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不行

纪煌音与东方问渊同床共枕了一晚,不仅什么都没有发生,连那柳掌柜都不再一大早上门窥视查问了,甚至东方问渊和纪煌音出门的时候,她也不再转着眼睛看他们二人,只是照例盯了几眼东方问渊的俊脸。

怀疑是动错了脑筋,纪煌音和东方问渊又花了一整天把双柳镇及附近的郊野都查找了一遍,仍旧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东方问渊是不愿意吃双柳客栈里任何东西的,因此二人就在街边的一个小店对付过晚饭。

吃完天色已经全黑,那小店赶着就要打烊。

纪煌音想着这么晚回去客栈,待会东方问渊还要再出来沐浴有些浪费时间,便让他在外面沐浴完再回去,自己可以先回客栈。

本来东方问渊还有些犹豫,担心她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但纪煌音说她还不至于怕几个没武功的小喽啰,而且这几天都不见客栈有什么动静,也就无所谓在他们面前装什么成双入对了,让他放心去就是。

于是东方问渊自去了郊野清泉月下沐浴,纪煌音也晃晃荡荡地回了双柳客栈。

祖师大人一路走一路想,不知是哪个地方疏漏了,才让这出引蛇出洞至今都没有效果。她想着想着,甚至打算今晚就把双柳客栈的老贼婆捆起来用幻梦审一遍,但是又担心若老贼婆真是清源教的人,万一知道得不多,白浪费她的幻梦审讯也罢,打草惊蛇了就不好。

就这般,纪煌音一个人晃回了客栈。

柳掌柜还是点了一盏孤灯在柜台后枯坐,见纪煌音面无表情地进来,脸上的笑容又滑腻又嘲弄:“哟,石夫人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家相公呢?”

纪煌音没心思多糊弄她,便敷衍道:“他还有些事要办。”

柳掌柜低低地嗤笑了一声,脸上阴阳怪气的:“丈夫黑天半夜不归家,指不定上哪去了,可别让石夫人你今夜独守空房哟。”

纪煌音听了这话,冷冷看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柳掌柜似乎很关心我的夫君啊?”

柳掌柜莫名被她盯得有些发毛,却还是笑道:“哪有,我不过白问问,看你们成天出双入对的,这一下你落了单,还当是你们小夫妻吵架了呢。”

纪煌音哼笑了一声:“有劳掌柜的挂心,我们夫妻恩爱得很。”

她说完转身上了楼,不想再跟这老贼婆多费口舌。

却不想柳掌柜看她离去,在柜台后撇嘴嘲笑道:“连着两晚了,睡个觉一点动静都折腾不出来,还说什么恩爱夫妻,只怕早被丈夫嫌弃了……”

纪煌音本来已走到楼梯中段,柳掌柜的嘀咕声又极小,然而纪煌音内功深厚耳力非常,将她这几句话听得清清楚楚,一下就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她是和东方问渊同床一夜,然而他们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花魔要用不同的人血喂养蛊虫,或许就是因为有夫妻之实的人血,有特殊的效用。

纪煌音前世十二岁时开始自学医毒之术,她所学得的东西大半是来自羽朝深宫那位老太监留下的医书。那老太监不仅留有许多正统的经方脉论,一些旁门左道的医书也多有收集,其中还有不少关于男女之间古怪诡异的记载。

她记得曾经有书提到过,男女之事,可生妙用化药,且越为情投意合,越有阴阳交泰之上品效用,更能以此阴阳交合一事作为延年益寿、驻颜养命之法。

难道花魔寻找年轻夫妻,就是为此?怪不得这柳掌柜总要探寻他们是不是真的行了周公之礼。

当务之急是先打消客栈中人的怀疑!

纪煌音脑中飞速转过一圈,已有了初步的应对之策,她当即停了上楼的脚步,垂头握着扶手低声啜泣起来。

柳掌柜听到她低声哭泣,抬起头来问道:“哎呀,石夫人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起来?”

她不问还好,一问纪煌音哭得更加大声,像是心中压抑已久的委屈终于有人关心一般,忍不住放肆倾泻出来。

柳掌柜见她哭得难过,赶紧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去楼梯上扶她,而这位石夫人一任掩面放声大哭,直到在堂中坐下才渐渐止了哭声,用衣袖擦干泪痕后抬起了通红的双眼。

柳掌柜给她倒了杯水,要笑不笑地道:“石夫人,你就别装了,你这是和石先生吵架了吧?”

纪煌音期期艾艾地道:“寻常吵架也罢,只是他……这委屈……唉!我是满腹心事无人诉啊!”

她说着又伏在桌上埋头哭了起来。

柳掌柜笑着安慰她:“石夫人莫哭,当心哭坏了身子。做女人的哪能没有个难处?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我虽不一定能帮上忙,但找个人说说,心头到底会松快些不是?”

纪煌音擦了擦眼角,又抬起头来,哽咽道:“我虽想说,可是这、这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啊。”

那柳掌柜最爱探寻男女**,听了这话越发兴致上头,眼中闪着精光道:“你我都是妇人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说便是了,我也不会去告诉别人。”

纪煌音见她上钩,便装作犹豫的样子道:“唉,我也是实在忍不下去了。外人只看我嫁得这样一个俊俏郎君,却不知道原是中看不中用!”

柳掌柜听了更加兴奋,当即追问道:“是吗?怎么个不中用?”

纪煌音只装得难以启齿,憋了半天才道:“他……他……他不行!”

她说完,又埋头下去大哭:“可怜我如花似玉的年纪,公公婆婆又着急抱孙子,却是嫁了这么个绣花枕头!”

柳掌柜听了她这话惊得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么俊俏的男子竟然不行!可转瞬之间,她眼中却又露出诡异兴奋的光,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纪煌音偷眼观察她的神色,忍不住在心里大骂她变态,嘴上却还哀哀啼哭。

那柳掌柜装模作样地哄了她一阵,纪煌音也就顺势收了哭声准备回房,上楼前还千叮咛万嘱咐地要她别往外说这事。柳掌柜自然是一口应下,待她走后却在柜台后满脸下流猥琐地偷笑起来,也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纪煌音回了房后,看了那大床片刻,心中隐隐已知是哪里不对。她偷偷开门望向楼下,见那柳掌柜正吩咐佝偻伙计去伙房烧洗澡水,便回房打开了后窗,从后面翻身到一楼的房间里查看。

月色明亮,纪煌音又目力极佳,她借着月光将一楼那间房间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这间房没有床铺,在正对着二楼床榻的位置上只有一张八仙桌,上面还架着一张椅子。而上头的房板上,正留有一圈淡淡的圆弧痕迹。

纪煌音飞身上去,见那痕迹还非常清晰,显然是刚留下不久的。她冷笑一声,已将这一切了然于胸。

难怪夜晚虽然无人在房外窥听,老贼婆却还总是怀疑她和东方问渊的夫妻之实,看来是有人夜夜在这里用竹筒贴着壁板听床脚。

纪煌音翻回二楼房间,柳掌柜和佝偻伙计正抬了清水上楼来给客人沐浴。纪煌音也不理他们,只装作哀愁的样子坐在桌前叹气,那柳掌柜看了她这样,眼里越发有些嘲弄的笑意。

纪煌音等他们走后,照旧沐浴洗漱完毕,然后在房中踱步思考起今夜的计划来。

过了好一会,东方问渊才从外面回来。

他一进房间就将门关紧,脸上压抑着冰冷的怒气。

纪煌音本来坐在桌前对灯沉思,见他脸色不对,便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纪煌音!”

纪煌音听着东方问渊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接着一个白色的小药包就扔到了她的面前。

“你最好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东方问渊一脸寒霜地坐了下来,纪煌音伸手拆开面前的药包,里面是一些黑色药粉,她用指尖碾了一碾又闻了闻味道,颇有些意外地讪笑道:“这……怎么是壮阳药啊,谁给你的?”

东方问渊冷笑着看了她一眼:“还能有谁?”

纪煌音想起柳掌柜那猥琐的偷笑,试探着问道:“老贼婆给你的?”

东方问渊收紧了狭长飞逸的眼,盯着她冷冷道:“果然是你在外面胡说八道!”

原来方才东方问渊回来,正要上楼,却被那柳掌柜叫住了,接着佝偻伙计就冲上来递给他一包药粉。东方问渊自然不接,冷声让他拿走。

结果那佝偻伙计直接把药粉塞到他手里,东方问渊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柳掌柜就在柜台后吃吃地笑:“石先生,你就收下吧,这可是好东西。你家娘子嫌你晚上没劲,有了这东西助兴,保证让她再也不说你不行。”

柳掌柜一边笑着努嘴暗示,一边两只眼睛还暧昧地往他腰胯之处瞟去。

东方问渊又是恶心又是恼怒,差点拔出冥痕给她一剑,但为了清源教之事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一言不发地握着药粉噔噔噔地上了二楼,直接去找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显然没想到自己为了掩饰二人没有行夫妻之实而编出来的谎话,竟会让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纪煌音几乎可以想象得出当时老贼婆那脸色有多猥琐难看,难怪东方问渊生气,当下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便连忙笑着安慰他,又把自己的发现给他讲了一遍。

东方问渊听过之后怒气稍有好转,但还是冷冰冰地道:“所以呢?你就能这样在外面造谣?”

纪煌音赔笑:“委屈你了,这也是为了消除他们的怀疑嘛。”

东方问渊冷声反问:“为了消除他们的怀疑,你就可以这样毁人清誉?”

纪煌音见他这火气消不下去,也有些犯了难。她哪里料到老贼婆会来这一招?本来男人就在意这个,偏偏东方问渊还很厌恶老贼婆,换了她是东方问渊被这么对待,只怕当场就动起手来了,东方问渊还能隐忍不发,实在已是很顾全大局。

纪煌音只得笑道:“是我不好,没想到老贼婆弄这些下流玩意儿。”

说完她又一本正经、指天戳地开始发誓:“你放心!等这事过去之后,我把这两人全部抓起来封口,保证不会让他们说出一丁点有损东方公子清誉的话来!”

东方问渊冷冷道:“我看最应该封口的人是你吧?”

纪煌音生怕他气急了抽出冥痕就要给她一剑,赶紧跳起来到他身边笑着赔罪哄他,末了又宽慰他道:“其实东方公子也不必将此事太放在心上,这等私密的事,别人再是乱说造谣又有什么用呢?只要以后你家夫人清楚事实真相就行了。”

东方问渊听罢,默不作声地看了她半晌,只看得纪煌音莫名心慌。最后他挑眉冷笑道:“如纪阁主所言,但愿她以后会清楚事实真相!”

纪煌音想也不想,当即附和道:“那是那是!我敢保证,到时她肯定会非常清楚的!”

东方问渊看着她保证附和的样子,又冷冷地笑了笑,脸色才渐有好转。

丧:求助,老婆四处造谣我不行,该怎么办?

乐: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种事就要身体力行证明给她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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