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桦和秦淇一起去班主任办公室。

秦淇顿了顿：“班主任为什么突然找我们呀？”

“谁知道。”

舒桦一脸不屑。

秦淇想了想自己刚才在从厕所听到的事情，话在嘴里转了个弯，还是没有说出口告诉舒桦，这种事情，还是挺伤人的。

“别担心。”舒桦侧过脸看了看秦淇，安慰道，“没什么事的。”

她们俩正好走到楼梯转弯处，从下面上来了一个灰衣服的男生。

男生看到两人，冷笑了一声：“舒桦，你也有今天。”

舒桦翻起了眼皮，停下了脚步：“你什么意思？”

男生虽然被舒桦这样一看有点怵，但还是硬着嘴继续说：“字面意思，学习不好就不好，你偏偏考试要作弊。这下跑不了了吧。”

舒桦冷笑，一只胳膊搭在了楼梯栏杆上：“你哪个班的？”

男生动了动嘴皮子，没有说话。

周围人传出一阵哄笑：“怂不怂？”

“他是二班的。”

舒桦又继续补充：“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作弊了？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倒是知道了？”

又一阵哄笑声传来：“是啊，你怎么知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

男生在周围围观人的注视下忍不住红了脸，他捏紧了拳头：“我就是知道你期中考试作弊，要不然就凭你的成绩你怎么还能进步那么多。已经有人实名向教务处举报你作弊，舒桦你完了。”

议论声纷纷响起，是比秦淇在厕所里时听到的还要尖酸的，好奇的，无辜却又充满着恶意的窃窃私语。

他们议论，他们猜想，他们对这种脚踩红线的禁忌事件的好奇无意识地助长了流言的传播。

“是啊是啊，我昨天就有听人说过。”

“听说有人给她传纸条。”

“不不不，好像是她自己带手机在网上搜的答案。”

每个人变成了恶毒话语的一部分，可是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事实，还自以为自己只是转述消息，传递事实。

没有人在乎事情的真相。

因为传言比真实更有趣。假想的所在也比无聊的现实要更引人注目。

在舒桦捏紧了拳头想要爆发的前一秒，一道娇呵声从耳边响起：“我和舒桦一个考场，我怎么不知道她作弊了。更何况，每个教室都有监控，作弊没有作弊查一查监控就知道了，你又凭什么在这里无端造谣。”

少女气得脸蛋通红，小拳头捏紧，挡在了舒桦前面逼问那个男生。

男生看到秦淇开口，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然后离开。

秦淇却突然叫住转身欲走的他：“同学，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

“之前在学校门口给我递情书的人是你吧，是舒桦把你赶走的，所以记恨在心故意这样说来报复吗？”

男生抬起头，与秦淇对视了一眼又迅速撇开脑袋：“我……我不是。”

“围在一起干什么？预备铃打了没听到？”一阵语调高昂的中年女声传过来，脚踩着高跟鞋的余老师驱赶开了围在一起的吃瓜群众。

众人如群鸟飞散，瞬间，就只剩下了在楼梯上对峙的三人和余老师。

余老师寒眸看向灰衣服的男生：“这位男同学，你不会教室在这里干什么呢？”

男生应了一声，跌跌撞撞地从几个人身边跑过。

余老师把视线转向秦淇和舒桦：“你们两个，跟我来办公室。”

高跟鞋的“哒哒哒”声回荡在空旷的过道上。

秦淇看了一眼表情不虞的舒桦，有些担心地拉了拉她的袖子。

舒桦回神，脸上的表情稍微和缓了一点。

老师办公室里面也没人，余老师看着站在自己办公桌旁边的两个学生，表情不悦道：“说说吧，考试是什么情况？”

舒桦脸色不爽，直接看向老师：“有什么情况？”

秦淇拉了拉舒桦，在余老师发作之前回答道：“老师，我和舒桦向您保证，我们俩绝对没有抄袭作弊的行为，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流言传出来。”

余老师对着秦淇这个乖巧的好学生面色温柔了一点，在她心里，这件事情本来就和秦淇没有关系，但谁让那个举报的学生咬死说是秦淇要给舒桦作弊，她不得不把两个人一起叫过来问问情况。

“主要和你没关系，主要是舒桦的问题。”

舒桦用四个字成功点燃余老师的怒火：“我怎么了？”

余老师手指微阖，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舒桦，你注意你的态度。有同学举报你期中考试作弊，对于这件事，我们老师需要听听你的说明。”

“我说明什么，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

“舒桦。”秦淇小声地叫了舒桦一声。

又继续跟余老师道歉：“老师对不起，舒桦她现在心情不太好。我真的可以作证舒桦根本没有作弊，如果她想要作弊，我就坐在她旁边，她直接抄我的不就行了吗？”

“对啊，举报的学生就是说她抄你的。”

“不是，可是我的成绩和舒桦的成绩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她如果要抄我的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水平。”

“对啊，看来舒桦同学还是有一点头脑地，知道全抄秦淇的太夸张了，所以抄一些改一些，才有了现在这份成绩。”

秦淇：“……”

“不是老师，教室里不都是装着监控吗，你们可以去查监控，你查了监控就知道舒桦有没有作弊了。”

“秦淇，你别急，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是舒桦抄你的。监控我们已经查过了，里面很清晰地可以看到舒桦在英语考试的时候看向你了好多次。而在这种情况下，她是可以看清你卷子上的答案进行抄袭的。”

秦淇小声地问舒桦：“你看我了吗？”

舒桦梗着脖子：“英语做的快，没事干就看着你玩。”

余老师笑了一声：“你这是什么解释，没事干看着秦淇玩，秦淇脸上是有花吗？你盯着人家看。”

“舒桦，这次校领导也是想要缩小处理，所以才让老师找你来问话。你态度好点认个错，不会给你大处分的。”

舒桦又自嘲地笑了一声，目光灼灼地看着老师：“我没有作弊我为什么要认错。”

“所以你是说你的英语125分是靠自己的真实水平考出来的？”

舒桦的“是”字还没有说出口，又被余老师打断：“那你为什么之前的英语考试最高也不过考了60分？”

秦淇忍不住开口：“老师我可以作证的，舒桦这次的英语考试是因为她自己努力学习的，不信你可以看她的笔记本练习册，都是她自己做出来的。”

余老师看了一眼秦淇；“秦淇，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就不要再说了，老师叫你过来也就是走个过场，老师知道你善良关心同学，可是你不能把每个人都想得和你一样好。”

“舒桦，你这种态度，我可是要把你家长叫过来好好谈一谈了。”

听到余老师用叫家长威胁自己，舒桦恨恨地看了她一眼，踢了一脚她的办公桌：“你叫啊，你倒是叫啊，你看你能不能把他们叫过来。”

撂下这句话的舒桦转身就走，余老师站起来在后面责骂道：“舒桦，舒桦，你给我回来。”

秦淇急忙安抚着暴怒的余老师，向老师解释着：“老师，舒桦她不是故意的，她就是被人误会了心里不舒服，这次的成绩真的都是靠她自己考出来的。考前的这段时间我都和她一起写作业看习题，她的水平我知道，她是可以考出来这些分数的，她真的没有作弊。”

舒桦怒气冲冲地走出老师办公室，没有回教室，而是直接下了一层楼走到了二班教室门口，教室里面空荡荡的，舒桦眯着眼看到了黑板上写的体育课，径直走向了操场。

我也是想变好过的，我也努力过的。

有点对不起你的付出辛苦，抱歉。

本来就是一滩烂泥，你却偏偏要，反其道行，扶我上墙。

而我有自知之明，我将独自沦陷，不沾染你一分一毫。

舒桦跑到操场的时候，体育老师已经解散了队伍，自由活动，舒桦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柳树旁边的灰衣服男生。

她走过去，一把抓住男生的衣服后面的领子，把他摔在了地上。

男生被突然的情况搞得摸不着头脑，看到舒桦的那一刻，大惊失色：“你……你……你想干什么。”

周围的人围在一旁，不敢上前。

此时的舒桦就像一个炸毛的狮子，气势逼人。

而被摔在地上的男生承受着所有的怒火，他向后爬着退了两步：“你干……干什么，老师就在那边，你别胡来。”

命运好像就是这样，在努力想要变好的时候又重重的给你一巴掌，让你停止不前让你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让你怀疑自己付出的努力是否值得。

那些渴望的雀跃的小心情被掩藏在心里深处，获得成绩之后的淡淡欢喜，被冷酷的现实一下子撕裂的体无完肤。

没有人会相信你的。

没有人觉得你可以。

也没有人还来救你。

“你干什么，校内打人是会被开除的。”

舒桦冷哼一声，把男生从地上拽起来，摔到墙上，抡起自己的拳头就朝他砸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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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