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阳从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夏倒下来到两人嘴唇骤然碰到一起时都是蒙的。
唇瓣上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异样感让他心脏一缩,徒然睁大了眼睛。
先是觉得林夏的唇很烫,软软糯糯的,味道很陌生,又感觉到林夏近在咫尺的呼吸洒在他鼻尖,有淡淡的柠檬香,依旧很陌生,之后才是卧槽好疼啊,老子嘴是不是流血了啊。
真的流血了。
铁锈般的的血腥味儿顺着嘴角漫入舌尖,下唇的刺痛彻底唤回了祁修阳的直觉,这件事情冲击太大,少爷回神后迅速毫不留情一脚把人踹开。
林夏一米八多的身体砰的一下从沙发上摔了下去,硬生生把刚刚即将昏迷的他摔醒了,捂着后脑勺,瞪着沙发上的少年。
只是当林夏视线移动到祁修阳嘴唇,目光呆滞了几秒,也渐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和祁修阳亲嘴了好像。
“你他妈!这是老子初吻!”
祁修阳瞪着他。他指尖小心翼翼摸了摸下唇的伤口,桃花眼里染上一层水汽,疼得差点哭出来:“你是狼牙么,我靠,这么尖,老子嘴皮子要被你磕穿了。”
林夏没有狼牙,倒是有虎牙,平时说话几乎看不出来,笑得时候会比较明显,不过他不经常笑,所以嫌少有人发现拽哥长了对很萌的虎牙。
“这也是我初吻。”林夏也不服他,只是语气没之前硬了,拽哥也被亲懵了。
自认为是吃亏的一方的少爷捡起抱枕扔他脸上,湿润的桃花眼满是怒意,看起来有点委屈:“你非要和我犟是不是?”
林夏接着抱枕倒是没有扔回去,语气不善:“是又怎样?”
嘴上实在是疼,祁修阳没了耐心,伸腿起身踢了他一脚:“去洗澡,别逼我打你。”
可能是亲嘴真的给两人灭了火气,林夏竟然没有再次反抗,从地上爬起来面无表情去了洗澡间。
祁修阳在沙发上缓了会儿才起身去对门自己家给林夏拿了套和自己身上差不多的粉红色T恤。
小样。
你不喜欢穿粉色我偏要给你拿粉色。
祁修阳的卧室衣柜里放了玫瑰熏香,是李女士最喜欢的味道,大少爷对这些倒是无所谓,觉得挺好闻的,林夏套上衣服出来时皱着鼻子。
他正要开口讽刺一番六块腹肌的猛男衣服上竟然是玫瑰味,余光停在祁修阳小腿处的淤青,眉毛不经意皱了下:“你腿上有血。”
挺长一道口子。
“进屋时磕的,谁让你们家客厅放一堆快递,赶紧拆了,占地方。”祁修阳翻着白眼没好气地说着,递过去一杯水和几个药片:“吃。”
林夏皱着鼻子把药吞了,苦的他眉头拧在一起没松开,脸上嫌弃的表情实在是精彩。
祁修阳接过水杯,目光上下扫描着他,摸着下巴中肯的评价道:“身娇体软的药罐子林妹妹。”
“林妹妹不会有八块腹肌。”林夏给了他一个冷漠的眼神,从口袋里拿出盒柠檬味儿清新糖,扔进嘴里一颗,头也不回进了卧室。
“八块又怎样。”祁修阳轻啧,手捧起爱心的形状在胸前,吊儿郎当吹了个口哨:“吃药还要吃糖的林妹妹,走了记得扶着墙,万一晕倒再摔了记得喊“修阳哥哥救救我”。”
此话太贱,林夏选择性耳聋。
监督林妹妹洗了澡吃了药,祁修阳算是松了口气。他也没这么闲一直跟着林夏,回了对门自己家,去厨房洗洗手,抱着冰箱里拿出半个西瓜,拿着勺子,倒在沙发上看电视。
可惜第一口还没吃上,门外就传来敲门声,林夏沙哑的声音传来:“是我。”
祁修阳踩着拖鞋过去开门,见他手里拿着碘伏和药棉,站的像个门神,满脸写着不耐烦。
“涂涂,你的腿。”林夏语气僵硬地说。
呦,原来刚才有人翻箱倒柜是在找药。少爷乐了,手撑着门歪歪扭扭站着,说话时眼尾轻挑起没个正形:“关心我啊?”
林夏冷着脸:“我吃了你的退烧药,给你涂碘伏,两清了。”
祁修阳心说你还真是幼儿园加减法呢,还两清,不过还是坐到沙发上老老实实伸出腿让人给他涂药。
这个白捡的弟弟至少还有点良心。
看人果真不能看表相。
少爷第二次感受到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林夏看起来怎么也称得上是个酷哥,浑身上下有即使穿粉色也挡不住身上的阳刚之气,但涂药时力度轻的像是在挠痒痒。
小姑娘涂药都没他这么轻,搞得祁修阳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不过他这是时候要是说“你重点”更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少爷最终没吭声,舒服地哼唧一声,挖了一大口西瓜吃,吃的时候嘴皮子还撕开一样地疼着。
想起什么,祁修阳脚趾头晃了晃说:“可不是我小气不给你分,你生病不能吃凉的。”
“我也不想吃。”林夏说完这一句起身。
祁修阳放下西瓜站起来:“我看你房间怎么是空的,被子也没有,要不你去我屋睡一会儿,好发挥药效。”
“不用了,李……我被子在主卧。”林夏拒绝的语气说,说完咳嗽两声。
祁修阳和没听见前一句似的,只知道人家咳嗽了,放下西瓜跟着过去,几乎脚挨着脚紧走在林夏身后:“唉,我帮你铺床吧,铺床可是重活,别再晕了啊林妹妹。”
林夏:“……”
住门对门是真的很方便,窜门比在自己家逛还顺溜,祁修阳回去时看到客厅的惨状,还不好意思起来,揉了揉鼻子,飞快把扔乱的枕头拾起来摆好。
林夏扫了他一眼,走到李芙蓉和林正誉的卧室,看到半开的窗户时,已经预感到糟糕的可能,但亲眼看到湿答答的被子时,眸光徒然暗了下来。
暴雨依旧不见停,从飘窗浸湿了被褥,上面的水渍印出昏黑色的不规则圆形,水珠顺着棉花坠在地上,留下水痕。
“我去。”祁修阳赶紧把窗户关了,摸了摸衣架上的其他被子:“还好就这两床被子湿了,其他都没事儿。”
只有这两床被子是我的。林夏心想。
这种结果并不是在林夏意料之外,因为李芙蓉和林正誉做事根本没有靠谱过,从小到大一直是这样,从来没有变。
林夏自暴自弃地走进客厅,泄愤似的挨个拆开快递箱,祁修阳这才发现里面竟然是各种木板和摆件儿。
“你们家装修没装你屋啊。”祁修阳一直以为他的房间是简装,只有一张床,原来东西都在这儿呢。
“嗯,书桌椅子我没让他们装。”林夏咳嗽两声,蹲下身子抓着长木板一角,竖起来,又拿起一块儿短的,放在上方。
活了十五年从来没干过木匠活的大少爷傻眼了片刻。他刚才站着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原来这几块长短不一的板子和螺丝钉竟然是书桌的一部分。
“你自己装?”祁修阳嗓音不经意大了一度。
林夏闻言给了他一个蔑视的眼神,打开安装教程,现学现卖,两分钟将配套的桌下竖框装好,拧螺丝的动作自然又顺畅。
“看起来很复杂,其实做起来并不是很难。”林夏拍了拍手上的木质灰尘,单膝跪在地上,伸手:“麻烦把最靠里那块板子递给我。”
祁修阳来了兴致:“好嘞!”
男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少爷几乎没干过粗活,现在搭把手拧个螺丝递给木板,乐此不彼,和林夏配合竟然相当默契。
沉寂在新鲜感和忙碌里,时间过得很快。
等结束时,林夏房间里的家具全部安装妥当,两人抬进卧室,祁修阳靠在椅子上视线环顾,看向林夏:“你品味不错嘛,怪不得要动手,完全可以按着自己喜欢的来。”
林夏靠着门框同样看着祁修阳,视线落在他嘴唇上的疤痕处,移开眼走进去拉开窗帘。
雨终于有停下了的趋势,站在楼上往外能看到繁华的都市,淮中最高档的地段,却让林夏尽感陌生。
“唉,你这个落地窗对面是我房间!”祁修阳倏然跳起来,伸着修长的脖子歪起身子瞅:“站在这里能一眼看到我的床。”
林夏准备拉上窗帘的动作一顿。
“你站这儿别动,我去房间试试能不能看到你。”祁修阳拍了拍林夏肩膀,说着已经不见了人影。
屋外的门打开又合上砰的一声,走的人风风火火掀起一阵凉风,林夏怔愣几秒,再抬眼,少爷已经在对面朝他挥手。
祁修阳不到半分钟又跑了回来,站落地窗前往自己房间瞅,对他们貌似隔空同居的事情没有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震惊出了懵逼的表情。
“我在我房间真的能看到你,你房间几乎全能看见,”祁修阳看着林夏,轻啧轻叹:“我实在是太羡慕你了,早晨一醒来就能看到我英俊帅气的面孔。”
林夏:“……”
林夏垂眸鄙夷:“我不会看你。”
“行行行,我忍不住看你行了吧,总给哥哥唱反调。”祁修阳比了个兰花指,憋着笑,捏着腔调十分做作道:“林妹妹不乖,hou,讨厌哼~”
林夏:“……”
我看该吃药的是你吧。
因为下暴雨的缘故,李芙蓉和林正誉的车比预算的时间迟了一个多小时才到,恰好碰到李女士和祁总下班买菜回来,坐了同一个电梯,说起来还真是缘分。
祁家平时吃饭全是阿姨照料,但李芙蓉硬是反客为主把阿姨“赶”回了家,揽下了所有活,做菜的熟练程度堪比大厨。
李女士在一旁打下手还被嫌弃,李芙蓉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把人推出了厨房:“你出去歇着吧,厨房交给我,我前几年在饭店打工,厨艺可不差。”
李女士不好意思地推让:“哪有让你做饭的道理啊,你是来做客的,就应该享受,等吃就好啦。”
“没那个命。”李芙蓉拿起锅铲子翻了翻菜,眼角笑出了褶子说:“我这人根本闲不住。”
祁修阳也是第一次见林家夫妇,和想象中的暴发户模样完全不一样。
相比李女士得体的妆容,李芙蓉素颜朝天,更没有穿金戴银一身名牌,林正誉和祁总坐在沙发上闲聊,有种建筑工人和包工头唠嗑的感觉。
可林家送来的礼品皆是燕窝人参和上好的酒和茶叶,能看得出来是简单粗暴的什么贵送什么,出手大方。
祁修阳从李女士那里听了不少关于林家的事儿,大概就是林正誉年轻的时候创业失败,因为搞投资,家里欠了一屁股债,夫妻二人去了沿海地区打工,为了还账吃了不少苦。
只是老天有眼,林正誉十年投错的房地产项目之一随着老家这些年的发展成了县里的重点开发点,地皮飞快升值,原本租金低到几乎免费的房子,现在大家争着抢着买。
说白了,半个县中心的小区是他们家的,想不发财都难。
即使不卖房子,单靠收租也吃不完喝不尽,可以说是实现了很多躺平年轻人梦想的生活了。
祁修阳视线落在了“年轻人的梦想”林夏身上。
自从家长们回来了后,林夏第一时间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果不其然一身黑,然后挨着他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沉默的仿佛不存在。
林家夫妇不是说和自己儿子有大半年没见了吗,看起来怎么并不是很亲近?
祁修阳觉得自己是闲出屁来了才会想这些,或许是每一家人的相处方式不一样呢。他正发着呆,听见有人喊了他一声。
李女士眼睛近视,回家后没戴眼镜,走进了才发现儿子嘴上破了:“修阳,你嘴怎么破口啦,上火了吗?”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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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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