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我操！你是救人还是杀人啊？！”

“我还是那句话，蠢货是没药医的！”

似曾相识的一幕又在同一间诊室里发生，白大褂照旧给青年肩膀做检查，青年依旧疼得嗷嗷直叫。

靳严：“都半个月了，怎么还那么疼？”

陈医生：“伤筋断骨一百天，你以为是揉两下就会好的啊？你还没好全又给后坐力顿了一下，没韧带断裂要你手术就不错了！”

他再左右弄了弄靳严的肩膀，

“哎……这种程度就喊疼成这个样子，韧带肌腱一点儿也没恢复，看来还是打个石膏好了……”

“别啊别啊哎呦！”

靳严一听要打石膏，极其不情愿地弹站起来，一不小心便又弄到了手臂。

陈医生：“你看你看，我说要打石膏吧。”

靳严：“哎呦我求你了老陈，别打石膏好吗？多难看多不方便啊……我会好好听话修养的，这半个月来我已经很听话，没再乱动什么了，大师兄也把我照顾得很好！”

他说着觉一个人这么说没有说服力，眼神习惯性一瞟，看见在不远处默默把玩试管的金发汉子，连忙用友国语言哀求，

「海格瑞，拜托了，帮我说一下，我真的有好好休息的，让陈医生别给我打石膏好吗？」

海格瑞斜眼一瞧，面不改色：「确实，外头奔波的事情都交给了我和马先生，靳先生只是天天跑钙吧那条街去，跟街上的大哥们喝喝酒而已。」

陈医生怒不可遏：“我不是叫了你这种江湖事你别去管了吗？这是人家姓马的的事情，几时轮到你管了？！你这臭小子，这次非打石膏不可了！”

打石膏不但没有取消，反而更加板上钉钉，靳严又开始发挥迁怒的本性，指着海格瑞就骂：「还不都怪你，就是你一开始卸了我肩膀的！」

海格瑞稍愣：「正因为是我做的，我才更希望你的手臂能快点好起来，靳先生。」

他说得格外真挚，以至于靳严忘了该怎么撒野。

靳严干脆赖皮：“我我……我不管，你要是敢给我上石膏，今天上我明天就拿锥子凿了。”

“我知道你怕什么。”陈医生开始用怀柔对策，“你是担心打石膏会让筋肉僵直，恢复不了以前的样子，可是僵直总比坏了好吧？”

靳严：“我不要。”

陈医生：“靳严……”

“我不要！斯……”

靳严喊得歇斯底里，然而让人为之一撼的状态没持续多久，他自己就捂着又被自己拉到的肩膀倒吸起冷气来。

虽然如此，他的执着——或者叫任性吧——还是传递给了陈医生。

陈医生无奈叹一口气，态度终究是软了下来：“你不愿意就算了。今天打明天砸这种事儿我相信你能做得出来。”

他道，

“但是这个你必须听，你不准再去理那些江湖事儿，你要是想出门了，就乖乖到我这里来，我门后面一群老战友在，闷不了你！可不许再犟了啊，我说这些对事不对人，完全是为了你的手臂的伤势，知道了吗？”

这回，靳严终才点了点头。

陈医生无奈叹气离开。

一旁的海格瑞这也才松了一口气，放下试管：「既然你们搞定了，那我也该出门了，半个月来，我终于得到了一些罗伯特的线索，得亲自去看看才放心。」

靳严：「萝卜？有消息了？」

「是吧……」

海格瑞今日说起话来，都有些支支吾吾，

「靳，我有话要说。其实是有事情要跟你说明。首先我不能告诉你我知道什么，但当我问完这个问题，你大概会猜出我已经知道了你的……一些底细，例如，你从属于什么组织。」

小心翼翼了一阵，他才婆婆妈妈进去主题，

「总而言之，我想问你……」

「等等。」

海格瑞才要问，靳严便打断了对方的话，靳严目光又疑转惊，再由惊转喜——带着些狡黠的喜，

「你的话我明白了，你听我的，如果你查到的蛛丝马迹，是我这边的人，那可是最有趣的猜想，你尽可以放开了去做，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去做。」

「真的？」

海格瑞显然没在在意靳严和自己是否真的想到了一块儿，便对靳严的说法感到难以置信，

「可是……为什么？那不就等于背叛了？」

靳严：「你知道宦官和外戚吗？」

海格瑞像个人工智能：「宦官是皇帝身边没有生殖器的男性侍者，外戚是皇后的亲人。」

靳严：「那你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吗？」

海格瑞试探性回答：「同事？」

靳严：「不，敌人。」

海格瑞垂眸想了想，耐人寻味笑着点了点头。

末了，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笑容一凝。

海格瑞：「靳，我认为，你应该离开你的组织，虽然它似乎是在做好事，驱逐坏家伙，但它看上去不像是个好队伍。」

靳严沉默半晌，似乎心里憋着什么，蹙眉时，脖子也有些泛红，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有事，先走了。」

他匆匆离开了医院。

“你觉得，宦官和外戚的关系是什么？”

完美的凤眼盯着手机里一张图片，一边盯着，一边问不远处明明面露不满，却不敢上前一步的大小伙子发问。

图片上，一个皮肤偏黑的男孩正戴着氧气罩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看上去并无外伤，不知为何昏迷不醒。

大小伙子战战兢兢道：“你指谁和谁？”

男子大翻白眼，装逼都懒得再装下去，直白道：“不管是谁，这两个位置上的人，几乎都是互相对立的。”

“哦……”

大小伙子虚心接受新知识，末了颓然觉得不对，才想起自己来找眼前人的目的道，

“诶不对，管他什么皇帝太监，我跟你说的事儿你听进去没有？快给我去跟靳严解释，我那天根本没碰过你，是你陷害我的！”

“我现在怎么说你没做过，他也不会信的了，不如你把我的话听进去。”

凤眼男子没耐心再理会大小伙子，点击手机屏幕，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大小伙子：“这是两回事儿！你说的事儿，既然你也是这个意思，我就不怕跟你说了，这事儿我迟早也是会做的。”

他说到此，脸上的表情从义愤填膺，到又愁又急，

“可在那之前，我说的你必须先做，就看上次靳严那架势，我都没法保证自己能活到成功的那一天！”

想起往事，大小伙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算现在你把事情压下来了，那马哥和二哥他们也早警觉了，根本不利于我的计划！”

凤眼男子：“任何大事欠的都是时机而已，我现在给你的就是时机！只要你照我说的去做，靳严、马哥、二哥……通通都能一网打尽，日后……你就是整条娱乐街的主人。”

男子将声音尽量压得格外诱惑，努力让对方更容易动摇。

而果不其然，大小伙子脑子开始发热起来，连带志得意满的样子也开始扭曲。

大小伙子：“你打算几时开始？”

“快了……”

凤眼的男子又将目光收回到手机，

“我要传达的信息，已经传达了出去，等能收拾靳严的人到来，你的好日子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