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从来就不存在什么铁板一块,而他们二人也绝非无懈可击,他们的软肋便是‘情’之一字。你且看着吧,他们很快就会服软的。”林墨笃定地说道。
沈册有些不太明白,他看着林墨这副笃定的样子,渐渐地了悟,一双眼眸也跟着亮了起来:“哦~ 我明白了。”
沈册想起自己曾经心脉受损重伤时的情景,那时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仿佛坠入冰窟。由此可见,现在的南宫卓也不会好受,倘若不及时救治,整个人可能就废了,严重点说不定还会死。那兄弟两人感情深厚,南宫鹤不可能看着自己兄长重伤不治而亡,这便是林墨笃定的原因。
【圣君院牢房——】
牢房还是那座牢房,建在山体当中,守卫森严,一般人想从里面逃出来,那就如同痴人说梦,当然,这指的是‘一般人’,反正沈册是从里面一路杀出来过。
沈册是沈册,世上也只有那么一个沈册,自然不是重伤的南宫卓和修为平平的南宫鹤能比的,他们被关在这里面,真是一点逃出去的希望都没有。
那兄弟二人被带回来的时候,南宫卓已经陷入了昏迷,整个人完全没有意识,且浑身冷得直打哆嗦。心脉受损,真气不畅,血液在体内几乎凝滞,所以受重伤的人都会觉得浑身冰冷,仿若置身三九寒冬。当初沈册受伤时有林墨给他输送内力,助他疗伤,且房间里还放着好几个炭盆,但还是把沈册冷得够呛。如今南宫卓远没有沈册当初的条件,可想而知他有多冷。
南宫鹤将他的兄长抱在怀里,搓着他的手臂给他缓解寒冷的感觉,但根本无济于事,南宫卓身上的体温还是一点一点冷了下去,脸色也逐渐变得灰败,倘若不是还有微弱的气息在维持,真是和死人没什么两样了。
“兄长,兄长……”南宫鹤摸着南宫卓心口处仅剩的一点余温,慌乱得不知所措,他是个出色的医者,但这个时候却也束手无策,只能拼着自己不多的内力,将手掌抵在南宫卓后背上,一点一点输送至南宫卓体内。
有内力的缓解,南宫卓的情况稍微有些好转,但南宫鹤知道以自己的修为,根本就维持不了多久,可能至多一柱香的时间,到时候自己内力耗尽,他们兄弟二人都逃不过死的下场。
南宫鹤深吸一口气,望向牢门外,忽而扬声喊道:“来人,去告诉你们沈圣君一声,我要见他。”
片刻后,一个守卫走了过来,站在牢门外透过铁栅栏瞥了一眼里面的兄弟二人,而后对南宫鹤道:“两位圣君大人正在处理江湖事务,等着吧,等他们有空自然会来见你。”
“我要救我兄长!”南宫鹤瞪着牢门外的守卫,眼眶红的几欲滴血。
守卫笑了一声,嘲讽道:“你以为你是谁呀,圣君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等着吧。”
守卫没再多啰嗦,说完后直接转身走了。他在不久前刚接到上面传令,说是这兄弟俩如果要见圣君大人,要立刻回禀,但并不能让这兄弟俩知道圣君大人的态度,所以他虽然跟南宫鹤是这么说的,但话还是要立刻回禀上去的。
身处牢笼之中,别说是什么灵丹妙药了,就连最基本的活血疗伤的药材也没有,就算南宫鹤是天下闻名的名医,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若想要保住南宫卓,使之不被重伤拖累而亡,那就只能无休止的给南宫卓输送内力,为他压制伤势、缓解体寒之症。
但再厉害的武功高手也终究有内力耗尽的时候,更何况南宫鹤的内功修为只是平平,没过多久,南宫鹤的脸色就开始苍白了起来,额头上滚落豆大的汗珠。汗珠滚落进眼中,让他睁不开眼,只能用力使劲眨眨眼,但双眼仍旧越来越模糊。
双眼所视之物已经出现了重影,南宫鹤咬紧牙关拼着自己最后一丝内力,气息不稳地苦笑了一声:“没想到我们才刚刚回返世间,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早知如此,我们还不如不回来……不过也没事,大不了就是再死一回,我们有彼此作陪,就算前路再难,也都无所谓了……”
内力彻底耗尽,南宫鹤再难支撑,双眼一黑栽倒在了南宫卓的身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圣君殿——】
被林墨点醒其中关键之后,沈册也不着急了,一颗心彻底放回到肚子里,而且他也知道那兄弟俩人不会那么轻易就死了,一个人的生命力有多顽强,沈册是最清楚的。
圣君殿的后面有一大片荷塘,荷塘边建着一座自雨亭,水车带着清凉的水浇在凉亭顶部,再沿着凉亭流下来,水流循环,清凉的水带走暑热,是个夏日里消暑的好去处,沈册和林墨两人此刻就在这凉亭中纳凉。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沈册在其它方面还行,唯独对‘乐’之一字一窍不通,或者说也不能算一窍不通,让他鉴赏自然是没问题的,但却不能让他演奏,否则就会得到‘鬼泣神惊’的效果。
难得得了片刻的清闲,沈册世家子弟的毛病又犯了,说要听曲儿养养心神,还吩咐人去找乐师。林墨自然不会同意,所以最后就是林墨自己充当了乐师。
凉亭中一盏红泥小炉,煮着一壶茶,茶香伴着荷香,充斥在这方天地当中,清清泠泠的。沈册手肘撑着矮桌,慵懒随性的坐在软席上,另一只手搭在桌沿上,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前是清雅出尘的人和景、耳边是清雅出尘的琴曲、鼻端嗅着的是清雅出尘的茶荷香,真真是怎一个清雅出尘了得。
“宫商惊散白云去,徵羽却唤鸟雀来。仙人白衣应不染,何故指下捻红尘?”沈册半睡半醒,神智迷迷糊糊,听着林墨的琴曲,不自觉地随口吟道。
林墨指尖轻轻颤了一下,致使一个音走了调,他抬头瞥了一眼沈册,对他这随随便便勾人的做派很是无奈:“快把你这些手段收一收吧,少把这些调/情的手段用在我身上。”
“啧,你呀,也是越来越古板了。”沈册讨了个没趣儿,有些讪讪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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