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拐回家了,但…

厨厅堂三合一的套房内,靠门一边是黑色大理石的开放式厨房,另一边是满目琳琅的吧台。

落地窗前,一边是暖黄色沙发一套与玻璃桌面的茶几,另一边是架空感十足的原木式六人席的饭桌。

搭配上只能说是——乱七八糟,昭示着主人随随便便的生活。

微风拂起轻纱般的落地帘,让正午耀眼的阳光照入客厅,照在锁骨胸肌肱二头肌上,一幅《硬汉卧榻图》跃然纸上。

硬汉胸前的衣服“不知什么原因”从领口处划了开来,让方才那幅图顺理成章。

一根指节分明的食指在硬汉眉间落下,滑至薄唇,又滑落脖颈、锁骨,在微微隆起的胸肌上按了按。

……“咳咳。”

轻声尴尬咳嗽的孙无忌正坐在茶几对面的餐椅上,白色的运动套装,平凡的布料被他那挺拔的身形衬托得不再平凡。

他手肘半靠餐桌,向着沙发这边好奇地打探着这么问,

“小严,这就是你说的小黑兔?”

靳严正专注于欣赏熟睡的硬汉,看也不看餐桌方向一眼,接着拿出手机,给沙发上昏睡的男子拍起照片来。

孙无忌:“那天黑灯瞎火没看全,现在看看,还算过得去吧,至少不会油头粉面的。”

靳严自豪:“那当然,我看上的怎么会差?”

孙无忌:“不过比起你之前的‘男朋友’们,那差的可不止一点点。”

靳严:“我倒觉得,这只小黑兔是有史以来最棒的猎物。”他抑制不住欣喜。

“是吗?”孙无忌掐着下巴,饶有兴趣,“可是再怎么看,都是你更像只发春的兔子,他是被兔子看上的大灰狼。”

“开玩笑!我可是一等一的大灰狼!”

咔嚓咔嚓。

看着对方口中说着“大灰狼”,拍照的行为却表现得让人想到“动若脱兔”,孙无忌只觉得好笑:

“你拍那么多照,打算用照片勒索人家从了你啊?你不是说没有激情的爱是暴力和虐待吗?”

“我用勒索?”

靳严终于回头看了男人一眼,后对着熟睡的硬汉,格外自豪,

“我一个媚眼就能勾到一京兰的男人,一迈腿就能迷倒一重山的汉子!”

孙无忌:“行行别说了,知道你自恋了。”

靳严:“不懂欣赏!”

他对孙无忌做了个国际鄙视手势,接着回过头料理熟睡硬汉,

“好,接下来是下面!”说着他就要去扒睡硬汉的裤子。

孙无忌怒:“我还在的呐!!”

“……嗯……咳咳……”

熟睡的人在这一声分贝太高的呵斥中似乎迷蒙惊醒,孙无忌和靳严都为之一愣。

靳严朝孙无忌愤怒地挥手指责。

孙无忌摊摊手,嘴型道:「我哪知道你没下药啊?」

靳严还想说什么,嘴型刚做了个“我”,硬汉就不舒坦地呢喃几声,迷蒙着睁开了眼,那人儿马上坐回安全距离。

硬汉辨认着陌生的空间,很快认出眼前两人中的其中一人。

“……靳严?”

“阿阿……阿,小陆你醒啦?”

陆谨撑起身,摸了摸后脑勺,回想上一刻还在KTV包厢里,全然不知自己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环视整个客厅,开放式的厨房、吧台和吧台椅子、玻璃饭桌、还有浅灰色的沙发组合,确定自己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

他问:“这里是哪里啊?

靳严:“我家。”

陆谨一阵无措:“我怎么来你家了?我记得我在包厢起来打算去上班……然后……”

“然后你就晕了!”靳严忙接上小陆的话,不让他再想下去,

陆谨疑惑:“难道是我喝得大醉,记错了,麻烦到你了?”

“不不不,没有麻烦!”

靳严双手摇摆,

“你看你才睡了两个小时人都垮了,今天就别去上班了,刚才你公司打电话来,我已经帮你请了一天假了,你就放心在我家休息吧。”

“我公司?”

陆谨由疑转惊,他连忙找到被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检查通话记录,看到上面显示是“高叔”二字才松了口气,

“谢谢,麻烦你了,我……能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间吗?”

“当然可以!”靳严大幅度点头。

陆谨头沉沉地从沙发上起来,目光再次落在餐桌旁的孙无忌身上,因一直没有搭理对方,他感到抱歉。

陆谨:“孙……”

靳严:“悟空!”

“悟空你大爷!”孙无忌抄一报纸砸向靳严,“叫我无忌就行。”

陆谨忙摆摆手:“哦不不,我还是叫你孙……无忌大哥吧。”

靳严:“好了好了,快去吧!”

生怕陆谨会更深入地提问,他赶紧打断,

“我早给你准备好新牙刷和毛巾了,还有漱口杯也有了,你先去洗漱吧,待会我载你去吃饭。”

“吃饭……再说。”陆谨腼腆摸摸后脑勺,“那我先去了。”

陆谨拘谨着经过孙无忌,走进了位于内廊的卫生间,顺手关上了门。

门一关上,靳严马上忍不住把脸埋进靠枕,呜咽着小声抱怨:

“我辛辛苦苦敲昏了扛回來的肉票啊……都怪你!”

他露出半张脸,伸直手直指孙无忌。

孙无忌耸耸肩:“谁让你不用老方法。”

“呜哇……”靳严离开靠枕,懊悔着抽打无辜的靠枕,巫婆作法般呢喃,“总有一天我要把他栓起来,留……在……!身……!边……!”

孙无忌注视了靳严一秒,犀利的审视一闪而过后,低头看着手搓了搓:

“我看你还是干脆点儿,赶紧找点药搞定他算了,又不是没见过猪跑,而且按你的说法他也不亏。”

说完他又一叹,

“害算了,你的事情我不管,‘师父’的事情给我个交到就行了,你给我一句话……”

他一顿,

“……那几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靳严打靠枕的动作一停,后嘟着嘴,把脸再次埋进了靠枕里一言不发。

孙无忌催促:“昨晚的事儿,我跟他们说你不舒服走了,他们没把你的临阵脱逃放心里去,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可我们的任务还在,消息还没套着,你得想办法继续执行。”

靳严把脑袋从靠枕抽出来,哀怨地看向孙无忌:“我不去!”

再看孙无忌脸色沉了一分,又退一步,

“这不是九月份的事儿嘛,急什么呀?”

孙无忌叹出一口怒其不争气:“取得一个人信任,说白了就是时间问题。据我所知,被那三兄弟邀请去参加晚会的都是熟人,最‘陌生’的,都已经和他们合作将近五年了,你认识他们才不到一个月,你凭什么去参加我们要你去的晚宴?”

“凭老子的姿色……”

这句话,靳严是嘟囔给自己听的,他嘟囔,

“那总得让我缓一缓吧?!”

孙无忌:“缓多久?”

“一个月。”靳严瞧瞧孙无忌的脸色,只见更黑了,忙回个价,“好啦好啦,给我点儿准备时间嘛,我看到他们那身上的金毛都想吐,一个个跟发情的大猩猩似的。”

“哼,这不正合你意吗?”

孙无忌的一笑,让他脸上的阴霾少了许多,

“再说了,他们五个玉树临风,又怎么会亏待了你?不比别人,就比你家厕所里那位,可就不知高了多少个档次吧?”

靳严:“你别侮辱我小陆!”他一个抱枕往孙无忌脸上砸了过去。

孙无忌“哎呦”一声,装出矫情模样:“从小开裆裤都一起穿的兄弟情,竟比不上小严的野味儿咯!”

矫情完,他打量靳严的脸色,这回轮到对方脸黑了,他反过来安慰对方,

“好了好了,你师兄我聪明能干,早帮你推了那三兄弟再见你的请求了。”

做上下级,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往我来,你来我往,各自退一步进一步,事情就很好办。

“真的?!”靳严开心得弹坐起来。

孙无忌把靠枕奉还:“还有假的?我看他们都是广泛交际的人,就试了试,他们也确实不介意一次两次的漏网,你记得感谢我就成了。”

他道,

“但是那个姓白的推不得,他嘴里的东西你必须套出来,没有他的情报,你是进不了内部的。”

“姓白的?”

靳严回想一下,依稀记得那人很黑,头圆圆的,肚子也特别圆的人,活像个黑皮版的猪刚鬣,他点点头,

“我知道了,这肥猪好拿捏,你放心吧,那我这几天的假期,嘿嘿……”

他鸡贼地笑着。

“行,给你批了!”孙无忌笑着摇摇头,“不过我可提醒你,还有十天白先生就要回丏英了,你可得抓紧时间。”

“知道了!”靳严甩甩手,“我这不,手到擒来的事儿!”

孙无忌:“嘚瑟的你,行了,我就不打扰你猎艳了,回见。”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离开了,就好像走慢一步会看到什么不想看的东西一样。

而孙无忌前脚走,陆谨后脚就从洗手间出来了。

陆谨见少了个人:“无忌大哥呢?”

“回去了。”靳严说完,正经坐好,“走,我们出去吃饭吧。”

“不好意思,我不去了。”陆谨挠挠后脑勺,“虽说请了假,我还是要回去伐木场看看,昨天刚做了调整,大家都还不熟悉,我要去看着。”

靳严听得脑中一个激灵,忙心虚地跑到陆谨和家门之间把人拦住。

靳严:“会出什么乱子啊?你今天身体不好才会出乱子呢,别去了别去了。”

靳严就在陆谨身前,抬着脑袋,拽着陆谨的胳膊不让陆谨走,叫陆谨怦然一懵,竟有种被淘气粘人的女朋友撒娇,不让出门上班的错觉。

陆谨忙说自己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语气还是不免放轻了些:

“我就回去看看,既然已经请了假,我不工作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

“新的公司比较严,我怕大家受不住公司方面的压力,还有几个新来的比较毛躁,还是去看看好。”

明明是不需要向一个刚认识两次的人说的话。

靳严:“今天就放松一次,别管他们了嘛!”

陆谨:“这怎么行呢?”

说话间,陆谨移开了靳严的手,向门口走去。

眼看已经拦不下,靳严心一横牙一咬,准备说出实情:

“其实我跟你电话那边说……”

嘟嘟,嘟嘟……

又是那个传统的铃声,碰巧打断了靳严的话,陆谨一边接电话,一边跟靳严挥手道别,走出了家门。

“我有电话了,先走啦!”

他说罢,小跑向电梯,带着对吴叔关心的感激,把听筒放到了耳边,却在听到电话里头哭天抢地的话语后,差点没一个平地摔。

他让那哭哭啼啼的大老爷们再说一遍,才满怀疑惑地向电话里的人回问:

“谁跟你说我被车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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