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感到厌倦了。
一场战争结束了,还有下一场。这一场结束了,便有一场跟着开始。
以为结束了,又要奔波到下一场。
但这人间炼狱的饵食,却都大同小异。
利益,权利……**。
于是不断地重复人杀人、人杀人、人杀人……
……已经厌倦这不断重复的把戏了。
所以,他要革命。
展开一场席卷全世界,由他掌握的战争。
那么下一场战争,便永远不会开始。
“——老夫是‘天人五衰’,是即将降临到国家那些利欲薰心之徒头上的死相。”
持着神刀?雨御前的福地樱痴宣示道。
他参与过一场又一场的战争,见证过无数暴行的起始与结束,感受过各种初见与永别——这些种种,如疤痕烙印在了他眼中,再也无法忽视。
也许有人能从这位健壮却又年老的军人眼中窥见到他的故事,但这比喻却不能放到现在的立原道造身上。
毕竟他的视觉已经被福地樱痴一刀划掉了。
立原道造强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他除了失去视力,还有一道贯穿腹腔的伤口,血液源源流失剥夺了他继续作战的能力。
自福地樱痴破坏了附带定位与窃听的小型装置以来,最终定位便没有改变,而窃听——能证明福地樱痴便是罪魁祸首的对话,也已经传送给了警部……
立原道造试图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那就是……你的‘犯罪动机’吗?”
……那他现在能做的,便是拖延时间了。
可福地樱痴并没有回答他,原本强硬的语气转而软化,似乎在惋惜,又像在……缅怀着什么。
“……因为,像你这样的人,老夫已经……见过太多了。”
——“像‘我’这样的人”?
立原道造不解,但他随即意识到,现场还有除他与福地樱痴之外的“第三个人”!
“站在昔日的亲友面前却认不得他们,炮火与惨叫却依旧穿插于我们的生活中,不曾离去——”福地樱痴的话语持续,“夺走你的过去、你的自我、你的家人、你的健康、你的人生……是战争,是那些站在高处掌权的‘天上人’!”
因此——其死必须伴随痛苦,故我等手握屠刀。
“……老夫想,经历过这些的你,是理解的吧?”
而回答福地樱痴的是什么撞击地面的巨大声响,之中参杂着金属扭曲及断裂的杂音。
沙尘的味道飞扬,撞击的残响似乎还在这栋工厂内回荡。
“……无法沟通吗。”福地樱痴的声音自别处传来,大约是为了闪躲攻击而移动了,“真令老夫感到悲哀。”
正努力用残存感知判别现状的立原道造发现自己被搀扶了起来。
同时,那过于温暖的体温也传了过来。
一股难以言喻,像是做错事情或家人来学校旁观那样,不知能不能称得上羞耻的情绪开始在立原道造内心涌出。
“……抱歉,我搞砸……”
立原道造话还没说完,便发现脚离了地面,紧接着失重感传来,风开始呼啸。
——? ? ? ?
他被异能扔离了工厂。
——! ! ! ! ! ! !
落地后立院道造随着力道在草地上翻滚了几圈,他一手压着腹部的伤口,挣扎着试图让自己重新站起。
“可恶……!”
受伤又看不见的自己在战场上会拖后腿。
他知道。
让负伤者脱离战线是稳妥的做法。
他知道。
但这在他“负伤后才现身”的时机——他更明白这代表了什么!
“开什么玩笑啊!这个混蛋大哥——!”
#
横滨出海口的沿岸某处被画下了线。
大小不一的各种铁制品顺着某种规律,栅栏般将一块区域彻底区隔开来。
那是直径莫约七百公尺的监牢。
有人看到自空中而过的飞鸟被某种红色的带子捕捉,有人看到绿荫在瞬间干枯、崩落。
铁栏后只剩黑色的泥块,及某种红色的物体在移动。
没有人敢进去,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出来。
唯一能确认的是,那“红色物体”正为曾在常暗岛与龙头战争肆虐的“血魔”。
于是异能特务机关总算通过交涉,令监狱同意释放重犯太宰治,暂时交由异能特务机关看管。
接着在等待默尔索走程序及运送的期间,全球吸血鬼大军的进攻停止了。
而异能特务机关为了不让太宰治在处理血魔的期间趁机脱逃,找来了当红作家——红色辣咖喱老师。
负责的职员们一头雾水。
接着他们看到了重犯太宰治雀跃地站到作家面前:从第一部作品开始就是辣咖喱老师的粉丝了,老师请签名!超级期待老师的新作,什么时候会出版呢?
然而身为罪犯的太宰治身上是不可能有书籍的,于是红色辣咖喱老师人十分好地拿出了他的最新作品(还没上架),说他已经签好名了,事情结束后就送给太宰。
“那我们进去吧。”展示完了新作,作家说。
“好啊好啊!我的生命安全就交给老师啦。”
“嗯,异能的部分就交给太宰了。”
??? ? ?
不,这作家也要跟着进去吗? ? ? ? ?
对于这类疑问,作家本人十分淡定地解释:“我的能力刚好适合护送太宰靠近异能本体。”
而本来就应该进入“铁栏”内处理血魔的罪犯本人,心情看起来十分地好:“为了能读到辣咖喱老师的新作,我会超乖的!”
已经不知道该惊讶当红作家居然是异能者,还是那个太宰治居然会为了新书而乖乖蹲牢了。
#
毫无悬念,在作家与罪犯的组合进入“铁栏”后的没多久,他们便毫发无伤地走了回来,表示“血魔”已经处理完毕。
接着异能特务机关的职员们进入铁栅栏内部调查,除了大片的血液,只发现一把刀、一把剑,以及一张单面写了字的纸张。
天人五衰并不是武装侦探社。
“——‘直到死亡自己走向我’……说得那么好听,最后你还不是自杀了吗,■■君。”
太宰治吊儿郎当地抬起手枕在脑后,朝着关押他回默尔索的车辆走去。虽然很快就又会被放出来,但他还得回监狱处理点事。
“啊——结果就我一个人,一~直~自杀失败——这是为什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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