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我？

“请各位考生进入考场，考试即将开始。”

唐雯怡摇摇头，想什么呢你。

第一天的语文、数学普普通通，第二天的另外四门难如登天。

两天考完后，考场里嚎叫，骂骂咧咧皆有。

钱予带着物理卷子，“橙子，选择最后一个你会不会，跟我讲讲呗。”

梁温成的目光在别处。

语文数学时间恰好写完卷面，日语他不在这个考场。物理一写完，抬头看一眼。化学一写完，抬头看一眼。政治一写完，抬头看一眼。

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有啦，毕竟有个人在前面。

直到现在，他的眼睛仍在原处，待那人走后，他的视线追随着，好像生怕她不见了。

钱予瞧他那一脸不值钱的样子，“看什么呢你，题，我的题。”

梁温成脱离其中，“什么题。”

钱予戳了戳那道选择题，“这，不er，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梁温成被噎住，咳了两声，“还做不做题。”

拜托，大哥，你撒谎超明显的好吗。

“你倒是讲啊。”

他扯了一张草稿纸，噼里啪啦几行。

总之，先这样，再那样。

唐雯怡忘带纸了，回教室拿纸。

梁温成本要和钱予一次性讲清楚，她这一回，这下更移不开眼。

他突然很想喊她的名字。

他顺心而为，“唐雯怡。”

她转身，“干嘛。”

梁温成一直沉默，“啊，没事。”

就叫叫你。

钱予从他手里抽过卷子，“你他/妈真和她在一起了。”

“没有。”｜“你脑子坏了还是眼睛瞎了。”

梁温成淡定的在草稿纸上画圆。

“还讲个鬼啊，你俩甜甜蜜蜜去。”

唐雯怡撸起袖子，“你再说我就把你扔出去。”

钱予觉着唐雯怡真能做出来这事，“诶别别别，我自动闭嘴。”

梁温成默不作声。

哑巴，辩解一下会死啊。

“你没长嘴啊。”

唐雯怡无语道。

他仰头，“没有。”

“你是不是只会说没有。”

默认了。

天空滑过一道白色痕迹，飞机该落地了。

11日，联考成绩放榜。

钱予上前一步，第一眼找自己的成绩，第二眼，梁温成的，第三眼，唐雯怡。

他们三像个汉堡包，一层叠一层。

唐雯怡站在左边，钱予嘻嘻哈哈，“你看我们三搁这叠叠乐呢。”

她理科就比梁温成低一分，总分刚好比梁温成高一分。

梁温成悄声走近，“不错啊唐雯怡。”

唐雯怡并不满意这次考试成果。

不理我？

不存在，不可能。

论怎样一句话让唐雯怡红温：

“我们唐唐怎么不理我呀，是有什么心事吗。”

江夏在他们后方，本想凑近打声招呼，一句唐唐给她整懵了。

“阿江，是在找我吗。”

身后响起颇具少年气的男音。

唐雯怡扯住他的衣角，“来来来，要说是吧，现在给你机会，说。”

梁温成靠着门，回应她的没有任何话语，唯有某个人贱兮兮的笑。

“你还有脸笑。”

脸皮真厚。

“当然有啊。”

唐雯怡正要上手，一个拳头抡过去，在快接近他的脸时，梁温成接住了她的拳头。

“唐唐，帅脸打了可就毁了啊。”

与其说接住了拳头，倒不如说。

握手。

“你是要和我牵手吗。”

他友好的伸出手。

唐雯怡一把拍下他的手，“狗叫。”

唐雯怡快走出空教室，他秒变正经，“唐雯怡，你打算报哪。”

她原本无意告诉他。

可她这次如实回答，“H大。”

我告诉他干嘛。

他的眼睛仿佛钉在她身上，一步也不肯离开。

唐雯怡捧着脸，检查是不是没洗干净。

“老看我做什么。”唐雯怡疑惑。

“你好看。”

什么好看，我？

就算唐雯怡的想法不是如此，梁温成的内心依然认同。

“你觉得，W大怎么样。”

W大和H大的距离大约为9公里，他们的距离可不止。

“你说江城啊，挺好的。”

定海神针落下，心里的飘忽不定有了答案。他被一块棉花糖接住，去W大的心愈发坚定。

我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H大。

也不是不可以。

有人在轻轻敲窗，有人在奋力开门，总有人妄想打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屋内的人不想开门，不论你是用力敲门还是扣窗，他都会装作充耳不闻。

如果这个人是唐雯怡，梁温成可以舍弃所有原则。

他的那扇窗被无数人敲过，他置若罔闻。唐雯怡只是漫步窗边，他就把门从里面开开了。

你喜欢一只蝴蝶，你不能老是抓它，你要学会养一点花，然后，用花去吸引它。

你要等他自愿。

“梁温成。”

梁温成昂首。

“怎么了。”

她摇摇头。

“没事，要上课了我们回去吧。”

梁温成拉住她的手腕，“你不太对劲。”

“我……”

她一只手捂着胃靠墙滑下。

该死，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关键她的生理期不痛腹部，她痛胃。

“你胃炎犯了吧。”

唐雯怡发不出声。

他伸手扶她。

“我去帮你拿药，起的来吗。”

唐雯怡摇头。

“你能帮我把周樱喊来吗。”

“可以，不过你要她来干嘛。”

“有些东西你不方便买。”

梁温成的脑子飞速运转，“我帮你买。”

他跨步出门，唐雯怡头上全是汗。

几分钟后，梁温成提着一袋东西，他将药和水递到她面前，“先吃药。”

“你要的东西在袋子里，喝完药去换吧。”

他的耳朵好红。

“那个，我不知道哪个牌子好用，没研究过，就找前台阿姨推荐了一个。”

她虚弱的答谢。

“唐雯怡，你的药以后最好还是随身。”

“好，我会的。”

破冰了。

我以后也会随身随时携带的，绝对不会再让你第二次出现这种情况。

唐雯怡的原生家庭并不是幸福美满的，原本只有她一个独生女的家庭，在她出生五年后又诞生了一个新生命。早期，新生命的出现让全家人捧在心尖上。大概到她11岁，父母长期吵架，等她再去亲戚家，第一句问的也是：弟弟最近怎么样啊。

当时的她很小也很无助，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做才能平衡父母的关系。

所以，她现在好像泡在一个罐子里，至于是甜蜜或是苦涩，已经无所谓了。

“唐唐，这个月回来吗。”

自初中以来，她一直是能呆学校呆学校，能不回家就不回家。她有千百种方法不回去面对她难以承受的一切。

“不了妈，忙学习。”

一通电话仅仅几秒，唐雯怡淡漠望着联系人。

手机被推到一旁，手中的笔起起伏伏。

12题的图片不禁使她回忆起，她当时只是想吃一碗热干面，外面太冷，手里的筷子不小心没拿稳掉在地上。

“你不会吃就别吃。”

她的手停滞了，她真的不吃了。

她没再去捡筷子，让它安静躺在地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别吃了。”

自那次后，她再也没碰过热干面。

后来，家人问她原因，她也只闭口不谈。

她目前确实忙于学习。

每天流水线般的三点一线，已然成为了习惯。

有人闯入了她平淡的生活，她那时觉得，其实也没那么差。反而，更缤纷多彩。

星期一。

她好不容易想起语文来，却被其他事拦截无法向前。

“学姐你好，我是物化政的下一届学生。”

“我知道你，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可以借一下你的英语笔记吗。”

女生对着她笑。

她有种错觉：不单是借笔记。

倘若女生不主动讲出，唐雯怡估计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有个女生等了她很久。

没错，是上次的那封半匿名情书。

她全然不知的半匿名，实际她落笔时倾尽了全部勇气。

唐雯怡翻出笔记本，“拿去吧，好好学习，祝你更上一层楼。”

陆乔小心翼翼端着，“谢谢学姐。”

她从口袋里挖出一颗奶糖，“谢礼。”

“不客气，谢礼我收了。”

不过当她翻开第一页，她貌似窥见了一个她自认为的秘密：

——明年的夏天我们一起

她要和谁一起。

事实上，唐雯怡在写第一页时掉了几个字：

——考大学

——明年的夏天我们一起考大学

是那天门口那位帅哥吗。

陆乔默念。

没关系的，陆乔，她幸福开心就好了啊，做人不可以太贪心。

说曹操曹操到。

梁温成耐心问道，“你胃好点没。”

“好多了，多谢。”

梁温成的表情如常，刚一瞬的欢喜被陆乔迅速捕捉。

那个眼神她再熟悉不过，可以形容：

满眼都是一个人。

唐雯怡丝毫没察觉到，只顾着梁温成塞给她的蜜饯。

“你别把核儿吞了。”

她边嚼边咽，“怎么会，我没那么蠢好吧。”

他宠溺的笑着，“好，我们唐唐最聪明了。”

“不许这样叫我。”

梁温成不解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快吃吧，语文晚读。”

嘴里的话梅立马不香了。

她差点骂出口，硬生生憋回去了。

待唐雯怡回到6班，梁温成长话短说，“你是单纯借东西。”他停顿了一会，“还是，看上她了。”

陆乔在回避问题。

“你喜欢她。”

梁温成一点面子也没给。

所以，橙子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唐唐的呢

我们阿江来看某位帅哥啦

虽然但是，为了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放弃自己的前程是很蠢的事情，除非你真的日后能达到你想要的结果，除非你真的不后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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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