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你刚才要做什么?”

“没什么,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在说话。”楚鹤岚不大清楚温景沅什么时候到的,她私下认为温景沅应该不认识姜姜。

楚鹤淮那么人精的人,肯定跟姜姜说了不少温景沅的坏话。这俩绝对不是一路人。

“无关紧要,那你废话做甚?成天没事干吗?”温景沅冷冷地说道,这吓得楚鹤岚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失了颜色,刚才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

温景沅训孩子,道:“不是想要大房执掌楚家,你没事不会看看账本,真闲得无聊,你就出来看看锦绣坊里的顾客,她们喜欢什么?你再不济,不会去别人的地方看看。”

楚鹤岚被说得委屈,一句话都怼不上来。她张了半天的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弱弱地喊了一声,“姐!表姐!”

“那个人是谁?跟楚鹤淮什么关系?”温景沅软了软语气,毕竟这是自家表妹。

“那个人?”楚鹤岚重复了一遍,“表姐说姜姜啊,楚鹤淮的相好。”

“所以,是你勾结山贼的吗?企图杀害你自己的‘嫂子’吗?”温景沅冷不丁地问道。

这一回直接吓得楚鹤岚连连后退,难道表姐和姜姜认识,她摆摆手,否认一切道:“没有的事情,表姐你不要瞎说。”

“我去你们府上调查过,在姜姜误入山贼强盗之前,没有人就知道姜姜的存在。你是怎么知道她是楚鹤淮的相好?”温景沅的语气坚定,一双秋水般的明眸,晦暗不明,染上了风雪的肃杀之气,让楚鹤岚直接怀疑人生。

“……”楚鹤岚心里的弦开始绷紧,她不敢看温景沅的眼睛,心虚地瞟了瞟旁边,而温景沅直接戳穿她的把戏,她说道:“除非你就在现场,要么强盗山贼之中,有你的人在。”

就这份气势,若是楚鹤淮在现场,都要被吓得心惊胆战,不愧是在朝堂浸染多年的人。

楚鹤岚:......

“强盗告诉我,他们是偶然碰上的只是图财。至于,山贼那边他们得到通知,就是要杀了姜姜。”

“哪有,我分明在山上告诉他们。”楚鹤岚阵脚大乱,脱口而出的真相,温景沅淡淡地吐出一个字,“说。”

“我只想抓姜姜威胁楚鹤淮,谁知道楚鹤淮从姜姜被绑开始,便下落不明。”楚鹤岚的声音越来越小,顶着温景沅一脸写满我会信,“我亲眼看见,山贼要杀姜姜。”

“就后面府衙来人了,我怕事情牵连到我。我就想杀了姜姜,让强盗做替死鬼。好让楚鹤淮跟强盗两败俱伤。”

“若是成功了,你打算怎么处理山贼?”

“过几日杀掉。”

“愚蠢!愚不可及!!!”温景沅真是被气死了,怎么会那么蠢,抛开里面的主角不说,引发强盗和山贼火拼,这计策歹毒是歹毒,还算有脑子。

对付山贼好过几天杀掉,相比较她居然在山上跟山贼交代事情而言,前者的愚蠢可以忽略不计。

什么脑子居然亲自上阵,告诉山贼,山贼都是些什么人穷凶极恶的大奸大恶之徒。她还亲自上门告诉之后的部署,她不怕被山贼抓了呀。

胆子挺肥的,不肥的话会干这事。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这她妈的!脑子被驴踢了!

“那楚鹤淮的失踪与你有关吗?”

“没有。”楚鹤岚真的快吓死了,她双眼微红,她着急地全盘托出道:“我只是想要抓姜姜,威胁楚鹤淮。但是,楚鹤淮不见了,跟我没有关系。”

温景沅凝视着楚鹤岚的脸,这张与自己没有太多相似的脸。幸好,两人没有相似,不然她都要被膈应死了。她怎么有这种蠢蠢的表妹。

如今想来,大房输给二房。外公的脑子全部给了她娘,和楚二爷。大房自己不给力,还非要逞强称能,自身原因占七成,外部原因占三成。

依她的脑子,真想跟楚鹤淮动手,恐怕也没这本事。忽然间她居然庆幸,还好二舅舅(楚二爷)给力,生下长孙。

既然姜姜没出事,以及楚鹤淮的失踪,不是楚鹤岚搞的鬼。

她不会揪着不放,轻拿轻放,更何况她此来宁城身负皇命。少不了要楚家帮忙,她既不想得罪大房,也不想得罪二房。当然救姜姜,将她留在身边,不排除是有拿捏楚鹤淮的一丝私心在。

大房和二房,一个是亲大舅,一个是二舅。

说到底都是她舅舅,她当然希望楚家好的前提,她是偏心大房,不代表她会纵容。

“我是你表姐,同样也是楚鹤淮的表姐。别在外面给我造谣生事,说我容不下楚鹤淮。”她撂下一句,“你等会把云锦让给姜姜,在跟姜姜道歉。”

“让我道歉,不可能!”楚鹤岚绝对不妥协,姜姜算什么东西,让她楚大小姐屈尊去道歉,“一个摆不上台面的外室。”

温景沅冷飕飕的刀眼袭来,“那她如果去楚鹤淮那边说,你觉得楚鹤淮会找不到证据吗?你的护院死在山贼窝里的事情。尸体摆在县衙里。”

你的护院死在山贼窝里,犹如雷劈在楚鹤岚的后脑勺。

“那表姐可以让县衙闭嘴的……”楚鹤岚浑身哆嗦,要命还是要面子,她是分得清,也拎得清,她点点头,“我,我,我会去道歉的。”

温景沅心想楚鹤岚不是太蠢,不是太无药可救,她满意地点点头,终于说出来她的正事,她说道:“你去把我的账给结了。”

“嗯?表姐,你出门没带钱?”楚鹤岚疑惑地问道,温景沅无意之中被戳中心思,上下打量着金光闪闪,像是一只金孔雀的表妹,不打劫她,打劫谁?

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讥笑一声,教训说道:“有钱给自己花,就没钱孝敬我这个在上京的嫡亲表姐?你有事喊表姐,我有事找你,你便不认我这表姐。”

这一通阴阳怪气,还是她懂阴阳**。

“没有,表姐教训的是。都记在我的账上。”楚鹤岚赶紧点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问题,“我是该孝敬一下表姐。”

楚鹤岚从袖子里拿出几张银票,大概几千两,很是心疼递到温景沅的手里。这是她半个月的零花钱,老心疼老心疼了。

她是没想到,自家表姐来之前就想好了,把账挂在大房,或者二房名下。既然,楚鹤岚送上门来,不挂白不挂。

就当做买一个教训,当一次冤大头。

温景沅拿着银票数了数,又很嫌弃着面前红色长裙,艳丽俗气,听着那金银玉器的叮咚声,“下次出门别把自己捯饬成山鸡的模样,好端端的大家闺秀,别整得楚家像是一个暴发户。别打着我的旗号,听见没。”

我怎么有这种妹妹!

幸亏是表的,如果是亲的,我非要当街打死不可。

“嗯嗯。”

......

在回去的路上

楚鹤淮最后看到账单写着楚鹤岚的名字,没想到这最后的冤大头,居然是楚鹤岚。

好像亏了,又好像没亏。

说到底这钱还是楚家的,从楚家左口袋出,又回到了楚家右口袋。

楚鹤淮苦恼地看着外面,看着越来越远的锦绣坊,她刚才就该趁着混乱直接走的,而不是在一旁等着希音处理好事情。

还有就是楚鹤岚过来给她道歉,这歉不情不愿,但是她感觉很舒服。

“怎么了?”温景沅问道,她将一盘刚从雍记斋买来的糕点,放到了姜姜面前,见她闷闷不乐,拍拍她的肩膀,保证一声,“以后,楚鹤岚不会再欺负你了。”

这希音到底是谁?

居然能让楚鹤岚乖乖给她道歉,难道她是温景沅。楚鹤淮抬眸,将视线落在温景沅的脸上,她仔细观察着,这两人不怎么像。

当然不像,楚鹤淮那是没见过她姑姑,即温景沅的母亲。这母女俩长得挺像的,楚鹤岚长得像楚大夫人。这俩表姐妹自然没有相似之处。

楚鹤淮的视线被温景沅捕捉到了,楚鹤淮尴尬地移开视线,咬了一口手里的糕点,糕点里有流心,酸酸甜甜的落在舌尖上,扩散更多的滋味,心尖上的苦涩像是被软化了。

她的出生阴差阳错得爷爷看重,意外成为楚家长孙。而她的父亲楚二爷,在她出生后不久暴毙身亡,临走前拉着她的手,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没爹的孩子更加要受人欺负。她贵为楚家长孙,又不是货真价实的男儿,楚府下人看人下菜碟,因此她从小被楚鹤岚欺负,就因她的爹爹楚二爷是庶出子,她就要低人一等。

自己的娘亲楚二夫人去老爷子那搞过状。但是,老爷子以孩子之间的玩闹无关紧要。娘亲也让自己多番忍让。

直到她十岁以后,楚鹤淮的眸光定格在手腕上的一处疤痕......之后,楚鹤岚便不再欺负她。她压着那块疤痕,这毕竟是一个伤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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