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城堡

第十一章被诅咒的王子11

又来了,解不语想,当她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察觉到有一道深邃而专注的目光紧盯着自己。

她知道,只要抬起头,就能看到那双熟悉的湖绿色眼眸,他总是欣喜于解不语这样不经意间的温柔。

解不语都有些内疚了,跟他表现出来的温柔、深情和在意相比,自己表露出来的真是太少了,哪怕只是这样安慰性质的一句话,都能让对方欣喜欢悦,仿佛浑身上下都轻飘飘起来。

不过只要想到双方所处的境遇不同,也就能理解了。

解不语不知道对方的温柔和深情有多少真情假意,也许一分情谊都能被他表露出十分的生死相许,而相比较而言,解不语虽然少有温柔时刻,但她所言所语,皆是自己的真实想法。无论是对他的温柔体贴所打动,还是被他精致容颜和得体举止所吸引,又或是对他命运的怜悯,虽然很轻微,但那都是真的。

两人进了藏书室。

虽然刚开始有些无聊乏味,但总体而言,今天晚上的约会是一个好的开端,解不语和赛伦斯之间,至少不再是纯然陌生人或是生意伙伴之间的生疏和客套了。

等到解不语实在撑不住地偷偷打哈欠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两点,赛伦斯还贴切地提及让解不语回去后擦药。他这样说了,解不语自然礼貌地询问是否再需要她为他上药,这次却被他拒绝了。赛伦斯说城堡里的祛瘀伤药非常好用,已经用不着再涂抹第二次了,他这样隐晦的表示,让解不语忍不住深思他是否知晓自己会因为种种原因而不肯去涂抹伤药。

这次,解不语回房后记得擦了药膏。药膏冰冰凉凉的,带着一股清淡的草木香,抹上去后第二天醒来,果然已经好了许多。

解不语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近中午,城堡里的女仆没有来喊她起床,是以她一觉醒来直接看到雪已经停了,晶亮的云层上太阳暖和而不刺眼,是冬日暖阳特有的温馨。

看到阳光,仿佛这段日子以来压在心头的阴霾和现在被迫“相亲契约”的阴影都散去了许多,她站在阳台上,伸出手感受着阳光的轻抚,甚至都能看见手背上有细碎的金色小绒毛。

有风拂面,夹杂着山间冰雪的凉意,空气清新无比,解不语忍不住对着阳光笑了笑。

她回神,眼角余光中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定睛去看,才发现是尼克斯。

尼克斯正在隔壁房间的阳台栏杆上漫步,黑色细长的尾巴翘得很高,弯曲柔软,他绿色的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解不语,已经没了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张牙舞爪。也许是因为昨天晚上她和赛伦斯在一起,而尼克斯总是寸步不离赛伦斯,所以这头活了百年的猫咪知道眼前这人是主人的好友。

解不语放缓了声音,脸上带着笑,伸出手,轻柔的唤他名字。

猫咪很通人性,扭着头好奇地打量着解不语,犹豫着,最后还是在她温声呼唤中慢慢挪了过来,并且一个轻松的跨越,落在了解不语身前的栏杆上。

解不语为这毛绒绒的可爱宠物的突然接近感到愉快,她小心翼翼地接近尼克斯,避免他因为感到冒犯而给她一爪子。最终,解不语在尼克斯一声低沉的“喵呜”中一把将他整个身体拦腰抱起,将他舒舒服服地团起搂在怀中,然后右手迅速地在他嘴巴下面、喉咙处轻柔的抚摸。

尼克斯僵硬的身躯没过片刻就柔顺了下来,解不语低头,忍不住笑出声,她给他顺毛,从头顶开始撸,一直撸到尾巴尖。

解不语撸猫撸得心满意足,直至肚子有些饿了,她抱着尼克斯进了房间,然后将他小心翼翼放在壁炉旁的毯子上,又蹲身给他顺毛。尼克斯舒舒服服地躺在那儿,一声接一声地呼噜。

解不语转身拉上窗帘,她抚了抚头发,将拢在睡裙里的头发拢出,开始换衣服,睡裙刚脱到一半,听到一声“喵呜”,似乎是尼克斯的惨叫,她忙转身去看,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壁炉旁冲了过来,直直地撞开窗帘跑到阳台上。

解不语忙跑过去探身去看,却见尼克斯跳过阳台,身形在阳台间跳跃,几个呼吸间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她转身回房间查探,走到壁炉旁边,才发现地毯边缘已经被壁炉里的火烤焦了,空气中有一股糊味,不由得笑了笑。

冬天的猫被火烫,不是新鲜事了。

只是尼克斯似乎是一只记仇的猫,从那天被烫伤以后,连着好几天,解不语都没能再撸一次猫。无论是白天在起居室、藏书室里看见它趴在壁炉旁,又或者是晚上看见他紧跟着赛伦斯,尼克斯都没让解不语靠近并抱着摸一摸。

解不语这几天过的也还算舒心,白天总有维尔斯太太和凯蒂可以说说话,她也可以在城堡参观,去画室,去藏书室,总能找到乐子,并且她通常是将整个上午睡过去的,所以一个下午的时光很容易消磨。

等到了晚上,有赛伦斯在,时间就过得更快了。

他是个很温柔体贴的人,又似乎对解不语充满了好奇,总是对她的任何观点和话题都能长篇大论,两人就着藏书室里的那些书谈论起来,总是没有个时间观念。当然,解不语也不得不承认,这几天晚上她和赛伦斯的“秉烛夜谈”,证明他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谈话对象。

解不语去过很多世界,见过很多人,对很多事物都怀着一种包容的心态,看事情的角度也非常多元化,观点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也非常新颖和独特,这从第一天晚上她的“黑猫论”和“伤痛论”就能看出来,而赛伦斯,许是百年时光都耗费在了这些陶冶身心的东西上面,他才学渊博,无论解不语抛出什么话题都能接上,并且,不曾觉得解不语说出那些超出时代的观点有失*身份。

甚至,有一次解不语开玩笑说,也许她随便从藏书室里众多的书海中抽一本书,都会是他曾钻研过的,换来的是对方自信的眼神。

他是那样的自信,仿佛自己是全天底下最为博闻强识的人,这世上就没有甚么是他所不知道的,这是独属于冰雪城堡的主人,赛伦斯王子的自信。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过的很快,尤其是每天还有一位谈得上舒心的伙伴陪伴的情况下,而等到解不语将藏书室里那满满两柜子的关于魔法和女巫的书籍、资料都翻阅完之后,已经是她来到冰雪城堡的第十天了。而她离开老杜宾和克莉丝汀,已经有半个月了。

可她虽然知道了不少有关这个世界魔法的事情和巫师们的历史,甚至知道一些鲜为人知的巫师事件和诅咒事件,但对于如何解除克莉丝汀的身上的诅咒以及如何救治老杜宾,却是一无所获。至于女巫萨拉要求的,重回青春的药水,更是从未听说过。

其实女巫玛丽下的有关克莉丝汀青春逝去的诅咒,解不语也曾在资料上看到过,这似乎是一个非常著名的由失败的爱情得来的诅咒,长久的历史中,总有那么几个在爱情中失败、又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女巫下此狠手,解除诅咒的方法传的五花八门,但是没有谁能逃脱此难。

解不语再一次为克莉丝汀的遭遇感到难过,这完全就是那个三心二意的爱德华·马丁的错!连累杜宾全家都不得安生。

怀着对姐姐和父亲的担忧,以及完成女巫萨拉的要求的烦心,解不语几乎算得上是一*夜未眠,第二天起的也很早,起床后又穿着睡衣到阳台上站了一会儿,舒舒心,结果等她再次回房间,就觉得胸闷气短,头重脚轻,一摸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在这个没有青霉素的世界,发烧是件可怕的事情。解不语没有犹豫,摇铃唤来了凯蒂,然后在她的帮助下重新躺回床上,眯着眼睛看着她速速请来了维尔斯太太。

维尔斯太太又忙吩咐仆人们将房间的壁炉的火烧得更旺,她转头看阳台的门窗还开着,更是小声惊呼着让仆人们关上,拉上窗帘,又用挂毯遮住了门窗缝隙,不让冷风灌进来。凯蒂和维尔斯太太一直留在她房间照顾她,解不语却是急病汹汹,很快就昏迷过去,不省人事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喉咙发烫,像是一块火石哽在那儿,噎得人难受,她想起身喝口水,却觉得浑身乏力。她睁开眼睛,只看得见屋内点燃了烛火,暖黄的烛火闪烁,有一个模糊的蓝色身影由远及近,她睁大了眼睛,才看见是赛伦斯。

他正弯腰,小心翼翼从壁炉旁的茶壶中倒水,转身走到床头。

他今天的打扮非常的居家化,全然不是第一次约会时的盛装,蓝色外套和白色衬衫显得他整个人温柔安静了许多,他眉眼柔和地看解不语,绿色的眼眸深邃。

“塞西莉亚,你醒了。”他温柔的说,语气中满是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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