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风耸了耸肩膀道：“你要是都不明白，那我就更不明白了。”

“好，辛苦你了小风。”沈册把石钥揣进怀里，站起身拍着林小风肩膀道，“回头我就把你该得的给你，我先出去一趟。”

说完后，沈册转身走出房间，丢下刚啃了一口的粽子和尚在发呆的林小风，而后来到林墨房门前，把他叫上，两人一同出了客栈，准备前往竹心居。

沈册边走边道：“夏秋说这洛城中有一个通晓武林大小事的百晓生叫澹台竹章，我们去问问他。”

“澹台竹章？澹台家的人？他......信得过吗？”林墨不免有些心存疑虑。

“试一试就知道了，如今我们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沈册也觉得自己这个举动过于莽撞，但他也只能赌一赌了，“这个澹台竹章是澹台家旁系族亲，所以逃过一劫，没被连累。”

林墨道：“嗯，也许只是我多虑了。”

月色浅淡而又舒朗，沈册两人踏着月色，在城中七拐八绕的，走了将近小半个时辰，最终来到了这个叫竹心居的地方。竹心居，名字十分雅致，而且这个地方名副其实，有点大隐隐于市的意味，四周的喧闹嘈杂衬得此处格外幽静。

沈册走上前去扣门，过了会儿，大门打开，走出一个青年男子，沈册客客气气地拱手施礼道：“深夜冒昧打扰，还请见谅，我们想来请教澹台先生几个问题，不知先生是否已经歇下？”

“还未曾，两位公子请进吧。”青年男子往后退了些许，让出条路来，请沈册二人进入，而后问道，“不知两位公子如何称呼？”

沈册颔首回道：“在下姓洛，名苍宇，字闻天。我这位朋友姓陆，名礼，字知文。”

说话间，青年男子已经将沈册二人引到一处房舍前，而后道：“两位公子请在此稍候，我去通报我家先生。”

“有劳。”沈册应了一声，然后看着青年男子走进房中。

面前这座房舍更像是一座轩，四面通透，仅用纸围做为屏障，房中人的一举一动会被烛火投射在纸围上，毫无一点**可言。沈册不由好奇这个澹台竹章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当真如表面看起来这般坦荡磊落么？

片刻后，青年男子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碗清水，站在沈册面前时，天上明月正好投射在碗里，青年男子颔首后道：“我家先生这里有个问题要考一考两位，倘若答对问题，两位便可见到我家先生。”

“阁下请问吧。”沈册不由得在心中暗道这还真不是一般人。

青年男子说道：“我家先生问，要如何将这碗中月带至房中？”

“这......”沈册稍微愣了一下，他看看林墨，见对方浅笑不语，然后又思考片刻，最后伸手接过青年男子手中的碗，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如今碗中月已在我腹中，先生只要让我入内，碗中月自然也可进入房中。”

“哈哈哈~ ”房中之人似乎是听到了沈册的话，不由得发出一阵笑声，而后道，“两位请入内吧。”

“多谢。”沈册和林墨二人一同道了谢，然后走了进去。

房舍内烛火幽微，加之烛火跳跃不定，让房内的一切事物都看不真切。房中的陈设很简单，但也很精致，颜色素净的帷幔，几张竹质的矮几和竹席，十分清雅简约。沈册向前望去，看到一名年近不惑的男子慵懒地斜倚在一张竹榻上，手持折扇，缓缓轻摇，双眼半阖，似寐还醒。

男子终于是睁开了他那双眼睛，打量了一眼沈册和林墨，而后道：“两位请坐吧。”

“多谢。”道了谢之后，沈册与林墨二人分坐两边，沈册问道，“阁下便是澹台先生？”

“正是。”男子应了一声，直接开门见山道，“竹心居有竹心居的规矩，方才二位通过考验，只是获得与我对话的资格而已，想要问问题的话，每个问题一百两。”

沈册勾起唇角笑了笑，问道：“那若是先生回答不出问题呢？我是否可以要求先生倒贴给我一百两？”

“呵~ 好，一言为定。”澹台竹章爽快的答应下来。

沈册将怀里揣着的石钥拿了出来，递给方才引路的那名青年男子，然后转向澹台竹章道：“我想知道关于此物的一切。”

“这个问题，我要提高价格了，非是我重利，而是此事关系重大。”澹台竹章在看到石钥的一瞬间便坐了起来，神色十分凝重，“洛公子是否还要继续问？”

“问，还请先生知无不言。”沈册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

“一千两。”澹台竹章说了价格之后，从青年男子手中接过石钥，手指婆娑着上面的刻字，缓缓道，“此物出自苍血教首任教主之手。当初苍血教主痴迷于长生之道，遍寻天下奇方，最终有所收获，让他炼制出一种名为‘润命丹’的丹药，意为滋润生命，此丹药可为人延长一定的寿命，但并不能够达到永生。”

沈册问道：“可以延长多久的性命？”

“这个要视人体情况而定，短则五十年，长则七八十年。”澹台竹章淡然答道。

沈册继续问：“苍血教首任教主活了多少岁？”

“这个问题......我这么说吧，他在失踪之前已经一百五十岁，之后生死不明，下落不明。”澹台竹章摇着折扇道。

沈册颇为惊讶：“生死不明？”

“这就属于另一个问题了。”澹台竹章冷淡地提醒道。

沈册笑了笑：“好，那就暂时说回这个石钥的事情，先生说它与苍血教有关，究竟有何关系？”

“当初苍血教主名叫钟灵，他在失踪之前已经觉察到武林上会有些人对他不利，便提前将润生丹的秘方交给了一个手下，带往极寒之地的天雪山的一处山洞隐藏，这把石钥就是开启那个山洞的钥匙。”说道这里，澹台竹章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接着道，“后来这把石钥就再也没有回归到苍血教的手里，而是被那名手下据为己有，代代流传下来。”

沈册不由得暗道还真让林小风那小子给猜对了，这竟真是一个宝藏的钥匙，沈册收了收思绪，又问道：“先生可知那个手下姓甚名谁？”

“姓吴，叫吴战。”澹台竹章放下茶杯道。

沈册沉吟了片刻，又确认道：“也就是说，现在苍血教根本不知润生丹和这把石钥的存在？”

“洛公子若想知道这个答案，需再加五百两。”澹台竹章秉承着商人的特质，但凡是超过石钥所包含的信息，他都会毫不客气地提醒价钱的问题。

沈册点头答应：“好，先生请说便是。”

“如今苍血教只知道曾经有润生丹这么个东西，却不知其配方，更不知石钥的存在。苍血教培育灵皇草，便是有心重新研制润生丹。”澹台竹章再次语出惊人。

大概今晚所听到的回答都太过于让人吃惊，吃惊到一定程度，沈册反倒是淡定了，于是他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那先生可知关于离魂的事情？我想知道一切，越详细越好。”

“此事关系到江湖上武林圣君制度和十大世家的诞生，也和苍血教有着密切的联系，答案的代价是三千两。”澹台竹章抬了抬眼皮，看着沈册，他觉得他这辈子所说出的秘密都没有今晚一晚上说得多。

从这个价钱来看，沈册就知道这又是一桩惊天秘密了，他点头道：“先生请讲。”

“方才说到钟灵在一百五十岁的时候下落不明，生死不明，其实是被当时的一个人联手武林上的十大高手暗算的，那个人就是首任武林圣君，十大高手便是十大世家的先祖，那件事至今已记不清有多少年了。”说起这桩犹如神话传说一般的旧事时，澹台竹章脸上的神情也有了些许变化，仿佛陷入久远前的回忆，“钟灵是个奇人，不单单是炼制出了润生丹，他的武功修武也是高的可怕，纵使当初十一个高手联手也未能将他制伏，后来沈家先祖献上了一种奇毒，名叫离魂，离魂的效用本来是起初让人昏睡，在昏睡之中夺人性命，但用在钟灵的身上却好似药效减半，时间到了之后钟灵并没有死去，而是一直处于昏睡状态。当时就有人猜测说这可能和钟灵服用的润生丹有关系，不过究竟是什么原因，便不得而知了。”

这一连串的答案听下来，让林墨不由得心中起疑，于是林墨蹙眉问道：“敢问先生究竟是何人？为何对这些事情这般了如指掌？”

“这个问题恕我无可奉告。”澹台竹章有些冷冷地道。

沈册也同样对澹台竹章的身份起疑，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问这些的时候，遂开口道：“还请先生对今晚之事守口如瓶，我想，那四千五百两当中应该也包含有封口费吧？”

“两位放心，今晚之事只有我们四人知道。”澹台竹章笑着道。

“知文，”沈册扭头看向林墨，使了个眼色，“劳烦你了。”

林墨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朝一直随侍在侧的那名青年男子道：“劳烦阁下取来纸笔一用。”

“请稍候。”男子应了一声，转身去取了纸笔，放在林墨面前的矮几上，“请用。”

林墨提笔写了一张字据，而后取出自己的印章加盖，完成后递给青年男子：“凭此可到城中顺昌银号提钱，至于在下身份，还望心照不宣。”

“明白。”青年男子应了一声，然后接过字据，看了一眼那枚印章，不由得心中一惊。

实在是词穷，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了，就给起了个润生丹这么个破名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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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044章 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