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店里热气蒸腾,红油锅底咕嘟咕嘟地翻滚着。舒凇刚要起身去调料台,许衡的手已经轻轻按在她肩膀上:“坐着别动,我去调。蒜泥、香菜、一点点小米辣,对吧?”
舒凇微微一怔,随即抿嘴笑了:“你连这个都记得……”
“那当然。”许衡的指尖在她肩头短暂停留,像一片羽毛轻轻掠过。
等许衡走远,凝鸢立刻凑过来,压低声音:“看见没?连调料口味都记得一清二楚。你那个劈腿的前男友跟他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促狭地眨眨眼,“从校园到医院,十年如一日,这要不是喜欢,我把火锅底料喝下去。”
舒凇的耳尖瞬间红了,作势要掐凝鸢:“胡说什么呢……”
“哎哟,脸红了脸红了!”凝鸢灵活地躲到温程身后,“温程你评评理,许衡刚才那眼神,跟看别人时一样吗?”
温程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根据我的观察,许衡看舒凇时的瞳孔会放大0.3毫米左右,这是……”
“停!”舒凇羞恼地捂住耳朵,“你们够了!”
这时许衡端着调料碗回来,恰好看见舒凇的一缕发丝垂到脸颊边。他自然而然地俯身,指尖轻轻将那缕调皮的发丝别到她耳后。这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经做过千百次。
“我出去一下。”许衡突然说,转身时耳根微微发红。
他刚一离开,凝鸢就夸张地捂住心口:“天呐!这什么偶像剧情节!温程你看见没?许衡刚才那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温程笑着点头:“确实没想到。以前在学校,女生跟他说话他都躲着走,现在……”
“你们再说我就不吃了!”舒凇埋头扒拉碗里的菜,却掩不住上扬的嘴角。
许衡很快回来,手里多了支口红。他在舒凇面前单膝蹲下,打开盖子:“刚才看你口红掉了点色。”他的声音很轻,“这个色号……很适合你。”
舒凇屏住呼吸。许衡的手指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为她涂抹口红。他的眼神专注得仿佛在完成一场精密手术,连呼吸都放轻了。
“哇哦——”凝鸢的感叹声打破了这一刻的魔力。许衡猛地收回手,耳尖红得几乎透明。
锅里的牛肉熟了,许衡连忙转移话题,夹起一片放到舒凇碗里:“尝尝,很嫩。”
舒凇低头吃了口,突然也夹了片羊肉放到许衡碗里:“你……你也吃。”
凝鸢和温程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低头猛吃,肩膀却抖个不停。
“啊!”许衡突然懊恼地皱眉,“我忘了你右臂……”他直接拿起舒凇的筷子,细心地吹凉牛肉,“来,小心烫。”
凝鸢终于忍不住了,把筷子一放:“不行了不行了!这饭没法吃了!你俩这甜度,齁得我血糖都要飙升了!”
温程也笑着摇头:“我觉得我们在这有点多余。”
走出火锅店,夜风微凉。舒凇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下一秒就被带着体温的外套包裹。许衡的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后颈,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喂喂喂!”凝鸢叉腰抗议,“许衡你也太区别对待了吧?我跟温程也冷啊!”
许衡不好意思地挠头:“习惯了……”
“习惯什么?习惯对舒凇好?”凝鸢促狭地追问。
舒凇把脸埋进衣领里,声音闷闷的:“你们别闹了……”
分别时,凝鸢拉着温程走远几步,回头看了眼路灯下并肩而立的两人,轻声道:“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能开窍啊?”
温程笑了笑:“快了。你看许衡今天,已经快藏不住了。”
回家的路上,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时而交叠,时而分开。舒凇偷偷用余光打量许衡,发现他高挺的鼻梁在光影中勾勒出完美的弧度,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今天……”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你先说。”许衡温柔地注视着她。
舒凇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想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我。”
许衡的眼神柔软得像月光:“只要你开心就好。”
到了家门口,许衡又叮嘱:“早点休息,明天有事就叫我。”
“嗯。”舒凇点点头,突然觉得这扇熟悉的门变得格外难推开,仿佛推开就意味着这场美好的夜晚真的要结束了。
第二天清晨,舒凇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轻柔的敲门声唤醒。她迷迷糊糊地开门,看见许衡站在晨光里,手里还提着早餐袋。
“停职又不是坐牢,大好春光可不能浪费。”许衡笑着说,眼睛亮晶晶的,“记得你说想去郊外看花海?今天天气正好。”
舒凇揉着眼睛:“你不用上班吗?”
“调休了。”许衡把早餐递给她,“快去收拾,我在楼下等你。”他转身时又补充道,“穿那件浅蓝色外套,很适合你。”
舒凇关上门,抱着早餐袋在原地转了个圈。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明亮的光斑。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哼歌。
十分钟后,舒凇下楼看见许衡靠在车边等她。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抬头看来的那一刻,舒凇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走吧。”许衡为她拉开车门,嘴角噙着笑,“今天一定会是个好日子。”
车子驶向郊外,舒凇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突然很期待这片花海——不是因为花,而是因为身边这个,始终如一守护着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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