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中的鸟儿,
每时每刻都想要飞向笼子外更广阔的世界。
笼子中的鸟儿,
每时每刻都炫耀着它那双可以高空飞翔的翅膀。
笼子中的鸟儿,
每时每刻都有着一颗向往自由的心脏。
笼子中的鸟儿,
每时每刻都在放声歌唱着自己的赞歌。
笼子中的鸟儿,
每时每刻都忘记了——它一直都在笼子里,
不曾离开。
……
黑夜总是最能引人遐想。
无边无际的黑暗包裹着天空,似乎能将黑夜之下一切的罪恶掩埋。
比尔轻笑着,颇为高兴地坐在医院里的座位上摇晃着腿。
现在已经凌晨1点了,这正是常人熟睡的时候——但是小小的比尔却激动得睡不着。
他今天做了一件大事——他污蔑了那个站在死去的莎莉病床前的看着很呆板的男人。意有所指地向警方透露出对方是杀人凶手的信息——关键是警察还相信了他的说辞。
想想也是,小孩子怎么会撒谎呢?小孩子可是世上最单纯的事物啊。
比尔开心地晃着腿,仿佛自己亲眼看见了那个可怜的男人被指控有罪,接着关入监狱里的场景。
啊,让他想想,那个可怜的人会怎么为自己开脱呢?
是——警官,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还是——警官,我是被冤枉的?
总之,不论是哪一种,又有谁会相信呢?
比尔想到这,情不自禁地吹起了口哨。
口哨的声音在空旷的医院里很是响亮。
就在比尔吹口哨的时候,他看见了一只停留在病房窗前的乌鸦。
啊,又是可爱的小动物呢!
比尔狡黠地笑了笑,然后轻手轻脚地缓缓向着那只乌鸦走了过去。
在他的袖口里,藏着他妈妈修眉用的眉刀。虽然小,但是也很锋利,刮破喉管总之是没有问题的。
比尔轻笑着,轻轻靠近窗户,准备用自己的右手抓住那只乌鸦。
就在这时候,那只乌鸦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一样,拍拍翅膀直接从窗边飞走了……
啊,落空了呢。
比尔失望地晃了晃自己的手臂,然后颇为生气地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的母亲,现在正在输液。
比尔看了看自己的妈妈,无聊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哼了哼歌。
他哼唱的一首来自于《鹅妈妈》的童谣,名字叫做《丽兹波顿的斧头》。
“Lizzie Borden took an axe
Hit her mother forty whacks.
When she saw what she had done.
She hit her father forty-one.”
这则童谣讲述的一起凶杀案。这起血案发生于1892年8月4日的美国麻州瀑布河城,33岁的丽兹波顿静悄悄地走上二楼,进入客房,然后举起手中的斧头,发狂似的朝熟睡中的后母猛砍19下,直到头颅快剥离身体为止...接着她冷静地清理了现场,等父亲安德鲁·波顿回家后,再用同一把斧头狂劈亲生父亲头颅10下,波顿先生其中一只眼睛因重击而接近脱落!连杀2人后,丽兹·波顿再向众人呼救。
时民间普遍认为可能是丽兹·波顿跟后母的感情不好,再加上她的父母如果都死了,她就可以继承银行家父亲的大笔遗产。此案历经一年多的侦讯审判,丽兹·波顿最后获判无罪开释,引起舆论哗然。当时的陪审团到法官清一色全部是男性,丽兹·波顿在受审的时候,摆出一副“可怜柔弱女子”的态势,再加上缺乏有力的犯案证据以及目击证人,所以下至陪审团上至法官,没人相信她杀了父亲跟继母...(摘自百度)
这在比尔看来,是一起天衣无缝的完美犯罪。
而他想要做的,就是也成为这么一个完美的罪犯。
时间在哼唱中缓慢流逝着。过了一会儿后,比尔突然感觉自己尿意上涌。
于是他匆匆忙忙地从自己的座位上起来,然后朝着医院6楼的厕所走去。
凌晨1点,在住院层只留下了两个守夜的护士——其他人都去休息了。
整个住院部静悄悄的,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场景——与普通人不同,比尔很享受这种氛围。
在他看来,如果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还能上演一场无恶不作的杀人犯猎杀目标的追逐戏码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比尔这么想着,走进了男厕所,进入了最后那间靠窗户的卫生间。
解小手的时候,他还在唱着《丽兹波顿的斧头》。
“Lizzie Borden took an axe
Hit her mother forty whacks.
When she saw what she had done.
She hit her father forty-one.”
唱着唱着,比尔突然听到了一道低沉的男声。
男声正跟着他一起唱着童谣,就像是他的伴唱一样,虽然也在唱着歌,却一点都不喧宾夺主。
是谁在外面?
比尔狡猾地暗暗握紧了藏在自己衣袖下的刀片。
虽然走了一只乌鸦,但是这有个人啊。
他正好可以借着这个大人的身体,试试刀片能不能划破人的喉咙。如果划不破,他也可以说是自己不小心手滑了。
谁会不相信一个看起来无比无辜的小孩子呢?
比尔这么想着,在解完小手后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厕所房间的门。
出乎他意料的,在他打开门后,那道一直与他伴唱的男声突然消失了。而在门外,则空无一人。
那个和他一起唱歌的男人呢?
比尔疑惑地探头看了看四周,然后在厕所的窗户前看见了一只乌鸦。
乌鸦血红的眼睛正紧紧盯着他。
算了,走了一个人,起码又来了一只动物。
比尔如此想着,便将手伸向了那只停留在窗边毫不知情的乌鸦。
这次拿到乌鸦的过程很顺利。那只乌鸦几乎没什么反抗得就被比尔轻而易举地抓到了手中。
现在,就是解剖的时候了。
比尔开心地拿出了一直藏在自己衣袖下的刀片,准备一刀将乌鸦的喉管割破。
就在这个时候,他又听到了那道男声。
“surprise.”
比尔疑惑地转过头去,只见一个戴着鸟嘴面具,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正站在厕所的门边。
眼见有人在这,比尔立马刚开了手中的乌鸦,然后佯装可怜地说道:“叔叔好。”
戴着面具的怪人并没有回应他的话。
在比尔的注视下,面具怪人缓缓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了一把折叠刀。
瞬间,一种不可置信的恐惧感便袭卷上了比尔的心头。
他有一种直觉,那把刀——最后会落到自己的身上。
这种恐惧感使比尔双腿开始发颤——这是他从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死亡离自己如此得近。
比尔害怕了,就在比尔准备大声呼救的时候,厕所的灯突然暗了下去——面具怪人的身影也在黑暗之中被隐去了。
这下比尔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垮了——无论他行为再怎么恶劣,他本质上终究是个小孩。
比尔大叫着,崩溃地逃出了厕所。
在走廊里,他大声呼救着,可是住院楼层的其他人就像听不见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比尔疯狂的跑啊跑,他跑到了住院部的大厅,却发现本来应该守在这里的护士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医院的白光灯摇摇曳曳地晃着,在白光下,比尔亲眼看见那个戴着面具的怪人从厕所里走了出来,然后在楼道里站立不动。
就在下一秒,面具怪人所在那一片区域的灯突然暗了下去。
接着过了不久,前方的灯也跟着暗了下去。
比尔不敢再有所耽搁,他拼了命地奔跑。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妈妈,妈妈。
妈妈说过,无论他做什么都会保护他的!
比尔拼了命地往他母亲所在的病房跑去。
在他身后,是不断暗下去的走廊……
终于,比尔跑到了目的地。他急不可耐地打开了病房的门,却发现——病房里什么人都没有。
原本住在病房里的那些病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包括他的母亲。
比尔彻底崩溃了,这个时候,他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眼瞅着楼道里的灯快要暗到自己的这一片区域时,比尔把病房的门关闭了。
现在,他只期望,这扇门可以替他熬过这个夜晚。
在病房内,比尔看着那片黑暗终于袭卷到了他所在的区域——他害怕地钻进了被窝里。
在被窝里,应该就没事了吧……
比尔耳朵听见了病房门上传来的敲击声。
接着,是一个男人低沉的轻语。
“Lizzie Borden took an axe
Hit her mother forty whacks.
When she saw what she had done.
She hit her father forty-one.”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比尔觉得这道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那个怪人,走了吗?
比尔想着,为了保险起见,在等了好一会儿后才害怕地拉开了被子。
在他眼前,什么人没有。门外的走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明亮。
看来那个人走掉了。
比尔难得的喘了口气。就在他以为万事大吉了的时候,那道低沉的男声又响了起来。
“Lizzie Borden took an axe
Hit her mother forty whacks.
When she saw what she had done.
She hit her father forty-one.”
……
这道声音……
听着……好像是在……
比尔瞳孔大睁着,缓缓转过了自己的头。
然后——他看见了那个戴着面具的怪人,还有……怪人手里明晃晃的刀……
……
黑夜,总是最引人遐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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