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真的很不好听,估计但凡是个人都听不下去,但沈册却不以为意地笑笑,挥挥手示意梁英稍安勿躁:“刚才有个事情我忘了问,赤刔公子既然想让本君扶持你登上苍血教主之位,那又为何要把苍血教总坛的位置告之于本君?你可知道本君得到那位置之后要做什么吗?”
“这还用说?圣君大人自然是要剿灭苍血教。”赤刔挑眉看着沈册,吊儿郎当地说道。
沈册不禁要怀疑这个赤刔是不是傻了:“那本君可就不明白了,赤刔公子难道要接手一个空壳子苍血教么?”
“究竟要给我留一个空壳子的苍血教,还是留一个只剩下一口气苟延残喘的苍血教,这就全看圣君大人如何决断了。”说到这里,赤刔站起身来走到沈册面前,一只腿半跪下来,左臂撑着桌面,倾身凑到沈册眼前,低声道,“圣君大人不妨好好想想,究竟是现在的苍血教让人头疼,还是将来在我掌管下的苍血教更让人头疼?我可是个混混啊......”
沈册在赤刔凑上来的时候就习惯性的往后直起身子,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看着赤刔,勾了勾唇角,笑道:“赤刔公子也是够狠啊,宁可让苍血教伤筋动骨,也不愿意将教主之位拱手让人。”
“哼,一个娼|妓所生之子,他也配?”赤刔满脸鄙夷地说道,然后他将目光落在沈册的脸上,猥琐地笑着,“不过......沈宗主若是也对苍血教主之位感兴趣,那咱们不妨可以换个交易,你跟着我,教主之位我便让与沈宗主如何?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若是能得到沈宗主,别说是区区苍血教了,就是要我的命也甘愿啊。”
“得,这还真是一个色胆包天的人,调戏人居然调戏到我头上了。”沈册微微仰着头,不咸不淡地看着赤刔,也不说话,就只是这么看着,但是却在不动声色间形成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赤刔有些发慌了。
赤刔被沈册这并不算凌厉的目光盯得心头发毛,不自觉地出了一身冷汗,他舌头打着颤的开口道:“沈......沈宗主这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沈册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只是觉得赤刔公子真是好胆量。你可知道本君为何一定要对赤刖和苍血教下手么?因为赤刖当年在家父生辰宴会上大闹一场,损及沈家颜面,这家事情沈家岂能善罢甘休,你说是吗?赤刔。”
“是......是。”纵使赤刔心大如斗,这下也感觉到害怕了。
沈册站起身来垂眸看着赤刔道:“行了,没什么事儿的话赤公子就请回吧,等本君与林圣君商议之后再作决断。子华,送客。”
“诺。”梁英应了一声,走到赤刔身边,伸手道,“赤公子请吧。”
“诶?沈宗主不留我在此做客几日吗?”赤刔望着沈册离开的背影喊了一句。
沈册没再搭理赤刔,径直走开了,梁英又再次催促道:“赤公子,快请吧,送走了您,我还要赶回去服侍宗主呢。”
“好好好,我走。”赤刔瞪了一眼梁英,不甘不愿地走出去,离开了凌天府。
片刻后,梁英回到沈册身边,看着沈册的脸色道:“宗主,那个赤刔......就这样放了他?他也太放肆了。”
“谁说就这么放过他?”沈册笑得一脸阴险的说道,“他肯定不会乖乖的直接回苍血教,必定会在楚国逗留些日子,你吩咐下去,给他些苦头吃,不要伤了他的性命。”
“诺,属下明白。”梁英笑着应道,他就知道他家宗主绝对不是个吃哑巴亏的人,被人那般肆意侮辱,沈册能咽得下这口气还怪。
两日后,身在圣君院的林墨收到了沈册的书信,信中说明了赤刔来访之事,林墨沉吟了片刻之后,带着书信到大牢中,来见赤刖,他要看看赤刖在得知这件事后会有什么反应。
大牢的守卫打开了牢门,林墨弯腰走了进去,赤刖看到林墨,不禁勾唇讽刺地笑道:“怎么?圣君大人对在下还相思成疾了不成?这才多久没见就又来了。”
“呵~ 抱歉,能让本君相思成疾的另有其人,赤公子就不必多想了。”林墨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拿出书信,在赤刖面前展开来让他看,“这是本君刚收到的书信,觉得赤公子一定会很感兴趣,所以就特地拿来给赤公子看看。如何?赤公子觉得你那一根手指断的值得吗?”
赤刖看清了信上的内容后不禁咬了咬牙,随后却又嗤笑一声道:“一封书信而已,能算得了什么?谁又能正明这不是圣君大人你也沈册所设的圈套。”
“好,若是如此想能让你好受一些,那赤公子不妨就这么自欺欺人吧。”林墨将信纸仔细折好,塞回信封,又一次贴着心口的位置放好,然后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赤刖右手的断指,“很快就要两个月了,赤公子不妨好好想想。若是再断一指,赤公子可就要无法握剑了,那般精妙的剑法却再也没办法使用该多可惜呀。”
赤刖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林墨笑着道:“罢了,这信赤公子已经看过了,本君还有重要事情去办,便不在此久陪了,告辞。”
林墨潇洒的转身离去,走出大牢之后改换了面容,骑着一匹快马直接往凌天府而去。因为难得今年在楚国附近,所以林墨就想今年过年的时候可以和沈册一起,刚好圣君院也没什么事情,林墨就骑快马,想在除夕前赶到凌天府。
腊月二十八,上午的阳光正好,沈册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倚在凉亭栏杆上,看着结了冰的湖水和湖边开得正好的腊梅,正昏昏欲睡。
梁英从远处走来,看到几乎快睡着的沈册,不禁笑着打趣道:“宗主这是无聊到打瞌睡了吗?那属下来的可真是时候,因为属下这里有一剂良方,可以治一治宗主的困顿之症,保证药到病除,精神百倍。”
“难道你也偷偷跑去和正明大师学医了?居然还学会开方子了。”沈册歪着脑袋,抬起一只眼的眼皮看向梁英,因为打了几个哈欠的缘故,眼角泛着些许泪光,向来深邃明亮的眼眸在泪光的氤氲下竟也变得迷离了起来。
梁英抿嘴笑着,又走近几步,俯首道:“外面有人求见,是林少主。”
“林少主?!”沈册确实不负梁英所望,一下子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道,“他怎么来了?”
“林少主究竟为何而来,宗主您都不知道,那属下不就更无从得知了。”梁英看着沈册的样子,强忍着笑意说道。
沈册这才忽然想起,或许来的不是林墨本人,而是暂时顶替林墨身份的刘赢,遂又靠了回去,吩咐道:“噢,那就去将林少主请进来吧,我就不亲自出去迎了,反正他也是常客。”
“嗯?”梁英有些疑惑沈册这态度的转变,不过他还是应道,“诺,属下这就去。”
沈册望着梁英离去的背影,拨弄着手中的佛珠,心想如果来的是林墨本人就好了,这么久没见,他也怪想他的。甚至沈册还想着如果来的不是林墨,那他就立刻动身前往圣君院,好歹去陪那个‘孤家寡人’过个年,免得他一个人待在那偌大的圣君院里孤寂无聊。
等人的这会儿功夫让沈册觉得时间格外难熬,他以前从未觉得从凌天府大门到他的文心院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到最后,沈册等得坐不住了,便只好起身准备去迎一迎,谁知才刚走到文心院门口,就看到梁英领着林墨正往文心院而来。
远远一眼望去,沈册便知道来人是林墨本人无疑,那通身的气质他绝不会认错,于是沈册便走着迎了上去:“这大过年的,子痕不好好在家过年,怎么又跑到我凌天府了?若是林叔叔知道,岂不是又要怪我。”
“没办法,为防相思成疾,我只好不远千里的飞驰而来了。”一句肉麻的情话竟叫林墨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咳咳,属下先行告退。”梁英很有眼色的轻咳了一声说道,然后也不等沈册说话,便直接转身退下去了。
沈册笑了笑,上前一步,直接缠在了林墨的身上,一手勾着他的下巴道:“都说‘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让我看看你的衣带宽了多少。”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别胡闹。”林墨拍开沈册缠着他衣带的手,笑着说道。
沈册见好就收,却把头枕在林墨的肩膀上,斜眼看着他,眼尾藏着风流地道:“刚才不是还当着梁英的面说相思成疾么,怎么这会儿倒怕了这光天化日和大庭广众?”
“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可不像你,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林墨含着浅笑,淡淡说道。
“君子动口不动手是么?好~ 那我今天便做一回君子。”言罢,沈册捏着林墨的下巴,转过他的头,凑上去吻住那软嫩的唇瓣,厮磨了片刻后才将其放开,如一只偷了腥的猫儿般笑着道,“我这个君子做得可还合格?”
“咳咳,沈宗主可算得上是个中翘楚,无人能出其右。”林墨干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在沈册耳边说道,因为他实在做不到像沈册一样没脸没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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