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缠绵

逃回来的过程远比想象中要艰难许多,以至于姜慈躺在床上时人还是虚脱的,不光如此,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同寻常,似乎不那么畏寒了。

她小时候被冻坏过,有严重的体寒症,即使是在温暖的夏日,她的手脚依旧是凉着的时候居多。

杨诏深在的时候,经常会被她当成人肉暖手宝,冰凉的爪子肆无忌惮的贴在他肚皮上,暖烘烘的。

那时候他总是佯装恼她,口是心非的说她女孩子家家没羞没臊,说归说,却任她暖着,过一会儿还会认真的问她脚凉不?要不要伸进来?

失去他以后她仿佛失去了知觉,温暖这个词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今晚真得格外的暖,甚至有些热,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有些奇妙。

像是有团火焰在燃烧着她冰封已久的盔甲,连心底那处最隐秘的地方也开始融化,一种久违了的温暖让姜慈感觉到了幸福。

八年来,这还是她唯一一次没有失眠的夜晚。

梦里,她见到了令她相思成疾的杨诏深。

曾经她不止一次在他坟前哭诉,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现实世界里再也见不到他了,难道连梦里见他的机会也不许了吗?

你为什么不出现?你什么时候出现?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

当他突如其来的闯入她的梦境,曾经那些歇斯底里的埋怨都化作了痛苦的呜咽与他交颈缠绵。

美好的皎月,照了一室清辉,照了他眼底挥之不尽的忧伤。

仿佛那种强烈到让人窒息的积压隐忍了很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他低下头神情的吻她。

吻她的额头,吻她的睫毛,吻她的鼻尖,吻她的两颊,吻她的耳垂......

他吻的温柔,吻得小心翼翼,吻得绵长、刻骨。

哭泣化作呜咽推向一次次巅峰,她的少年回来了。

这个梦,像个珍贵的秘密,让人脸红心跳,真实得有些不像话。

她的第一次给了八年前的杨诏深,第二次给了梦里的杨诏深。

意识彻底模糊之前,姜慈想,杨诏深就如那镜中花水中月,终究成了她永远烙印在心底的伤。

——

翌日一早,姜慈不出意外的醒的有些早,她后知后觉的想起昨晚从隔壁爬窗过来后忘记拉窗帘,她有严重的失眠症状,畏光怕声无法进入深度睡眠。

但昨晚......

似乎一整个晚上,她都没有起夜,难得那种情况下她没有失眠。

难道是因为那个梦?

她有些缓不过来,想闭上眼睛再与他重逢,却听到洗手间有冲水的声音,她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看了眼自己后,心中早已兵荒马乱,她赶紧捂着被子满床找衣服。

她的职业套裙散落在地上此刻正和一条男士的西装裤子纠缠在一起,更加令她无法接受的是她那件bra上还明晃晃的搭着一条男士的平角内裤!

满目的荒唐给了她一个炸裂的惊雷,震得她猝不及防。

她甚至来不及复盘是怎么回事,洗手间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

那男人宽肩窄腰,身上的肌肉线条明朗,身高腿长显得浴巾有些不太合身,他仿佛没料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并且还惊愕万分的看着他。

他拿着毛巾擦着湿发,弯腰将就近的几件衣物捡起,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他抬起了头,猝不及防的与那双戒备、震惊、不可思议的双眸对上。

看她这表情,情况似乎有点出乎意料,昨晚倒不像你情我愿的事了。

明明她昨晚,挺乐意的。

还好,他早有准备,他张了张嘴。

“昨晚是你主动的。”

姜慈闻言,白皙的脸上腾得撩起两朵火烧云,她像个傻子似的以为杨诏深回来了,她的主动她的心甘情愿都是因为她以为那是杨诏深啊!

可为什么结果是这样的,那根本就不是他!八年了,他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她?

这双眼即便再像杨诏深又怎么样?天知道她已经不想再记起杨诏深了,八年了,她累了,她乏了,她快疯了!

她一边矛盾一边崩溃,无力的挣扎着,最终她把绝望和失落一股脑儿的全部发泄给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

她怒瞪了他一眼,随手抄起身旁的东西砸了过去,也不知道他是没想到她能动手还是怎么地,居然没躲,结结实实被砸了个正着。

那东西落地的时候两人均是一惊。

姜慈见他额角渗了血,眼睛一酸,心里没来由的一痛。

她扔出去的是手机,再偏一点,肯定要砸到他眼睛了,那么像杨诏深的一双眼睛,多悬被她砸坏了。

男人疼得嘶了一声,摸了摸伤处见自己流血了,脸色很难看,眉宇间笼上层不悦,蹙着眉沉声问她:“裤子还没穿上就不认账了?”

姜慈到底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再对他动手,没计较他话里的嘲讽。

“把衣服扔过来!”

男人挑眉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以为我傻吗?被你砸出血还要伺候你更衣?

姜慈懒得理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心理活动,脖子抵住被子,抽出手指来重重指了指地上,她不知道的是自己一边防止跑光一边装作凶巴巴指挥人的样子,在男人眼里是一种别样的挑逗。

气就这样没的无影无踪。

这样的清晨,这样难驯的她,他突然有种想要再次征服她的冲动。

但这女人下手太重了,他不太敢。

忍着吧。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落在姜慈眼里又成了挑衅,平白遭她一记白眼。

“先扔哪件?”

姜慈看他眼神在她内裤和bra之间游移不定,料定他是故意的,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外衣!”怕他听不明白,又补了一句:“裙子!”

男人看她真生气了,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这女人不咋识逗,惹毛了她不好办,他不逗了,将身后的纸袋子给她扔过去,姜慈以为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侧身想躲,纸袋子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落下。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谁小人?谁君子?”

姜慈抬眼胡乱往里看了一眼,颜色倒是她喜欢的素色,不花哨,不过那bra和内裤怎么回事?谁让他买这个了?

神经病!

更加让她无地自容的是他接下来的话。

“清早让人送的,你内裤都湿那样了,没法穿,换上吧。”

姜慈的脸刷的更红了,仿佛能滴出血来,一双狐狸眼又凶又恼的望着他,恨不得把他盯出个窟窿来。

他神态自然,口气愉悦,轻佻中带了几分漫不经心,好像并没有恶意,仿佛他这个人就是这般,有几分浮浪。

姜慈瞪他,对他没好气的怼道:

“你还不走?还要我换给你看?”

男人一秒破防,笑得很贱:“要不一起?”

姜慈一只手往床头柜摸去,那里“利器”多,抓件趁手的来。

男人利落拿起另一只袋子,转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开玩笑,别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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