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久卧室的天花板有一条小裂纹,躺在他的床上刚好可以看到。温言从第一次在他这里过夜的时候就发现了,不过并没有跟他提起。
盯着天花板上那条熟悉的裂纹,温言只觉得浑身上下又酸又软。
刚刚从聚会上离开,她直接跟梁久来到了他家里。
温言以为把持不住的只是梁久,却没有想到自己也沉浸其中。
其实她一直不敢承认,对于跟梁久过往的亲密接触她不光没有厌恶,反而随着高考逼近,那种渴望却越来越强烈。
这样的温言好像连她自己都感觉到很陌生,但她知道这就是她自己,一个因为被压抑太久而急需冲破束缚的那个大胆的她。
刚刚应温言的要求,梁久关上了卧室里的灯,两个人凭借肢体上的接触而慢慢探索彼此。
在双眼适应了黑暗后,温言能看到梁久不断起伏的背脊跟他晶亮的眸子。
以前她只知道梁久的身形很好,直到今天亲手触摸才有所感叹。这些所有的客观因素,也都成为了这一夜的催化剂。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温言突然清醒了过来。窗外天还黑着,这一夜远远没有结束。而紧紧环住她身体的那个少年此刻睡得正熟,只有额前几绺被汗水粘湿的头发佐证着他方才的卖力。
温言伸手轻轻摸了摸梁久的侧脸,大概是莫名的痒意把他吵醒,他顺势抓住温言的那只手放到自己颈后,随即伸手抵住对方的后脑勺,寻着她的嘴巴吻了上去。
温言有些后悔惊动了这只沉睡着的“凶兽”,以至于自己又被折腾了好半天才得以休息。
……
再次醒来,天已大亮。因为梁久卧室的窗帘很厚实,所以只有星星点点的亮光从窗帘的缝隙洒进屋里。
这次先醒的是梁久,他低头在怀里姑娘的睡颜上落下一个个轻吻,以至于把对方吵醒。
温言揉了下眼,试图从梁久的怀里挣脱开来,不料她一动却被箍得更紧。
“要去哪儿?”
他把人捞回来,并伸头在对方颈窝处轻咬了一口。瞬间整个房间的暧昧值被顶到最上限,温言有点不知所措得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从来没有跟一个人这样亲密过,以至于现在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状态面对他。
“怎么了?”
梁久见她这副样子,尝试将手从她脸上拿开,却没有成功。只见温言分开几根手指,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看向梁久的下巴。
“别动,我害怕。”
随着温言话音落下,梁久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昨天晚上两人的一些片段,随之而来的则是他的愧疚跟心疼。
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她是不是已经后悔了?
无数的疑问从脑海里升起,让他也不禁跟着害怕起来。
“别怕,温言你可以试着喜欢我,剩下的全都交给我就好。”
梁久并不知道,那一天他说的那番话给了温言莫大的安定。
……
成绩下发前,贺秋萍根据温言的估分结果以及各方面考量,最终给她报了首都的两所大学。
温言觉得可以,并没有反对,她知道自己的妈妈有一份首都情节。
梁久在知道温言的报考院校后,也报了同一个城市,不过因为成绩并不理想只能考虑专科。
温言不知道的是,在高考前,梁久就接到了身在国外的父母给他打来的电话,目的是让他尽快准备出国去。当然,这个提议被他一票否决了。
这通电话打来的时候并非梁久独自在家,那天正好姜鹏跟高超来了他家里,两人亲眼目睹了梁久放弃出国的整个过程。
虽然同为吊车尾,但姜鹏高超的家境远没有梁久这般殷实。说句实在的,在高考失利的情况下,能够有这样一条出路不知道令多少人感到羡慕。
“老大,你真不打算出国了?”
见到梁久放下电话,高超试探着问道。
“嗯,不去了,没那么崇洋媚外。”
梁久说着举起桌上的冰镇汽水仰头喝了一大口。
“是为了嫂子吧?”
两人之中,姜鹏的心思更为细腻些,而他口中的嫂子自然指的是温言无疑。
梁久看看他没有回答,不过神态却不置可否。
“挺好的,不出国离咱们哥儿几个也近,到时候还能时不时聚聚。”
姜鹏说着说着低下了头。
梁久知道他俩成绩都不行,家里条件也一般,就现在看来前途更是一片渺茫。不同的是,高超有点缺心眼儿不会想太远,而姜鹏心思就敏感些,这样的性格反而不轻松。
“可不挺好的,咱们甭管以后是上了专科也好,上了技校也罢,实打实得学门手艺,出了社会以后也有立身之本不是?就像你说的,首都离浅海才多远啊?坐飞机一个多钟头,相当于还没睡着就到地儿了,想聚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放心,以后哥们儿继续罩着你俩!”
梁久说完揽过姜鹏的肩膀拍了拍。
“真别说哈,咱们老大跟学霸在一起后,说话都一套一套的!”
高超笑着起哄道。
“去你的!哥从来说话就是这么有水平!”
梁久像平时那样踢了高超一脚,三人瞬间闹在了一块,暂时忘却了烦恼。
……
拿到毕业照的那一天,梁久跟温言一起去看了场电影,因为找的潘久久打掩护,她也带了个苟晓文在身边。
说起潘久久跟苟晓文,这两人从入学开始,打了三年,闹了三年,却无形中成为了彼此生命里很难缺少的那个人。
从高考结束到估分再到填报志愿,潘久久其实没高兴几天,因为发现自己的分数如果想跟苟晓文报考同一所大学实在勉强。若是退而求其次,报考同一座城市的其他大学,她又不甘心。就这样,小太阳一般的潘久久为此郁闷了好几天,甚至哭了不知多少回。
见到潘久久如此,苟晓文表示他也干脆不去南方了,直接留在本市陪在潘久久身边。
感动之余,潘久久更下定了跟苟晓文在一起的决心,不过自己自然是不能在这等大事上拖累对方的。于是两人约定,上大学后每天都要视频语音,不管做什么都要及时向对方汇报……也就是开启一段异地恋。
“明明都是情侣,我们俩这个假期结束就要各奔东西了,你们俩倒好,可以一起去首都,羡慕死个人哩!”
这是这个假期里潘久久最常挂在嘴边的话。温言不想刺激她,所以嘴上从来不说,可她其实是高兴的,因为自己也被狠狠羡慕了,而这点儿虚荣心是梁久带给她的。
军训前一个礼拜,梁久给温言买了飞机票,两人准备一同去新学校报道。这个时间周围不少考入外市的同学也都相继动身。
温言没再见到韩叙,她听说他考上了本市的一所专科,不过依照他之前的打算大概率会放弃读书提早进入社会。
还有一个人是温言从贺秋萍嘴里听到的,就是方明远。起先的自主招生他虽然通过了,但是因为没能达到相应的分数让他错失了理想的高校。
“说起来那孩子也是可惜了。”
贺秋萍一边帮温言打包行李,一边不由发出感叹。
“他考得有多差?上不了大学?”
温言则有一搭没一搭得同她聊着,毕竟毕业以后,她同方明远也没有什么交集了。
“据她妈妈说考得也不是很差,重点大学还是可以上的。不过那孩子心气儿高,瞅准了一个目标就非要达到,否则誓不罢休。听说是要复读一年。”
“复读?”
这就相当于重新把最难熬的一年再走一遍,很少有人真的有这个勇气。
“可不?还是我闺女争气,什么都不用妈操心。对了,我还忘了跟你说,你知道老方家那孩子一心瞄准的是哪所学校吗?”
贺秋萍见女儿摇了头,嘴角不自觉得就扬了起来,“就是首都大学。”
温言有点惊讶,因为这就是她即将要踏入的学府。
“所以说还得是我闺女!你说妈妈怎么那么幸运,就成了你的妈妈呢?”
贺秋萍说完,本想着抱抱女儿,知道她向来不太喜欢太过亲昵的举动,因此最后只上手摸了摸她的头。
“妈。”
“行了,时间不早了,妈送你去机场。”
“嗯。”
母女俩打车来到机场时,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多小时。温言是第一次坐飞机,也是第一次离开家,心里莫名有点小紧张。
她曾经幻想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不过真的到了眼前,却并没有预想中的那般轻松。
贺秋萍难得的话少,陪着女儿打好登机牌,又办理了行李托运这才准备正式告别。
“妈给你带了张卡,除了每个月的生活费里面还有五千块钱,妈知道不多,但是备着点以防万一。出门在外记得多长点精神头,妈妈不在你身边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贺秋萍说到这里眼圈已然泛红,她最后摸了摸温言的头顶,把人送进了安检区。
“妈,我会好好的,你放心吧。”
临进安检之前,温言似乎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转身对贺秋萍说出了这句话。那一瞬间,她承认她害怕了,害怕看到母亲眼里的悲伤,害怕又一次分离。
于是她在得到对方招手回应后的第一时间,飞快转身递交了身份证,并进入了安检区。
终于迈出了那一步~~接下来首都篇要开启了!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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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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