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想好了，这交易摆明了是你不划算，我们且不说你的异能力绝对可以轻松对付十个异能力者，就算是几十个都没有问题。光是他们会交给阿瓦隆的十个异能力者还不一定如何，能力很差也没准。”

“更何况，阿瓦隆现在的情况，这十个家伙过来一定会成为核心成员，但他们的忠心都有待考量。你觉得你是为组织的发展前景考虑，说白了不过是把阿瓦隆送到对方手里！以后你们只能对那边唯命是从！”

“真是的，这么一搞你们组织都会被同化为他们的下属分部，只留下一个虚名有什么意义？！”

到底顾念着果戈里的异能力，那天阿瓦隆的人见他露出迟疑的态度，并没有强求两人马上过去，只是留了张字条称让他“决定好了就带女孩去这里”。对于果戈里的忠诚，他们实在太有信心，因此放心无比得离开，连个监视的人都没留下。

于是这两天，在送走了阿瓦隆的家伙后，野上开始对果戈里进行洗脑式劝导。

“黑手党这种地方呆了这么久，基本常识你总是有的吧？！弱者没有公平交易权，这种事你自然应该知道！现在整个阿瓦隆就靠你在撑，你不会觉得你都走了他们还真的能发展起来吧？！”

苦口婆心的劝着，这种时候野上无比想念芥川——倒不是她笃定在港口黑手党和她之间芥川会选择她，事实上，到现在她都怀疑对芥川而言组织和太宰治比什么都重要。

关键是，如果面前的是芥川，她打不过至少可以跑啊！

就果戈里这种自带追踪器的男人，她即使靠着异能力也绝对跑不出几十米就会被抓回来，是真的完全不能为敌的家伙。

难得的，她站在阿瓦隆的角度，帮对方考虑得全面。

“其实你自己应该清楚的，现在对阿瓦隆来说，最好的方式就是暂时减小规模不与人冲突，虽然会失去一时利益，但至少核心还掌握在阿瓦隆自己手里，不会出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现象。”

见果戈里只是听着沉默不语，野上头疼的扶额：“不是吧你，做了这么久黑手党，总不能还会贪这点小利吧？！我可知道一个□□，之前……”

“你为什么一直不回国？！”一直没有出声的果戈里忽然打断野上的例子，他单手支着脑袋坐在沙发上，头一次以无比锐利的目光盯着野上：“之前你说为了找屠格涅夫，后来又说不用了。无论你的组织到底是什么，我觉得你在组织里的地位都不会太低，这么久不回去，怎么都说不通。”

不意对方忽然问这个问题，野上愣了一下，笑：“话说，你那一百多个异能力里，不会还有测谎的异能吧？”

“有是有，”果戈里点头，“但我并不准备对你用。”他手一挥，将两人收入异能空间中，以此证明自己所说的话。

事态紧急，野上并没有时间去关注现在被使用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异能力，她只是笑笑：“那我就放心了。可以放心说实话了吧……”

空旷的明亮空间里，平白出现了一套桌椅和小点心茶具，果戈里过去坐下，示意野上同坐，野上点头，却没有碰桌上的点心。

“事实上，我会过来这里，并不是有什么任务，也没有什么一定要完成的事情。”很久没有用这么正经的语气同面前的人说话，野上说这话时很认真：“我是来这里，逃难的。”

“哦？”意味不明的声音。

野上耸肩：“这么说你可能不信，但我惹上了一点麻烦，有人一直试图找我，并且不断骚扰我身边的人。”

“而那个人，应该就是在背后资助阿瓦隆的组织的首领，三岛由纪夫。”

“等等，你的意思是，现在这个组织会来找阿瓦隆做交易，说白了是因为你的缘故？！”果戈里露了点惊讶的神色。

“唔……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多半就是这样……”见对方并没有生气，野上才应着头皮点头：“在日本的时候就是这样，所有同我关系走得近的人都会遇到袭击，怕连累他们，我就……”

“你……你知道这样，还一直赖在我身边？！”果戈里一脸不可思议。

“啊……”野上干巴巴的笑，小声：“你异能力那么厉害，即使他们真的来了，没有上百人也拿你没办法。我是觉得你命硬不怕死来着……谁知道，也怕他们的威胁……”

果戈里先前还有点无语，听了这话也只剩了苦笑——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无法挽回的预言，说实话，别说那个什么组织，就是把整个圣彼得堡所有异能力者都集中起来，他都不会害怕。

而现在，离预言时间已经很近，少年能做的也不过是多了解一点相关情况。

“跟我说说吧，那个组织的事情，还有你跟他们的恩怨。”他看看野上。

“你不问我也会这么做的，拜托，我的命可是捏在你手上。”野上耸肩，尽量言简意赅。

“你知道的吧，那个组织是进行异能研究的，主要研究内容就是使用药物让普通人觉醒异能。”没有太细致的解释，她这么问了一句，见对方点头才继续说下去：“我的父亲曾经是那里一个很不错的研究员。”

“父亲是完全的科研迷，做事有时不太考虑后果……”这么说着，也意识到自己在为父亲分辨，野上顿了一下，干脆直接道：“他把那个组织里浓度最高的药剂偷了出来，注射在了我身上。”

“当时我还太小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但这么多年逃下来才发现，那管药剂似乎真的非常重要。至少那个组织的成员一直试图追回它，我也不得不一直躲躲逃逃。”

在黑手党呆了这么久，野上深谙骗人之道——无论编的再好，纯粹的谎话总是不能取信于人的，表情，动作，神态，关键是从未经历过的感情一定会暴露自己。最好的方式便是以真话为主体，辅以一定程度的谎言。

明显，对于野上的话，果戈里完全信了，他追问着：“然后呢？你父亲后来怎么样了？”

“死了，全死光了。”即使隔了这么久，说这话时野上的低沉也做不得伪：“父亲，母亲，哥哥都在我面前被人杀了。只因为我身上有药剂才被留了下来。”

“我被关了很长时间，手上的疤也是当时逃跑时候留下的。”之前换药时候看过，野上并不忌讳自己的疤痕：“这样被追着，普通人的生活自然是过不了的，我后来就加入了黑手党……”

“这么说，你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废话，”野上翻了个白眼，“如果能够踏踏实实工作赚钱养活自己，谁会喜欢黑手党这种高危行业啊！我又没有什么受虐倾向，这种事情还是让你们这些专业人士去做吧！”这么说着，她挥了挥手，忽然觉得有些胸闷。

“诶，奇怪，你有没有觉得……”声音一点一点弱下去，终于意识到不对，野上挣扎着想要起身，腿上一软，竟是直接栽倒在椅子上。

“这个异能空间本身就带有极强的麻醉剂，你呆了这么久，当然撑不住。”果戈里这么说着，上前抱起已经晕倒的女孩，微长的发挡着脸，神色不明。

“算计了我那么多次，野上，这次就让我还回来吧！”

当天晚上，果戈里顺着阿瓦隆留下的地址，一路找了过去。

noisy的临时基地远离市区，一出现在对方大门口，果戈里的态度便并不算友好。

“叫你们的首领过来！我手上有他要的人，如果想带走野上弥生子，他必须亲自来见我！”这么命令着，负责看守的男人也看到了果戈里怀中抱着的女孩，完全不敢怠慢，他迅速应了一声，跑去告诉三岛。

明白果戈里的危险性，无论是一直跟在三岛身边的奥威尔还是之前就等在基地的屠格涅夫都不同意三岛以身试险的行为，三岛却在楼上往下远远看了一眼之后，笑着迎了下去。

“那就是弥生子，我认不错的。”他这么对身边的人说：“她可不喜欢被不熟悉的人碰，等会我带回弥生子之后，知道该怎么做吧？”

“是。”奥威尔立刻回答。他并没有跟下去，而是在楼上瞄准了果戈里。

跟在三岛身后的，是无论如何都不放心的屠格涅夫。

“你居然在这里？！”见到他，果戈里脸上也是一惊，很快露出恍悟的神态：“难怪，难怪野上一直想找你，我早该想到的，你们早就认识了。”

“没什么可奇怪的吧？”得了三岛授意，屠格涅夫上前一步解释：“从一开始什么叛出组织的事情就不曾发生过。阿瓦隆早就同我们noisy联系到了一起，内部的那些家伙们不过是想要让你一直为他们卖命，才没有让你知道。”

“我们早就达成了协议，今天之后，阿瓦隆便不复存在了，剩下的只是noisy在圣彼得堡的一个据点。”尽管只是陈述事实，果戈里还是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嘲讽：“你这么尽心尽力为阿瓦隆工作，为了保全阿瓦隆连自己的命都能豁出去，最后却发现是被你保护的人卖掉了组织，感觉如何？”

“非常不好！”果戈里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但也并不意外。”那群老家伙们，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够卖掉，他一早就知道的，不是么？

只是心里还是会一阵一阵抽痛。

并不在意他的情绪，三岛慢悠悠的开口：“可以了吧，既然已经来了这里，又见到了我，总该把野上交出来了。”

他伸手过去想要接过果戈里怀里的野上，被对方后退躲过。

“你就是noisy的首领？”似乎并不相信，果戈里又确认了一遍。

“如假包换。”三岛微笑。

“那真的太好了。”毫无诚意的语气，果戈里上前一步，做出要将野上递过去的动作，手上却忽然多了一个□□。

“既然不能活了，便陪我一起，下地狱吧，noisy的首领。”这么说着，他按下手上的按钮。脸上是从容的笑容。

能够杀死果戈里的只有他自己，这是在圣彼得堡□□中普遍流传的一句话。他也一直深以为然。

而现在，他懂了，能够杀死他的，还有一样东西……

从未有过的巨大爆炸出现在圣彼得堡郊区，整个城市都被震得颤抖，人们的脸上全部被惊骇之色掩盖，整个noisy的基地都被夷为平地。

“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阿瓦隆的基地里，一直注意着那边动向的女人回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眼里带了泪光。

“不可能！”男人迅速打断了她的话：“这种爆炸不可能有人能够活下来！以后阿瓦隆，再不许提这个人！”

说完摔门而去，将整个高层留在会议室中。

一片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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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