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沈鹤曦已经老早就开始渐渐淡忘了“沈昌”这个人的存在。这个人，他名义上的父亲，他过去无数个日夜的梦魇，成了他烂在心底里的那片黑暗。

本以为之前一切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甚至在与秦霄的一点一点相处淡忘了这个存在，秦霄的填充感和存在感都在他的生活中变得愈发强烈，一点一点抹去了曾经的伤疤。

“你现在回来，不是找死吗？”沈鹤曦脑子里思绪百转，尽量放平冷静，“你还能混进这会场来。”

沈昌哼哼笑两声，看似漫不经心中有些狠厉：“拜你......哦，拜你们所赐，我要玩完了。”

“你早该玩完了。”沈鹤曦其实并不那么关心沈昌究竟背后的勾当又多么令人难以启齿，他更多的需要在时间中浸泡来遗忘过去，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精力再来分心去着手亲自彻底搞完沈昌。

对于沈鹤曦来说，他更需要的，是一段细水长流又平静温馨的生活，彻底与过往说声再见，而不是强撑着残躯，去搏命挣扎。

——不过那是他在一切变故刚刚开始之时的想法了。

随着变故的渐渐平息，他脑子里或许已经渐渐萌生了些许别的念头，但压着的东西太多，也没那个机会再抽身去想，直到如今，看到沈昌再次重新出现在面前，他才恍然，彻底Pass了以前的想法。

沈鹤曦不喜欢大风大浪，也不畏惧波涛。

沈鹤曦往后一退，后腰轻轻靠在了洗手台上，看起来有些散懒，慢条斯理的说：“假如你跑到海外真的安好的话，此刻大抵就不回站在这儿了，但是你要跑到海外去了警方那边估计也麻烦，你就更不可能现在就跑回来，所以——你怕是还没出国就被拦住了，然后又偷鸡摸狗这么几个月，实在没办法然后又跑回淮城来了？”

“回来干什么？”沈鹤曦没给沈昌开口的机会，甚至都懒得去关注沈昌的脸色如何，“不跑了？缺钱了？出问题了？”

沈鹤曦轻嗤一声：“.......来这种危险的公共场合找我，你真是怪急的......”

他抬眼对上沈昌那双浑浊的眼睛，沈昌随意地拍了两下手，开口之说了两个字：“秦家。”

沈鹤曦微微一挑眉：“然后？”

“秦家本家现在已经兵荒马乱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沈昌眯了眯眼，“——你和秦家那个儿子关系很不错？”

沈昌说话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关系很不错”几个字音，声音还微微沉下来，像是一种暗流涌动的威胁。

不过沈鹤曦轻笑了一声：“没什么关系。”

如果秦霄在这儿，一定能听明白，沈鹤曦说的“没什么关系”中的关系指的是秦霄和秦家本家没什么关系。不过如今这儿是沈昌，自然而然地理解成了“秦家和秦霄怎么样与他没关系”。沈昌说：“看来你们感情没有我想的那么好？还是又只是玩玩？”

如今到了双方都已经撕破脸的地步，沈昌早就没了最开始的一点点所谓长辈的模样，说什么做什么还知道些许收敛，如今就像是被解开了绳索的恶犬。

这种模式的交流是他和沈昌之前以前永远不可能存在的，至少以前，沈鹤曦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沈昌真正的站在法律与别的更多的东西的两段对峙。

以前的沈鹤曦不想去管这些，他想着自己过好自己的，就已经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十几二十几年的梦魇缠身，沈鹤曦习惯选择接受，更懒得站起来去做出多么伟大的抗争，这样总是要一层又一层掀开过去的伤疤，血肉淋漓。

——而如今促使他能够站在这里，甚至说无比放松的和沈昌对峙的一切的源头，不过是日子里多了个人。

沈鹤曦听着沈昌的话眼眸微动：“......什么叫又？”

然而话音刚落下，不知怎的厕所的灯光骤然熄灭，听外面的躁动，整个会场的电全部断开了！

沈鹤曦眉心一跳，在黑暗中猛地向刚刚沈昌站的地方望去，一片漆黑中只能够听到快速呼啸而过的声音，沈鹤曦条件反射起身一闪，却还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了一刀。

沈鹤曦低骂一声。

看不清，什么都看不清。

长期的禁闭室的黑暗，让他能比别人更好的适应黑暗的环境，却也不禁更加生理性地反感黑暗。

一片漆黑中只有点点微光，是会场的里面的手电筒光束透过厕所窗户朦朦胧胧的映进来。

手电筒光束一闪而过，沈鹤曦看到沈昌浑浊狠厉的眼眸晃过，手持刀刃银光一闪——

沈鹤曦脑子里倏地闪过几个画面。

他手里拿着一把小刀，被人握住手，那人手比他大些，骨感分明，一边动作一边在他耳畔认真道：“从上而下以高点劈刀下去，一般在自己有优势的时候用，假如你对上别人这样......”

那人收回手，演示了一次动作：“这么，抢先一步擒住对方手腕，顺势快速借力抬脚往肋部中下部顶，基本可以让对方短时间丧失能力，完成反击。”

沈鹤曦都来不及去想到底是何处何时的事情，像是练过了无数次一般手比脑子先一步行动，擒住手腕抬脚一顶肋部，刀刃随之掉落，一气呵成。

黑暗中听到男人一声闷哼捂着肋部退倒去，沈鹤曦捡起脚边掉下的刀，没去在意最初被划伤的地方，神色冷厉：“沈昌，你究竟想干什么。”

紧闭的厕所门外传来点点躁动和脚步声。

“我不知道你今天跑来晚会现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许并没有那么简单那么单纯，也许就只是单纯脑抽.......”沈鹤曦随手抛起那把匕首，沾了血丝的刀刃借着朦胧的微光反射出银丝，“但是我想说的是，不论我和......和秦霄过去是怎么样，现在又是怎么样，都轮不上你来指手画脚。”

“都到现在了。”

顺着沈鹤曦的话落，紧闭的厕所门被“砰”的一声强行踹开，又猛地弹在墙壁上再发出一声响，恰逢此时，整个会场内外灯光骤然亮起。

沈鹤曦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皱眉往门口望去，又被骤然亮起的灯光刺激得闭了闭眼，手里的刀一个没拿稳，落在地上。

他的目光没落在跪倒在地上的沈昌那儿，而是和门口的人相对视。

秦霄站在那儿，着装打扮依然整齐，唯有神情匆忙。

过于复杂的情绪千丝万缕地奔涌，失了章法。

沈鹤曦都没多说什么，而是从紧绷的状态放松下来，声音不自觉有点儿哑：“报警吧。”

沈昌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他都没有看沈昌一眼，他也懒得去关心到底怎么样了。

沈昌就在那里，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半分钟之后安保人员赶来，拖着沈昌从厕所往外走，此时沈昌终于有了反应，毫无征兆地嗬嗬笑起来，愈发猖狂，阴冷的笑声回荡在整条走廊。

沈鹤曦和秦霄站在走廊这头，看着沈昌被拖走的背影，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半晌秦霄低头看了一眼沈鹤曦被划伤的那个地方，在肩膀靠近锁骨一点的地方，伤口不大但很长，多少显得有些疼。

沈鹤曦刚刚点了一根烟。

他也抬头看了一眼秦霄。

看出秦霄眼里的情绪，沈鹤曦摇摇头，“跟着去看看，我.......不太放心。”

秦霄嗯了一声，也没强求，脱了西装外套搭在沈鹤曦肩上，挡住了一半伤口。

沈鹤曦没问秦霄怎么在这儿，秦霄也没问沈鹤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不可以讲，只是现在不是时候罢了。

九九玫瑰已经紧急疏散了所有当场嘉宾，沈鹤曦顺便去取了自己的手机，打开才看到秦霄的电话和消息，默不作声看了秦霄一眼，然后两人继续沉默地走着。

外面天已经黑了，会场门口还有着零零散散的人，远望一片灯火璀璨，警车的红□□交替闪烁，显得有点刺眼。

沈昌已经被安保人员拖着交给了警察，然而那辆警车走了，后脚又停下一辆警车，从警车上下来了一个有点儿熟悉的人影。

沈鹤曦按熄烟头，往垃圾桶里一丢，微微眯眼望向那边那个笔直挺拔的身影。

是那个刑警队队长，裴寰......

沈鹤曦握着西装外套衣角的手紧了紧，外面一阵大风刮过，吹得树桠摇曳，迷了人双眼。

不知怎的，沈鹤曦感觉身边人的气压似乎低了几分，莫名其妙地感觉......秦霄在紧张。

右眼皮紧接着不安分地疯狂跳动起来。

额额，咕咕选手来袭，，，

以下念念碎——————————

其实感觉写的蛮力不从心的，很多剧情都是写大纲的时候没有的，大纲没有那么多的剧情点，总之就是很平，导致我在很多剧情上会选择跳跃大纲来写，然后就很，，额，写出来可能会比较心有余而力不足，总之觉得看起来应该BUG很多，想过改文改大纲，但是不知道一改起来又得多久没完没了了，索性决定继续写，手疼也继续写，不废就继续写，接下来先尽所有力写到完结，再空下心思来想别的，来改文改大纲什么的。

也是说真的，正儿八经写一下连载中长篇才发现自己真的很多地方都缺陷过多，文笔剧情人设几乎各个方面都在不断地出现矛盾和差错，觉得很多时候这些东西可能不太能操之过急，也不想坑不想太监什么的，，写到现在了虽然更新越来越少但是还是投进了不少心血，更新和写文态度这个东西沾边不多了啦，，，

还有其实每次写作者有话说的时候脑子都在想写很多东西，每次更新完过几天看到有读者看也很开心，以为下了八仙就完蛋了，结果看着那些点击还是很感动，也懒得去在意别的数据，，觉得有哪怕一个读者都觉得很好，不过时常又因为自己的更新而感到苦恼觉得蛮对不起读者的，，，额额说了其实也不一定有什么，单纯自己发发牢骚什么的，现在每天都在过着没有存稿垂死挣扎的生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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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失去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