着头,眼神里却染上浓厚的嫉妒。
面前的场景迅速转换,是展府的百花宴。
祁浮生躲开众人来到关雎院,他想要问问前几日春日斋的糕点是否还和她的胃口。
脚下“咯吱”一响,好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少年俯身将东西拾起,是一支玉簪,是展清梦的玉簪。
少年犹豫,没有将簪子还与展大姑娘,而是将簪子给了祁泽川。
祁浮生心里想着,兄长为人耿直,定会直言,这样她的名声就会受到影响,那他这个庶子的身份,是不是也能配得上她了。
这是……
大家看的小说里,主角误会都会很莫名其妙吗[问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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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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