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许听说了这事儿后火速买了零食去找谢子尧问了后续,“后续是什么?后续当然是程渐鸿那小子被他哥领回家训了一顿啊,哎,啧啧啧。”
“爽!真是太爽了!”陈四许直接抛下零食原地来了个360度华丽全旋。
时肆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结果,一直到晚上洗漱时还觉得震惊,“巧,真是太他妈巧了。”
程渐鸿怕程柏川,程柏川又刚好跟江野有交集。
正洗脸呢,江野回家后直接往卫生间门口一靠,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倚着。
直到时肆无视他准备出去才开口,“时肆,你是不是认识程渐鸿?”
时肆停住脚步,转身面向江野,挑了挑眉,“他去找你了?动作挺快嘛”
不过面对江野时肆他还是有点心虚的 ,毕竟是自己从中作梗。
两分钟后,时肆没听到想象中的批评,反而被摸了摸头,同时入耳的是“行了,他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说完江野就直接回了卧室,留时肆一个人在卫生间门口杵着,啊?不是,他摸我头干吗?在暗讽我是狗吗,行,江野,还是你玩的脏。
“看这时间,马上入冬了呀?”陈四许和谢子尧在宿舍大半夜睡不着隔着窗户看星星。
“可不是吗,都11月了,光棍节都过了。”谢子尧看了看星星又看了看陈四许。
陈四许有点饿了,翻箱倒柜找出来一包薯片,“太好了,还没过期!”
他把薯片撕开放到两人中间,“谢子尧,你说这个季节适合干点什么啊?周末还挺无聊的。”
谢子尧拿起一片放到嘴里,“嗯…去野餐怎么样?”
咔呲!“好主意!”
时间不待人,四人小分队,出发!
谢子尧开车,江野坐副驾驶,陈四许和时肆在后排坐着。江野觉得有点闷,便把车窗降了下去,“谢子尧,你怎么说服你爸把车给你开的?”
陈四许一听就坐不住了,“什么!你偷开你爸的车?!”
“哎哎哎,怎么到你嘴里就成偷开了?”谢子尧减速。
时肆笑着抓了把薯片往陈四许嘴里送,“四许,这些够不够堵你的嘴了?”
江野看了看窗外,人好像变多了。“谢子尧,路窄人多,小心点。”
“我你还不放…操,走错路了。”
“什么?!你到底靠不靠谱啊,你驾照幼儿园老师发的吗?”陈四许再次发问。
“对啊,我幼儿园老师改行当驾校教练了。”
“…”
这一路时肆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净听这俩人掰扯了。
江野下车看了看,“没事,可以调头。”
“调就调吧,人生就要有调头再来的勇气!”谢子尧四周看了看,准备调头。
“明明是从头再来的勇气。”
“…”
十分钟后,他们终于成功地卡住了,不仅卡住了整条路,还卡住了准备过路的人。
谢子尧一扭头,发现刚刚还在外面指挥他倒车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上了车,不是,没您的指挥我闭眼倒吗?
在谢子尧灼热的目光下,江野终于开了口,“堵的人太多,站在外面,我不太好意思。”
“噗哈哈哈哈哈,我江哥也会不好意思啊”陈四许在后排傻乐。
江野没说话。
最后还是一个交警发现了这边的情况给他们把车开出来了,完事后他们四个直夸交警叔叔车技高超,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上天入地找不出第二个。
那叔叔一高兴也就摆摆手走了,没批评他们。
眼看天色渐晚,最后餐没野成去整了顿烧烤,需要自己烤的那种。
“OK,一切准备就绪,烤呗!”
陈四许满怀信心烤了四个大鸡翅,结果就糊了三个,还有一个是没烤到,熟都没熟。一番操作下来信心直接跌入地心,“哥!我想吃鸡翅呜呜呜…”
“站好!别趴老子身上,等会这个给你。”说着,时肆往手里的鸡翅上刷了点酱。
晚上风有点凉,时肆扭头打了个喷嚏,“早知道带件外套了。”
话刚落地,一件外套从天而降,精准地落到了他的身上,还盖住了他的脸,“?”
外套的主人好像还在专心烤肉,江野往串上撒了点孜然,水平倾斜45度,这样孜然最容易撒出来,“太热了,帮我拿着。”
时肆真觉得这人神经,这天气明明冷得能打两套太极,“你真不穿啊?!”
“嗯。”
又一阵冷风吹过,时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把外套穿上了,嗯…好像有点大。
周围熙熙攘攘的,但时肆此刻的世界里除了他只有三个人。
看了一圈,谢子尧在和陈四许拼酒,陈四许呢?哦对,在和谢子尧拼酒。
一次就喝一小杯,还是啤酒,出不了什么大事,时肆也就没管。
想吃羊肉串了,时肆找了一圈也没见剩下的,正巧,江野在烤。
“哎,你那串都快烤糊了。”
“烤熟一点,不然吃多了胃疼。”
“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注重养生?”
“我一直都挺注重的 ,只是你不知道”江野看了看,肉挺熟了,然后递给了时肆。
时肆见环境不错想着出去溜达溜达,便拿着串走出了烧烤店。
外面又是另外一番景象,还有与店内截然不同的安静,仅一扇门,两者便泾渭分明了。
月光照在路边的石墩上,把石墩衬得闪闪发光,时肆找了个顺眼的坐了上去。
他喜欢在四下无人处欣赏他的月亮,欣赏他眼里独一无二的月亮。
但是如果他现在转头看向旁边汽车的后视镜,会发现里面有一个人也在看自己的月亮,他的月亮正穿着他的外套坐在路边的石墩上闪闪发光。
等他们准备回家已经很晚了,外面很安静,车里坐着他们四个,谢子尧喝了酒没办法开车,只能和陈四许一起被扔到后座。
时肆在副驾驶坐着,他扭头看向窗外,想欣赏一下夜景。
突然,路边围在一起的人群吸引了他的注意,透过人群的缝隙,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人的脸,好眼熟,是…江奶奶!
“江野!快停车!”
车停稳后,时肆立马下车冲了出去,他拨开人群,嘴里不停地说着“借过,借过”。
“江奶奶?江奶奶?!能听见我说话吗?江奶奶!”
没有回应,时肆又看了看,发现胸腹部没有呼吸引起的明显起伏。
他尝试做心肺复苏,可他不知道手应该放到哪里,不知道力度应该多重,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的注意事项……
当他把手放到江奶奶的身上时,从心底泛起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在嘈杂的人群声中慢慢闭上了眼,是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他闭上了眼睛,可危机并不会因此停止,他也懂得这个道理。
真的没办法了吗?他的手慢慢从空中垂下,准备放弃。
令时肆没想到的是,垂下的手中途意外地被另一双手温柔地握住了,虽然还是止不住的抖,可对方掌心的温暖让他觉得似乎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没关系,我来做。”
嘈杂的人群声中,这句话落到时肆耳中,却格外清晰。
救护车来得比想象的快,江野协助医护人员将江奶奶抬了上去。
一切顺利完成后他四处看了看,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时肆。
时肆双臂环着膝盖坐在地上,脸埋在手臂里,身上还穿着江野的外套。
江野只是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哭了?”
“滚,老子才没哭。”时肆的声音闷闷的,就像被潮水浸透了。
江野摸了摸时肆的头发,动作很轻,像是在触摸一件易碎的艺术品,“那你给我讲讲你和那个奶奶的故事好不好?”
“…”
“那我明天去看望她你要一起吗?”看时肆没出声,江野起身就要走。
就在江野即将离开之际,时肆突然伸手抓住了江野的衣摆。
时肆仰头看着江野,眼睛很亮,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泪痕,“好。”
第二天是周一,本来说好放学去的,谁知道一条腿都迈出门口了,王道全拿着一踏卷子就又给堵了回去。
“今天晚自习有场考试,走读生也要参加,不准请假!”与此同时,手中的试卷被他敲的啪啪作响。
直接走掉是时肆一贯的作风,但是,“啧,江野这个好学生很麻烦啊。”
如何能够在保留江大学霸面子的同时让他去不了,时肆从早上想到晚上也没想出来个好办法。
最后干脆不想了,优柔寡断不是时肆的作风,直接拍屁股走人得了。
时肆刚走到校门口,旁边的黑影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校门口的路灯年久失修也照不出个所以然来,借着微弱的灯光时肆愣是盯着那黑影看了两分钟。
“我好看吗?”
听出来了,江野的声音。
“哟,好学生没去考试啊”
怎么和时肆想的不一样。
“试卷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做。”
也许是晚上有点冷,江野把校服拉链往上拉了拉,刚好挡住了大半个下巴,显得那双眼睛更加深邃。
“那行,走呗。”说着时肆便要往前走,走的挺急,没注意到从旁边驶来的车。
“等等!前面有车!”与此同时,江野伸手准备把时肆往后拉一把,却一不小心牵到了时肆的手,他的手指很细,骨节分明。
两秒后,一辆汽车呼啸而过,风带起一片落叶,时肆就站在距离汽车经过半米远的地方,手还被江野牵着。
四下无人,两个人都没有先松开手。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