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第一场雨来得猝不及防，浇透了校园里零星的蝉鸣。周砚抱着竞赛资料冲进图书馆，却在转角撞见林叙和几个男生激烈争执。对方举着手机晃到林叙面前：“还不承认？论坛上的照片就是你和他！”林叙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周砚冲上前时，听见自己心跳震耳欲聋。

“是我。”周砚突然开口，声音在空荡的走廊回响。他握住林叙发颤的手，对上众人惊愕的目光，“我们在一起了。”话音未落，雨声突然变得清晰，林叙猛地将他拽进怀里，下巴抵着他发顶，轻声说：“别怕。”

消息像野火般蔓延。第二天，教室黑板上涂满污言秽语，周砚的课桌被泼满红墨水。林叙抄起扫帚就要冲出去，却被周砚拉住：“别理他们。”少年转身时，看见周砚低头整理被浸湿的习题集，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心像被钝刀割过。

深夜，林叙翻进周砚的宿舍，发现他蜷缩在书桌前，电脑屏幕亮着未发送的邮件——是写给班主任的退学申请。“我转校。”林叙抢过鼠标删除文档，声音发狠，“要走也是我走，你不能为了这些人放弃竞赛！”周砚抬头，眼眶通红：“可我不想连累你......”

“连累？”林叙突然笑了，带着几分偏执，“你知道最累的是什么吗？是明明想牵你的手，却要装作陌生人！”他猛地扯开校服领口，锁骨处还留着打架时的淤青，“这些伤我都不怕，我怕的是你松开我的手。”

雨不知何时停了。周砚伸手抚过他的伤口，林叙顺势将人搂进怀里。月光从窗台漫进来，照亮少年们交叠的影子。“明天，”林叙在他耳边说，“我们一起去升旗仪式。”

晨光刺破云层时，林叙和周砚并肩站在主席台上。林叙的手微微发抖，却始终紧紧攥着周砚。“我们没有伤害任何人。”林叙对着话筒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校园回荡，“如果喜欢是错，那我甘愿一错再错。”周砚望着台下骚动的人群，突然握紧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

散场时，有女生默默递来纸巾，男生拍了拍林叙的肩膀。周砚低头看见林叙偷偷抹眼泪，笑着掏出薄荷糖塞进他嘴里：“真没出息。”少年含着糖反驳：“明明是你眼眶更红！”风卷起两人的校服衣角，在阳光下扬起温柔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