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何许准时地睁开了眼睛。
昨晚睡得晚,柏水此时抱着他的手臂睡得正香。她似乎真的只是把自己当成了她的陪睡玩偶,双手抱着自己就连带脚也不安分地很是嚣张地搭在自己身上。这是第一次他清醒后没有立即起床而是静静地躺着。
过了一刻钟,他成功地挪开她的脚并抽出自己的手臂。他正欲轻轻地掀被起身才拎起被角,柏水一个翻身滚了过来将自己横倒在他身上。何许抿紧了唇,揽着她的后脑勺想要挪到枕头上,她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早啊..何队长。”
“嗯。”
他等着她自己离开,可柏水却耍赖似得当作没看到,翻身抱着他整个脑袋都埋进了他的腰腹间双手抱紧了他,“不能再躺躺?”
“不是说不逗我?”
他嗓音有点哑。说话的时候小腹会下意识收紧,随着呼吸然后放松。柏水偷腥成功般的抿唇一笑,轻轻吻了一下感受到他的肌肉猛然收紧的时候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扯过被子盖过自己头顶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没逗!”
被子里的她声音闷闷的,何许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再睡一会儿。七点起来吃早饭!”
“哦。”
“不高兴?”
“嗯。”
“....”柏水这幅诚实的样子倒让何许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他下意识地觉得不能接上她的话题,于是他下床后拍了拍她脑袋示意便走出卧室了顺便给她带上了门。
柏水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心中不停地默念“色令智昏!!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啊啊!!”越是没法得到的东西越会让人心心念念,真是要命!!
大概半小时后,何许进屋来叫她起床。
“柏水?”
他站在床边声音从上往下传播很是有穿透力,让听得柏水的是酥酥的。突然她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何许战术性地往后退了半步,柏水不满意地瞪了他一眼,自己是洪水猛兽?至于嘛!
在何许些许防备的目光之下,伸出了自己的手,“我左手臂有些疼,你能帮我看看吗?”宽大的衣袖被她撩起,左手上臂处有一团面积不小的淤青,“这个也是我打羽毛球伤到的?”她翻开右掌与手腕处的淤青做着对比。
何许眸色有些不自然地瞟了下,“疼吗?”
“左手上臂的有些疼。也不是有多疼,就是隐隐的有一点儿!”柏水还试着转动手肘感受了一番,“那你帮我抹药酒?”
“好。”
何许应了她一声后扔下一句赶紧起床准备吃早饭后就出去了。柏水嘟嘟囔囔着赶紧起身,又贤淑地将卧室里的东西整理了一遍却不小心将床头处的钱夹却扫了下去,她弯腰去捡不经意间看着柜子与床脚夹缝处的照片愣了一下,然后将钱夹放回了原位,走了出去。
柏水收拾好自己从卧室走出四处环视了一圈没有瞧见何许的身影,餐桌上的碗具、早餐都已经摆放整齐“何许?”
门铃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何许?”柏水在原地犹豫一下要不要去开门,却听见门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还是往玄关处走去,边走边想着会是谁、自己要如何开口等等。
打开门后,屋子内外的人都有着片刻的怔愣,还是柏水率先回过神来开口打了招呼,“苏浅。”柏水微侧身子留出了苏浅进来的距离,只是有些奇怪今日她怎么规规矩矩地按起了门铃,第一次她可是用钥匙毫不客气地就进来了。
苏浅原本就没有笑意的脸色见到柏水变得更是难看了,她没有开口回应柏水,而是微微往右移动了一小步,站在她身后的人在此时进入了柏水的视线。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在岁月的洗涤下眉目间丰满,他的五官饱满而有力量,不难看出年轻时的丰神俊逸。两人之间的眉目有三分相像,柏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却是礼貌地等着他们开口。
“你是...”苏伯仁视线往屋里看了一眼才回到柏水的身上,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柏水?”
柏水心底诧异掩饰性地笑着开口,“嗯。您是?”
苏浅轻轻挽着苏伯仁的手腕,看似不经意地率先开口回复柏水的问题,“这是我父亲。”
苏浅的父亲?柏水思忖了片刻后礼貌地开口问好,“苏伯父,您好!”
“小许,他人呢?”
话至此处,柏水才注意到正挡在了门口赶紧侧身往后退了几步让开来请他们进门,“他在家。请进!”
苏伯仁看了一眼微低着脑袋的苏浅,没有开口问她为何说谎。那日他问过苏浅是否认识何许身边的女孩子并且指名道姓,苏浅当日回复的是不知道。而今日还未自报家门便被柏水唤出了姓名,她说谎了。苏浅跟在苏伯仁的身后走进了屋,在二人的注视下弯腰从玄关出的鞋柜里熟练的拿出了备用拖鞋,递给了苏伯仁一双,自己也换上拖鞋。
“柏水?”
“我在!”柏水闻声回头,何许此时正从楼梯走下来,见到玄关处的几道身影抬脚的动作愣了一下,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下来。柏水笑着开口,“苏浅和她爸爸来找你。刚才门铃声响了你在楼上没听见。”
“何许。”
苏浅从门前走了进来,然后微微站在苏伯仁身前半步的位置停住脚步,看向何许像是随意的交谈一般浅笑着开口,“这么早在忙什么?”
何许随意地嗯了声,拍着柏水的肩膀往餐厅地望向轻轻推着示意,“早餐要冷了,快去吃。”
“可...”虽然从一早就闻到了香味饥肠辘辘的,可她怎么好意思一人去吃饭呢。但是何许没有开口她也不好意思开口叫苏浅、苏伯仁两人一起吃饭,毕竟不是她的家,这样的确不太好,她有些犹豫站在那里没有动。
苏浅也望向餐厅的方向,像是此刻才发现做好的早餐一样作势轻轻按着肚子,“我就喝了一杯牛奶,好像还没有吃饱,可以一起吃吗?”
“不好意思,只准备了两人份。”何许依旧不讲人情地开口。
“可以的,我早饭吃得不多。”柏水尴尬地冲着何许笑笑,虽然她也不情愿将何许专门为她做的早饭分享给别人。何况这一人是何许的叔叔,一人是何许的妹妹。她可不想第一次就留下了不好印象。即便她还是有些气苏浅故意鼓误导自己,但不伤大雅。
苏伯仁将手里的密封文件袋放到玄关柜上,“不好意思,是我们有些冒昧来得太早了。”
“没有没有!”柏水连忙不好意思地摆手。
何许将唇紧紧地抿住,“如果不嫌弃,我再去做点!”说完后提步绕过餐桌在拐角处走进了厨房,很快地传来了锅炉开火的声音,“柏水。进来帮我!”
“哦。好!”柏水冲着苏家父女笑了笑,指着餐桌上的早餐“二位先坐下吃点着,我去帮他!”
她进来后拉上了厨房的推拉门,两人一齐待在在这不到五平米的小小空间里,烟火自锅底升起,何许推开了窗户,油烟味道消散了很多,他开口让柏水站在窗前。
“你穿着白色衣服煎饼?”
“嗯。”何许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并未察觉有任何不妥之处。
柏水往四处看着,最后在门背后找到了围裙,“何队长,请你低头。”
他太高了,她够不上他的头顶。何许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围裙,他动作配合地低头任由她给他系上,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有一个不太明显的眼神,柏水也能从他眼底读出嫌弃之意,觉得有些好笑,“既然不喜欢,当初为什么要买呢?”
“当时没注意看!”他一向追求速战速决,哪里会注意到这上面的小图案竟是幼稚的玩偶叮当猫。“他们进门很久了?”
“没。刚一进门你就下来了,都还没来得及聊些什么呢。”
“靠窗边站点,小心溅油星子!”
“哦。”她应了声却没有动站在那里仔细打量着他,白色卫衣和深灰色的运动裤在脚踝处收紧,这一身太少年了。柏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老了,她也想自己还是从前那个青春活力的娇俏甜美的少女,穿着一身简单的棉质T恤和百褶裙,双脚踩着雪白的运动板鞋,同小伙伴嬉笑着、打闹着。一天之中除了要考虑如何提高成绩认真学习以外便只剩纠结下一餐要吃什么自己喜欢的。
“怎么不说话了?”
柏水突然安静下来,靠着窗子瞧着他一语不发,何许有些不太习惯。她看他的眼神从初见时便一直都是或好奇、或暗诱、或热烈、或羞恼,或者还有一些别的什么,她从来都没有这样平静淡然的目光来打量他,平淡到令他感觉自己就是一杯使她尝不出味道的白水。
“柏水。”他关掉火,低低唤了她一声。
“嗯。好了?”柏水拿过厨台上的空盘子朝他走去,递给他好让何许将锅里的煎饼装盘,“给,装上吧。”
何许抬手接过了盘子。
柏水轻轻嗅了一下,“真香!!”她正欲收回自己的手被何许反手轻轻握住带往自己的怀里,她有些诧异的“嗯?”了一声同时下意识地抬头望着他,正好迎合了他低头的动作,而她还未说出口的疑问话语都被他悉数吞之入腹。何许来不及将自己手里的盘子放下就吻住了她,他将她抵在厨台边沿指尖穿插进她耳侧的发丝中将她的脑袋固定住,他的右腿也强势地挤进她的腿间不容她挣扎分毫。
“何..何许!!”柏水有些抗拒地推搡着他,“外面..”
何许松了两分力道直起身子用力地瞧着她,似是在确认着什么,“他们在,我便不能吻你了?”
柏水撤走与他对视的目光,随意地瞧着他的心口处,“不..不太好!”
这是第一次当他看着她时她将自己的视线移开,何许心底有一股很奇怪的情愫浮上心头,他慢条斯理地伸手将餐盘放好,除了伸出手臂之外的其它部位他动都没动。他指腹勾起了柏水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柏水,你告诉我是哪里不太好?”
他缓缓低头凑近她,柏水不自在地微微偏头。他吻在了她的嘴角处,有些意外,也有些无措。
下一秒,他松开了她,然后向左侧转身将锅里的煎饼放进了餐盘。
她拒绝了他。
“走吧。”他双手端着餐盘往厨房推拉门处走去,腰后的微弱力道让他停住了脚步,扭头看着柏水,“怎么了?”
“何许,我们扯平了。”
“什么?”他的确没明白她的意思。
“昨晚你拒绝了我。所以今天就算是扯平了!”
何许双手不空只得抬脚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脚踝,“这么小气?”
“嗯。”柏水迅速地踩了他一脚,“女人都是很小气的!最好不要轻易得罪!”虽然有些用力,但拖掉鞋已经是她对他最后的温柔。她贤惠地接过其中一盘,率先拉开门往外走。何许动了动脚尖,小女子还真是不能轻易得罪!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