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你没事吧?”林墨关心问道。
沈册:“没事。”
“我......我不是故意的。”投射飞镖的人很尴尬地挠了挠头,因为他确实是手误,而非故意,“不过,像小兄弟这般处变不惊,也实在是难得。”
沈册勾了勾唇角笑着道:“放心,我知道阁下不是故意的,不然此刻我手里的剑就要架在阁下的脖子上了。至于处变不惊,就像刚才这位小二哥说的,常在江湖行走,早习惯了,没什么。”
投射飞镖之人听过沈册一番话后,不禁对这个小少年有些刮目相看:“小兄弟年纪虽轻,但为人却不简单呐。”
“过奖。”沈册微微一颔首,客气地说道。
此时,大堂里一个正喝酒的灰衣男子突然把手中的酒爵重重地放在桌案上,声音足够让人一惊,他冷哼着嘲讽道:“哼,窝囊。”
沈册一行人都把目光望向了这名灰衣男子,心知肚明这人是挑事儿的,沈册遂笑着道:“想必这位阁下平日里处事刚强的很,不会吃半点儿亏,其实我以前也是这么个性子,但后来才知道刚则易断,有时候过于强硬,吃亏的反倒是自己。”
“借口!”灰衣男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样子似乎是有些醉了,他抬手指着沈册道,“窝囊就是窝囊,还不敢承认,找这一堆借口替自己开脱,只是欲盖弥彰。”
恍惚间,沈册突然觉得这个灰衣男子颇有几分他老师元敏初的风采:“阁下想是有些醉了,如今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先回房休息吧,若还有其他的赐教,不若等明日再谈,在下恭候。”
“怎么,无话可说了?所以就想把我赶走?”灰衣男子一边说着一边迈步,踉跄着已经走到沈册面前。
正明上前扶了一把,呐了声佛号,说道:“阿弥陀佛,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若是不饶呢?”灰衣男子扭过头来看着正明,一双醉眼迷离,脸上挂着几分无赖的笑容。
在一旁站着的沈册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人还真是胡搅蛮缠,但他又不可能和一个醉鬼计较,只得笑着道:“不知先生有何赐教,还请先生直言,在下洗耳恭听。”
“江湖中人,快意恩仇,哪有像你这般畏畏缩缩的?活像一只鹌鹑!”灰衣男子挥开正明的搀扶,指着沈册道。
沈册故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噢~ 那照先生所言,我是不是也该出手教训先生一顿,以报先生此番胡搅蛮缠?”
此言一出,惹得哄堂大笑,尤其是刚才投射飞镖的那个男子,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就这般消弭于无形,待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惊觉自己都被这个少年给牵着鼻子走了。
“你若想......”灰衣男子道。
沈册毫不客气地打断灰衣男子的话:“我不想,我现在只想和几位朋友好好吃顿饭。”
“你!......”灰衣男子语塞的同时,发现这个被自己故意找茬的少年根本就不是个鹌鹑,这小子是深藏不露,他有种让人摸不透的感觉,“好~ 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后,灰衣男子摇摇晃晃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正准备拿起酒爵继续倒酒喝,却不料又一枚飞镖飞射而来,钉在他面前的桌上。
沈册不由挑了挑眉头,林墨、正明等人也是静观不语,灰衣男子淡定的拿起酒爵,慵懒着声调道:“没听人家说只想好好吃顿饭吗?咱们之间的事有的是时间慢慢清算,何必急于一时?”
“哟,怎么这会儿这般善解人意了?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在那胡搅蛮缠,惹得众人捧腹大笑。”投射飞镖之人狠狠地嘲讽道。
灰衣男子将酒爵放在桌上,或者可以说是砸在桌上,而后冷声道:“乔飞,我劝你适可而止。”
“止?可以啊,将钥匙交出,我立刻消失在你眼前。”乔飞说道。
听到这里,沈册一行人才明白他们刚才进来时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是怎么回事了。江湖恩怨,本就没有绝对的对错,说到底也不过是利益之争罢了。沈册等人无心插手,便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林墨坐在沈册对面,林小风挨者沈册而坐,章羽、正明、林朱在另一张桌上。
林小风用胳膊肘碰了碰沈册,小声道:“诶,阿天,你说他们说的钥匙会不会是什么宝藏的钥匙啊?”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宝藏?”沈册白了一眼林小风,笑着道。
林小风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问沈册:“那会是什么钥匙?”
“你问我啊?呵~ 我也想知道。”沈册耸了耸肩膀道。
林墨拿起桌上的茶杯,放到沈册面前,而后提起茶壶倒茶,边倒边说:“不如探探他们的底细,你应该有办法。”
“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耳目。”沈册端起茶杯,笑着说道。
林小风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两个人又在打什么哑谜:“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
“哈哈!这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你自然不会明白。”沈册笑着道,笑得十分得意且欠揍。
林墨轻咳了一声,端起茶杯喝茶,他对于沈册这明里暗里的调侃早已经习以为常,见惯不怪了,但他又无可奈何,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而林小风听了沈册这话,不禁牙酸似的咧了咧嘴,一脸的鄙夷。当然,除此之外,林小风也觉得这两人的关系有点太好了,好的过分,林小风觉得林墨对沈册比对他弟弟都好。
片刻后,小二前来上菜,沈册随意的问道:“小二哥,不知贵店的老板可在店中?”
“在的,不知小公子有何吩咐?”小二一边摆菜上桌,一边说道。
沈册从袖中掏出他之前经常拿在手中的折扇,递给小二:“有劳小二哥将此物交给贵店老板,他自会明白。”
“好,我知道了。”小二接过折扇,应了一声,而后转身离去。
“你怎么......”林墨有些犹豫着要不要问出口。
沈册知道林墨想问什么,便道:“我没带,觉得出门带着不方便,万一丢失怎么办。”
“这样的话,要办什么事岂不是很不方便?”林墨眉头微微蹙着。
“没事。”沈册抬起头看着林墨,笑了笑,“这不是还有你么,关键时候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林墨有些无语,随即也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他明白沈册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沈册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联系手下、调动人手,因为林墨这次出现只是个巧合而已,沈册又不知道一定会遇到林墨,怎么可能会依靠林墨?退一步来看,就算沈册知道自己一定会遇上林墨,他也不会完全依靠林墨,因为他不是那样的人。
吃过晚饭后,众人回到自己的客房,这个时候,客来居的老板来到沈册房门前,敲了敲门:“请问,客官在房里吗?”
“在,进来吧。”沈册在里面应了一声。
店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他得到回复后推门走了进去,反手关上房门,而后躬身行礼:“属下夏秋,参见少主。”
“不用多礼,坐吧。”沈册伸手指了指右边下首的席位道。
“谢少主。”夏秋道了谢之后,先上前将沈册的折扇奉还,然后才在座位上跪坐下来,“属下不知少主亲临,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少主见谅。”
沈册拿过折扇,展开来轻轻摇着,笑道:“无妨。我今日叫你来是有件事要问你,今日大堂之上那名灰衣男子和那个叫乔飞的,究竟是什么底细,你可知道?”
“那名灰衣男子应该是苍血教之人,至于那个叫乔飞的,应该与灰衣男子有些私人恩怨。”夏秋只是个店老板,对客人的身份和底细不可能会知道太多,但他好歹是沈册手底下的人,也不至于太过平庸无能。
沈册轻摇折扇的动作顿了一下:“苍血教?你确定?”
“属下确定。”夏秋微微颔首道。
沈册不禁笑了笑:“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主上可是因为苍血教的布道大会一事才来到这洛城?”夏秋看着沈册脸上的神色,察言观色地问道。
闻言,沈册蹙了一下眉头:“布道大会?什么布道大会?”
“苍血教每年都会在各地举办一场布道大会,以招募信徒,今年的布道大会正好在洛城举办。”夏秋回道。
沈册脸上原本疑惑的神色就渐渐转变为凝重,他将折扇合起,轻轻敲着掌心,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会这么巧合......当初的陈家兄弟,还有黎青散人,后来在那片古林中遇到子痕......这一路走来似乎是有人在故意引导,难道这一切都是苍血教的圈套?”
“少主,怎么了?”夏秋见沈册脸色及其凝重,不由得有些担心。
沈册回过神来,笑了笑,又恢复到之前的风轻云淡:“噢,没事,只是想到这一路上的一些事情,觉得过于巧合。”
“少主,这洛城中有一奇人,名唤澹台竹章,据说江湖中事他无所不知,少主若有任何疑惑不解之事,不如去问问他。”夏秋提议道。
沈册:“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若还有其他的事要办,我再叫你。”
“诺,属下告退。”夏秋站起身,拱手施礼,而后退出沈册的房间,随手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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