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出要挂霍承锡的电话,霍承锡那边也没多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也没说再见,就把电话给挂了。
嘟嘟的电话忙音声,将鹿晚的思绪拉了回来。
鹿晚苦涩地笑了一下,他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
她本来想告诉他今天在台里的遭遇,可是他也许并不想听,于他来说,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根本就不值一提。
鹿晚将手机关掉扔在枕头下,这一晚,她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她梦到霍承锡和宋云思结婚了,然后她去参加婚礼,哭着问霍承锡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但是霍承锡却冷漠地看着她,鹿晚,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你不过是我养在枫山别墅里的情人,永远都上不得台面。
而宋云思则高傲地挽着霍承锡的手臂,然后冷冷嘲讽她,鹿晚,你就是个第三者,敢插足我和承锡哥的婚姻,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明明,是她先和他在一起的。
鹿晚是被吓醒的,她看了看时间,凌晨五点钟,可是她再也睡不着了。
机票是今天下午三点钟的,鹿晚却起了个大早,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做了一份早餐。吃完早餐,她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以及日用品,中午饭也没吃,直接打了辆车去了机场。
抵达机场的时候刚好十二点钟,鹿晚将东西寄存好之后准备在机场里随便吃个午饭。这个时间点机场大厅里的人并不算太多,鹿晚找了家面馆,点了一碗面,然后坐在落地窗前等饭。
脚下就是机场出入境的关卡,一个年轻女孩穿着红色长裙,带着红色围巾,发尾挑染成了绚丽的彩虹色,女孩上身只简单套了一件黑色羽绒服脚步轻快地推着行李箱走了出来。
鹿晚被那个女孩的打扮吸引,目光追随着她往前看去。女孩子丢下行李箱冲向不远处的人群,人群之中,一道黑色修长的身影鹤立鸡群。
鹿晚今天出门的时候特地戴了眼镜,所以轻而易举地从人群中捕捉到了他。下一秒,那个红裙子的女孩冲进了霍承锡怀中,热情地抱住了他。
鹿晚瞬间呆住了,身旁服务生端着一碗面叫了鹿晚一声。
她回头,服务生将面碗放在她面前,“女士您好,您的面来了。”
鹿晚微微向后靠了靠,接过筷子,服务生微笑着道,“请问您还有其他的需要么?”
鹿晚摇了摇头,“没有了。”
她扭头,再次看向楼下。远远地只看见那道红裙子紧紧跟在霍承锡的身边走向了远处,鹿晚心里空落落地疼了一下。
她和霍承锡在一起快四年了,却从来不知道霍承锡身边有什么亲密的女性朋友,或许是他的亲戚?
鹿晚叹了口气,低头拿出手机,自从昨晚挂了电话之后霍承锡就再没给她发过消息。鹿晚有点不甘心,她拿出微信给霍承锡发了一条消息。
【迷鹿】在哪呢?
预料之中,霍承锡没有给她回消息。
鹿晚随便吃了几口面,然后拉着行李登机。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江南机场。她下了飞机打了辆车直接回了邵宁。
邵宁是一座并不算太大的江南小城,一条河从小城中央流过,沿着河流两边是具有江南水乡特色的小桥流水人家。鹿晚推着行李走过一座长桥,然后来到街巷深处,熟悉的街坊看到鹿晚回来笑眯眯地冲她打招呼。
鹿晚走到自家院子门口,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隔壁王婶正好出门,看到鹿晚回来格外惊讶,“晚晚,你可回来了。”
鹿晚一面将门推开,一面回头对王婶道,“怎么了王婶?”
王婶皱眉,“你还不知道,你妈都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了,我听我家大侄子说情况不太好,你妈一定又没跟你说吧。”
鹿晚心里咯噔一下,“王婶,我马上去医院看我妈。”
鹿晚也没来及收拾行李,把东西往屋子里一扔,就打了个车直奔医院。
鹿晚在路上给江云霞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她是医院里的常客,所以鹿晚直接去了住院部问了护士就找到了江云霞的病房。
病房里,江云霞正躺在床上睡着。一旁的护士正在给她换药,鹿晚找了住院部的医生问了江云霞的情况,才知道她的心绞痛越来越严重。经过医院的检查,四年前做的支架手术怕是已经不行了,需要进一步手术,但是手术的风险很大,所以江云霞女士不想让鹿晚担心一直瞒着她没说。
就算是要手术,也不能在邵宁,必须要去大医院。最好是京都安和医院那种专家级别的医生来做,可以降低手术的风险值。
鹿晚听完医生的话,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恐惧的境地中。
高二那年父亲车祸去世,鹿晚原本幸福的家庭就已经变得风雨飘摇。这么多年来,她和妈妈相依为命。妈妈因为爸爸的离世伤心过度受了很大的刺激,后来患上了心血管病,大二的时候突发心梗,鹿晚才将她接到京都来做了手术,原以为手术后只要用心保养,按时吃药她就能平平安安地,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复发了。
也是那一年,鹿晚遇到了霍承锡。是霍承锡在她最艰难的时候帮了她,也算是救了她妈妈的命。所以这么多年来鹿晚死心塌地地陪在霍承锡身边,任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也从无怨言。
这四年,不知是为了爱还是为了报恩,鹿晚分不清。
可是她已经渐渐地遗忘了初衷,她想要的越来越多。她爱他,所以也希望他能回报给她等同的爱。
鹿晚搞清楚了情况,忙了大半天,这会才有空坐在妈妈的病床前看手机。
微信消息显示,霍承锡两个小时前给她发了一条消息,【刚在飞机上,出差。】
鹿晚皱了皱眉,他明明是去机场接人,却跟她说在出差。
“晚晚,你怎么回来了?”
江云霞醒来就看到鹿晚垂头丧气地坐在床边,又惊喜,又担忧地问。
“妈,你醒啦。”鹿晚关掉手机扬起笑脸看着江云霞,然后又皱眉,“怎么病了都不跟我说。”
江云霞叹了口气,“你不是上班忙嘛,妈这是老毛病了,自己心里清楚。”
鹿晚看着江云霞被病痛折磨得消瘦又苍白的脸,心中一疼,“妈,我是你女儿,你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江云霞见鹿晚面色凝重,也不由地叹了口气,“妈没事,你别瞎担心。”
鹿晚眼底噙了泪光,“医生都告诉我了,妈您跟我去京都吧,我们去大医院治。”
江云霞摆了摆手,“不用了,妈这身体自己知道,老毛病。”
泪水沿着鹿晚的面颊滚落,江云霞愣了愣,“这孩子,哭什么。”
鹿晚擦了把眼泪,然后道,“妈,京都医院有很多心血管方面的专家。我去给你约,我们去京都安和医院做手术,您一定能好起来的。”
江云霞说什么都不肯去京都,顾左右而言他地转移话题道,“晚晚啊,什么时候带你男朋友回来,让妈给你打打眼,妈是过来人,看人准没错。”
鹿晚刚和霍承锡在一起那两年是瞒着江云霞的,毕竟她和霍承锡的关系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可是去年过年的时候,霍承锡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被江云霞撞见,她瞒不住只好认了。
鹿晚没敢跟江云霞说霍承锡的身份,毕竟他俩能走到哪一步她也不知道。于是她就给霍承锡编了个身份,说他是某上市公司的高管,日常工作非常忙。
这样以来也免去了江云霞的更多追问,这一年来江云霞的身体每况愈下,她常常旁敲侧击地想要见见鹿晚的男朋友。毕竟她这身体,说不准哪天就去了。她别的倒是没什么担心的,唯一就是放不下鹿晚。
女儿谈了男朋友,一年多了她还没见过一次。鹿晚被她逼的急了,也只是给她发了一张照片搪塞过去。那孩子长的的确很好,一看就是那种有钱人家的孩子,气宇轩昂的。
但越是这样,江云霞越是担心。若是女儿找了个有钱的世家子,她们这个家庭怕是匹配不上,那这样女儿在男方家怕是会受委屈。
鹿晚没有办法,就安慰告诉江云霞,霍家就是普通人家,只是霍承锡本人厉害而已。而且霍承锡对她特别好。
鹿晚也不知道自己的谎言什么时候会被拆穿,她只是不想江云霞担心罢了。江云霞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鹿晚长大了能赚钱了,就应该她来照顾她保护她,让她过安乐的生活。
鹿晚在医院里陪了江云霞两天,她的状态时好时不好。医生告诉鹿晚,要是想做手术的话就要趁早,越早做风险越小。
于是鹿晚多方打听,在安和医院给江云霞挂了一个专家号。并买好了这周末的飞机票,带江云霞去京都。
江云霞说什么都不肯去,但是鹿晚不能再这么任由她任性不管了。于是骗江云霞说霍承锡家人想见她父母,所以想让江云霞陪她一起去京都,江云霞这才答应。
回到邵宁这几天,鹿晚每天都在医院里陪江云霞,所以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和霍承锡的事情。霍承锡似乎也很忙,除了那天回她的那条微信以外,再没有别的消息。
鹿晚有时候就在想,或许她从霍承锡的世界里离开,他也许都要很久以后才能发现。
三天后,鹿晚带着江云霞抵达京都。长途的奔波让江云霞的身体变得更差,鹿晚也不敢耽搁,直接带她去医院办了住院。为了安抚住江云霞,鹿晚答应她,等她做了手术,出了院再去跟霍家人见面。
江云霞也不想自己这个样子去见未来亲家,于是只得听从鹿晚的话住了院。
鹿晚在安和医院给江云霞联系了心内科专家医院,但是手术却得往后等。比较好的专家都没有时间。鹿晚在京都没有什么朋友,更找不到什么关系,她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霍承锡了。
鹿晚坐在医院走廊里,给霍承锡打了个语音电话,电话响了一会,然后被人挂断了。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