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郁铎出院的时候,离温知开学也没差几天了。他先是回到出租屋,把行李都搬回家,又将房子彻底打扫了一遍。
姜郁铎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再加上温知不在家的这几天,他每天酗酒,搞得别墅里是又脏又乱,温知足足收拾了一天才略见成效。
接下来,两个人度过了在一起这7年来最和谐的一个月时光,没有争吵,姜郁铎也十分温柔,会不嫌累的每天接送温知上下班。
只是在这个期间里,姜郁铎问过无数次温知出租屋的地址,处于私心,温知没有告诉他。
如果哪一天姜郁铎再次犯浑,自己最起码有个落脚之处,不至于像以前一样。
这天,姜郁铎像寻常一样送温知上班,又轻车熟路的返回公司。温知目送姜郁铎的车离开,走进办公室开始工作。
“你听说了吗?”刘教授虽然早就换了办公室,可还是改不了跑来找他倒闲话的习惯:“咱们学校有了个大金主。”
“金主?”
“对,他们专业的我不会说,叫什么...投资人吧好像。他给咱购买了全新的教学电子设备,还准备趁十一放假,换新所有桌椅。办公用品。听说还要重修操场呢!”
温知惊讶:“真的?这可不少钱呢,是谁呀?”
刘教授摇头:“不知道。”突然,她用手指着窗外,声音猛然拔高一度:“温教授你快看,外面。”
温知顺着她的动作向窗外看去,几个大卡车停在学校门口,校长满脸堆笑的在门口等候,接着搬运工从车上搬下各种电子设备,看上去价格是样样不菲。
刘教授用好像东西是她投资一样的语气,骄傲的说:“你看吧,我没骗你吧,我的消息可都是一线的。”
温知一遍惊讶着这个投资人巨大的手笔,一遍感叹着坐回椅子上。
刘教授看嵇清来了,又赶忙跑过去和他吹嘘一通,在后者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惊讶模样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嵇清脸上的伤早好了,看着刘教授离开后,他望向温知:“还好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可是温知竟然听懂了。他点头:“还好,我们和好了,我准备再给他一次机会。”
嵇清神情落寞,不可觉察的叹了口气:“好吧。”
温知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嵇清。
嵇清缓缓打开,盒子里静悄悄躺着一副金丝眼镜,上万根虾须般粗细的金线绕在一起,形成镜架,看上去华贵无比。
“你收着吧,就当是我的赔礼。”温知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嵇清合上眼镜盒,推了回去:“太贵重了。”
温知佯怒:“那怎么办?我已经买了,又没法退货,再说了,难道你不要,让我这个不近视的强行戴上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嵇清自然是不好推拒,干脆大方接过,戴在眼睛上试了试。
视线清晰,度数刚好。
正在惊讶温知怎么知道自己度数时,刘教授又去而复返,站在门口叫:“温知,校长叫你去他的办公室。”
听到这话,温知赶忙起身。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实在是有点多,搞得他现在一听校长叫他都莫名心虚,生怕又发生了什么事。
还好,走进校长办公室的一瞬间,温知就知道应该没发生什么大事——
姜郁铎大喇喇地坐在待客沙发上,正一脸严肃的翻阅着什么东西。
“温教授啊,坐。”校长招呼着温知坐下:“这位是咱们学校的投资人,姓姜,姜总。姜总点名要见你,我就把你叫来了。”
温知皱起眉头,不知道这人又要作什么妖。
果不其然,姜郁铎放下手中的文件,一脸玩味地看向温知,而后缓缓开口:“我就直说了吧,要投资多少钱,才能有人员调动权?”
温知和校长都惊了,一齐开口:“什么?”
“我说我要开出一个人,需要给贵校投资多少。”这话是对校长说,可姜郁铎的眼睛一直眨也不眨的盯着温知。
校长察觉出二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氛,也看了一眼温知,开口道:“不知道姜总想...开除谁呀?”
姜郁铎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想从温知的眼睛里看到点什么。一番观察后败兴而归,他干脆歪着头,一字一句回复:
“嵇清。”
“什么!”
温知和校长又一次不约而同地开口,只是这次,二人的声线均拔高了一度。
“都没明白?”姜郁铎似乎对这件事十分有耐心,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开除嵇清。”
校长拿出手帕开始擦汗,温知则一脸怒意看着姜郁铎,后者回他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果然,好了没几天,这人就开始原形毕露了。
温知在心里咬牙切齿,恨不能冲上去撬开姜郁铎的脑袋看看这人在想些什么,但是碍于校长在场,他生生忍住了。
“姜总,”温知故作镇定:“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郁铎想都没想:“我拒绝,直接给一个答案就行。”
“你...!”温知再一次因为姜郁铎的无耻而无语,偏生这一次他还什么都不能说,实在是难受。
校长小心翼翼在一旁开口:“嵇教授是国家公职,也是其他学校调来交流教育方式的,我们学校无权把他开除。”
“哦?”姜郁铎一挑眉:“没想到这个老东西还挺有本事。”
“姜郁铎!”温知忍无可忍:“你给我出来!”
二人刚到门口,温知一个转身,看着姜郁铎率先开口:“你几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姜郁铎耸肩:“我倒是要问你几个意思,一而再,再而三替他说话。”
温知无力:“我没有替他说话,他是我朋友,郁铎,你不能干涉我交友。”
“我干涉过你吗?”姜郁铎冷哼:“几百亿人口,中国十几亿人,你就这么自轻自贱,非要跟一个对你图谋不轨的男人绕不清,还和他做朋友?到现在倒成了我干涉你了?”
温知胸口上下剧烈起伏:“我也说过,他对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还是那句话。”姜郁铎眼神深邃:“我从没想过干涉你交友,但是如果你偏要和不正当的人纠缠不清,别怪我做什么出格的事。”
说罢,还不等温知回答,姜郁铎便扭身走回校长办公室。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